中国男孩澳洲参军的故事：军事迷终有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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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05月17日

本文原题《混在澳军》，原载于《世界军事》杂志2009年第4期，作者石云，编辑金昊，插图张润轩。

　　亨利是个土生土长的中国男孩。当他怀揣中国护照走进澳大利亚陆军募兵站时，遭到了募兵官的婉拒。为了证明自己对军事的专注，亨利把背包里随身携带的一大摞《世界军事》杂志拍到募兵官面前：“我就是看着这个长大的！”看着面前摊了一办公桌的中国军事杂志，见多识广的募兵官还真被这位中国男孩的勇气和执著震慑了。

　　这是记者听到的关于亨利参军的故事。几经辗转，本刊邀请了一位现旅居澳大利亚的原《世界军事》编辑，专程采访了已是澳军士兵的亨利。当下，中国青年出国后参加外军已不是新鲜事，但亨利在澳军当兵的经历，却值得一读。(编者注：按主人公的意愿，文中隐去了亨利的真名。)

　　痛并快乐着

　　亨利其实不叫亨利，那几个由笔画构成的汉字才是他真正的名字。军事和户外运动是亨利的两大爱好，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是他的理想。数年前，亨利进入澳大利亚某大学攻读学位，行李箱内装着厚厚的一摞军事书刊。没过多久，他就发现学校里教的东西并不实用，对实现其人生目标没有任何帮助。而对于一个狂热的军事爱好者来说，还有比参军更好的选择吗？

　　就这样，当亨利的同龄人还沉浸在电脑野战游戏时，一个揣着中国护照的小伙子，悄然出现在澳大利亚国防军设在某地的募兵站内。经过复杂的电脑测试、面试和体能测试，亨利终于如愿以偿，被陆军接纳。值得一提的是，澳大利亚军队和美军不同，对持外国护照的申请人审查极其严格。来自中国大陆的亨利，几经波折终于在澳大利亚成功入伍了。

　　亨利对参军时的情景记忆犹新。简单的新兵入伍仪式结束后，从当地招募的28个菜鸟，直接被大客车拉到了机场。澳军各军兵种的新兵训练，都在新南威尔士州的几个训练基地进行，因此新招募的菜鸟们要先被送到新南威尔士州的首府悉尼，然后乘车前往新兵训练中心。作为一支职业化军队，澳大利亚军人享受的待遇不是一般的好。亨利他们搭乘的是澳航的波音-767-338，而且还被安排到商务舱。澳航是澳大利亚服务最好，票价最贵的航空公司。

　　幸福总是短暂的。仅仅3个小时后，亨利就从天堂跌到了地狱。还没出悉尼机场，接兵的军人就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一个家伙擅自离队, 当即被大声训斥，旁边围了好几圈不明真相的群众。这个看似小题大做的举动，纯粹是杀鸡给猴看，让其他人收敛起来。

　　开赴训练中心前，来自全国各地的新兵都被临时安置在悉尼机场旁边的一家酒店。因为新兵们普遍对80天训练期内的伙食质量没有信心，所以都在自助餐厅内胡吃海塞。大家后来才知道，饭钱竟然是从工资里扣的！在那家酒店，亨利又看见了即将加入国防军的3张亚洲脸，他们都是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社会的二代移民。

　　当橄榄绿色的军用大客车将新兵们拉到训练营所在地--沃加沃加(意为“乌鸦扎堆的地方”)时，亨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沮丧：他是这批新兵中唯一拿中国护照的人，英文又烂，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刚入伍时，亨利就怕听不懂繁杂的各种口令而闹笑话。但他很快就发现，同时接受训练的澳大利亚弟兄们也听不懂口令，需要教官一点点教。原来，和其他英语国家的军队一样，澳军的各种口令都有独特的腔调和发音，而且包含不少专业术语。

