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胡同：蔡锷死后小凤仙神秘消失

陈浩海

2012-01-06
       核心提示：等到蔡锷一死，小凤仙也因为和蔡锷相爱而名声大噪。很多人都跑到云吉班里，希望和小凤仙过一夜，看看她的样子。但小凤仙根本不理会这些，多少钱也没用。据说后来，北京官方和民间各界在中央公园祭奠蔡锷的时候，小凤仙也去了。从那以后，小凤仙就从八大胡同消失了，小凤仙后来的情况，没有人知道，一直是个谜。本文摘自《勾栏胭脂》，作者：郝晓辉，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王大