　　不少人都看过库布里克导演的《全金属外壳》，而且对片中那个脏话连篇、对新兵异常严酷的“魔鬼教官”--海军陆战队枪炮军士哈特曼印象极深。事实上，澳军新兵在80天初训期内的遭遇，完全就是《全金属外壳》片首部分的翻版。

　　从清晨6点一直到晚上10点，没有一分钟是属于你自己，每个人都像机器人一样快速而机械地运动。按规定，手表、手机都要交给部队暂时保管，没有时间概念，大家要做的，就是听见起床号赶快爬出被窝，听见熄灯号就爬上床睡觉。

军队是讲究效率的地方。2分钟内，要把体能训练服换成迷彩服，并套上军靴，系好鞋带；15分钟内，挤在大澡堂子里的好几十人要完成脱衣服、洗澡、擦干、穿衣服的一系列工作。据亨利回忆，80天后，他们这帮家伙只需要7分钟就能全部洗好。新兵们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熄灯号吹响的那一刻。熄灯意味着一天的训练正式结束，大家可以安心上厕所，不用再担心提着裤子进行紧急集合。一时间，厕所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用亨利的话说，“就像开Party (聚会)一样热闹。”

　　这些都不算什么，新兵们难以忍受的，是野蛮残酷的训练导致的生理及心理上的巨大压力。亨利描述说：体味浓烈、面目狰狞的教官，几乎贴着你的鼻子破口大骂，每句话都充斥着污言秽语。可怜的小兵站在队列中，默默承受着从教官口中喷出的臭洋葱味以及铺天盖地的唾沫星子。在“魔鬼教官”面前，新兵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声说：“Yes Sir！”。

　　“说话别跟个娘们似的，大声点！”

　　“听不见，再大声点！”

　　就这样，教官不把新兵折腾得七荤八素绝不罢休。按照教官的要求，回答任何问题都必须要吼出来。因此，喉痛、失声都是新兵营中的常见病。

　　在《全金属外壳》影片中，全排都因为“傻子”派尔过于愚笨而集体遭到哈特曼军士的惩罚。事实上，这种情况在澳军也很常见。亨利所在的单位中，有一个家伙和派尔差不多，经常犯些匪夷所思的错误，导致全排的弟兄都跟着倒霉。对习惯了穿着拖鞋短裤到处跑的土生澳大利亚青年来说，严酷的训练和繁琐的条令无疑是痛苦的折磨。两周后，和亨利一起报到的47人还剩下41个。

　　和亨利一起参加训练的土生澳大利亚战友多为军事盲，连枪都没摸过，干了不少蠢事。而亨利因为在国内的中学和大学都有军训经历，日子要好过多了。在亨利所在的A连4排, 他竟然被任命为第1班的班长。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大家的集体观念越来越强, 行动越来越像真正的军人。有几天，亨利所在的排连续被罚，全排在毒辣的阳光下站军姿，负重长跑跑到吐，深更半夜还碰上火警演习，被赶到冰冷的操场上冻了半个小时。让亨利感动的是，虽然受了很多苦，但谁都没有抱怨，他一直认为：军队里的生活和结婚过日子一样，大家同甘共苦才能彼此信任，才能生存下去。

　　在新训期的最后阶段，所有新兵都要接受丛林战和夜战训练。在持续4天的考核中，大家要带上装有激光模拟器的轻武器、夜视仪、电台等所有装备，在丛林中与教官扮演的“敌人”交火周旋。

　　新兵训练时的生活苦中有乐，偶尔会有一些有趣的插曲。新兵射击考核的最后一天，靶场设在绿草如茵的大平原上，这里也是几百只袋鼠栖息的家园。当时，袋鼠们把靶场都占领了，一字排开跳进靶沟内啃草, 还不时歪着脑袋，斜眼看看大兵们。喊话、扔石头吓唬都没用，这些家伙就是赖着不走。澳军又有规定，不许伤害袋鼠。这靶没法打了！最后，黔驴技穷的10名教官排成一队，向袋鼠发起冲击。当时的场景相当搞笑：教官们像轰鸡一样跟在袋鼠屁股后面，参加考核的新兵们却舒舒服服地坐在一边看热闹。

　　还有一次，大家正在进行丛林武装巡逻。亨利突然看见队长用手势示意：停-卧倒。亨利纳闷了：他是侦察兵，怎么没发现敌情？仔细一看，原来有2只袋鼠正在他右侧30米处打架斗殴。于是，亨利拿出M&M巧克力豆，悠闲地躺在草地上边吃边看热闹。

　　在澳大利亚，有色人种最关心的就是种族歧视问题。澳军存在种族歧视的传闻曾让不少亚裔青年人心惶惶。而在亨利服役的单位，一点种族歧视的影子都没有。排里的战友们，并没有因为亨利的外国护照或亚洲面孔就排斥他。而且，由于排里唯一的黄皮肤亨利来自中国，所以他像“功夫熊猫”一样受到大家的欢迎，天天被人追着问中国的事情。笔者的另一个朋友--华裔澳军士兵乔治也证实，他在澳军里也未遭遇种族歧视。

待遇优厚的“挖掘工”

    一战的加里波利战役中，指挥澳大利亚军队的汉密尔顿将军曾命令澳军士兵疯狂地挖掘战壕。后来，“挖掘工”一词就被收入澳大利亚俚语，成为澳大利亚军人的同义词。与一战时在冰冷的战壕中作战的前辈相比，今天的“挖掘工”们真是太幸福了。亨利对此深有感触。

　　拿破仑说过，“军队靠胃行军”，澳军也不例外。亨利在基地服役时，每天的伙食都以高热量食物为主。不过，提供给他们的都是质量最好的食物。肉、蛋、奶就不用说了，管够；各种新鲜水果每天都有，和大超市里卖的一样水灵：咖啡、鲜果汁和各种冷饮随便喝……当然，在野外行军时就凑合了，只能胡乱填点和美军一样难吃的野战口粮。

　　在军队里混的另一个好处，是医疗有保障。多少年舍不得吃药的亨利，经常去找军医搞点维生素什么的“补药”。为了预防疾病，军队里还主动为新兵注射各种疫苗。亨利入伍一个星期内挨了7针，听说一共要扎30多针。让亨利郁闷的是，他参军前花好几百块买了一堆东西，准备训练期间用，但没想到军队里什么都发，润唇膏、防晒霜、牙具、剃须刀、跑步鞋、泳衣……

　　除日常用品外，澳军还为士兵配发了一大堆让国内的军品玩家和“驴友”们羡慕的单兵装备：单兵帐篷、带金属背架和护腰的大背包、“驼峰”公司生产的水袋、高尔泰克斯(GTX)材料制的雨衣……不过，根据亨利的经验，军方发的好些东西都不太实用。比如价值不菲的迷彩帐篷，在野外活动时基本没人用，因为面积太大容易暴露，而且收起来也费事。至于被不少户外运动者推崇的高尔泰克斯雨衣，也成了大兵们压箱底的东西。

　　亨利和他的同伴抱怨说，高尔泰克斯这种材料太闷了，几乎不透气。实际上，不少澳军士兵自己掏腰包购买品质优良的商业版产品替代军版货。亨利就想给自己的F88步枪换上美国“黑鹰”公司生产的三点式枪带。

　　真正让亨利欣赏的东西，是先进的陆地125系统。系统由有效通信距离500米的单兵电台、与F88-S步枪配套使用的热成像瞄准器以及采用防火材质制成的单兵作战负载设备(ICLCE)等装备构成，以满足澳军在未来战场上的需求。陆地125系统是不错，但还没在澳军普及。有些抠门的单位，只在演习时才发放陆地125系统，演习结束后马上收回。

　　因为有夜间训练课目，所以亨利所在单位配发的轻武器是带皮卡丁尼导轨的5.56毫米F88-S步枪。F88其实就是澳大利亚获得授权生产的AUG步枪。1985年，澳大利亚从奥地利引进AUG的生产线，并将国产的AUG命名为F88。与奥地利原型AUG步枪相比，澳大利亚将F-88的膛口消焰器和内部结构做了修改，以满足在丛林及炎热的澳大利亚北部作战的需求。

　　F88步枪有3种型号，分别为F88标准型、F88-C短突击型和F88-S。F-88S取消了原配的1.5倍瞄准镜，可以在提把处的导轨上装夜视仪和各种光学瞄准镜。F88步枪的拆卸很容易。亨利从来没接触过这种武器，但在一个小时的示范讲解后，就可以在一分钟内完成拆卸组装。

　　AUG步枪的口碑一直不错，也算是世界名枪。不过，亨利还是对这种步枪的口径颇有微词。他第一次见到5.56毫米弹就感觉这玩意真的很小，对其威力表示怀疑。事实上，澳军中打过M16系列步枪和M4卡宾枪系列的士兵，都抱怨5.56毫米弹在丛林中的穿透力实在差劲。一个澳军老兵告诉笔者：越战期间，尽管装备了M16步枪，但许多澳军士兵还是喜欢笨重的L1A1步枪(澳大利亚仿制的FN FAL步枪)，因为他们相信FN FAL使用的7.62毫米×51毫米大威力弹，可以一下击倒目标。

　　有意思的是，因为澳大利亚允许私人拥有枪支，所以有些人参军后把武器也带到军营里。亨利所在部队的军械库内就保管了一些私人枪支，其中既有猎枪、运动步枪，也有古董级的毛瑟98和李·恩菲尔德步枪。这些私人收藏的武器保养极好，都处于堪用状态。亨利入伍前一直在射击俱乐部玩枪，一个星期要扔200块澳元(约合1200元人民币)。参军后，经常有制式武器可以打，他就不去射击俱乐部烧钱了。

“地狱48小时”

    新兵训练结束后，好些选择在二线单位(比如后勤、医疗、财务等)工作的同伴都松了口气，但亨利刚被分配到单位就因为新训期间表现优异而被上级抓差，代表全旅参加军事技能比赛。他是参赛者中年龄最大、军龄最短的一个。

　　比赛的内容都与维和有关，包括处理驻在国居民间的暴力冲突、武装巡逻、快速射击、导航、丛林救援等。参赛者需要在2天内完成全部10个任务，外加跨越军事障碍。这些任务看似简单，要顺利完成却有不小的难度。因为每项任务都被安排在不同的地点完成，一项任务结束后，要在规定时间徒步赶到另一处地点，继续另一项任务。

　　射击是亨利的强项。他们队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丛林环境中的快速射击。参赛者持枪在丛林中缓慢行进，迅速发现并击中在不同距离遥控释放的靶子。虽然靶子距参赛者都不远(最远距离才30多米)，但在枝叶繁茂的丛林中，要发现仅仅出现一两秒的迷彩色靶子并准确命中，实在不容易。结果，亨利打出了这次比赛的最高纪录，命中全部目标。要知道，参赛的其他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

　　此后，亨利和队友们一直都忙着穿山越岭，顶风冒雨执行各种任务，根本没有时间睡觉，也没时间正经吃顿饭。在进行最后的水上障碍赛时，每人发了一个大背包，里面装着雨具等各种装备。亨利那个气呀，弟兄们在暴雨里忍了一夜，也没人来送温暖。裁判宣布比赛规则：把背包用雨衣包上，泅渡过河！敢情这件高尔泰克斯雨衣是比赛的道具，不是给参赛者挡雨用的。亨利彻底崩溃了，雨衣不穿也罢。问题是，那包里的装备有40多公斤呢！亨利一咬牙，抱着背包就跳进了冰冷的水里……

　　这次比赛，亨利所在单位的成绩还不错，超越了两支陆军王牌部队。不过，赛后的亨利很认真地表示，再也不能这么折腾了。

　　类似的比赛在澳军还有不少，比赛内容都接近实战环境。澳大利亚国土面积列世界第6，人口2000万，现役军人仅有8万多。兵员稀缺，军队只能靠加强训练来维持战斗力。亨利和战友们，曾认真研究过电视新闻中美军同行在伊拉克作战时的镜头。他们发现，不少美军进行小组作战时根本就不讲究战术配合，交火时胡乱射击，完全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训练有素。澳军官兵们普遍认为，驻伊美军的作战素质并不高，打仗还没有澳大利亚陆军的二线部队专业。

让VC见鬼去吧

    前段时间，澳大利亚军队里出了个英雄。29岁的特别空勤团成员马克·唐纳德森，因在阿富汗表现英勇，成为越战结束后首名获得维多利亚十字勋章(简称VC)的澳大利亚军人。据说，这位老兄曾多次救助战友，并在弹雨中扛着一名受伤的阿富汗人狂奔了80米，回到安全地带。有人和亨利开玩笑，劝他以后也去阿富汗玩命，挣一枚VC回来。没想到亨利很严肃地说，我了解自己的能力，做不到的事情根本就不去想。

　　亨利还记得，新兵训练时，排里超过半数的人都想当步兵。负责接待的军士则透露，那些参军时选择当步兵的小伙子，在9个月后就将被派往海外服役。亨利看到的事实是，和他同排训练的50多人都分配到一个旅，几个月后就要被派到阿富汗服役。对亨利来说，这或许是个很沉重的消息。谁都知道，去阿富汗意味着高风险、高压力。尽管去阿富汗服役可以拿免税的高额海外津贴，但各种不确定因素也会随时夺去人的生命。

　　其实，亨利也想去阿富汗。但他不是为了出风头，只是想让人生的经历更加丰富，同时多挣点补助，为以后的生活做准备。漂泊的人生让他感到疲倦，只想日后能过上普通人的日子，买个小房子，天天带着大狗去海滩上散步。至于VC，让它见鬼去吧！

　　这是一个凉爽的夏日午后。植物繁盛的热带雨林中一片静寂，偶尔传出几声笑鸟的欢叫。粗壮的绿色藤蔓上，一只背着宝宝的负鼠懒洋洋地用前爪梳理着刚刚被雨水打湿的毛皮。此时，一小队身穿碎花迷彩作战服、全副武装的大兵，小心翼翼地行进在密林中。不断晃动的光影，使这些脸上涂着三色伪装油彩的士兵看起来犹如鬼魅。突然，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尖兵右手举起，握成拳状，跟在后面的几个家伙随即停下脚步。F88-S步枪的光学瞄准镜中，一只灰色的野兔从前方的草丛中窜了出来。

　　“Jerry，you scared us！”(杰瑞，你把我们都吓坏了！)跟在后面的亨利低声抱怨道。虚张声势是杰瑞的老毛病。亨利非常气愤，想了一堆粗话，准备开骂。

　　“砰、砰……”骤然响起的枪声让亨利闭了嘴，像其他人一样就地卧倒。判断出敌人的方位后，士兵们按照预定方案分成几组，对目标实施牵制、包抄。此时，一架3色迷彩涂装的“黑鹰”直升机正快速掠过茂盛的树冠，呼啸着扑向弥漫着紫色烟雾的着陆区……

　　在这次逼真的对抗训练中，好几个缺乏经验的新兵都“阵亡”了。不过，亨利的表现还不错，“干掉”了3个“敌人”。几分钟后，参加训练的士兵已经坐在“黑鹰”的乘员舱内飞返营地。望着逐渐消逝在视野中的热带雨林，亨利摘下汗渍斑斑的丛林帽，思绪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火热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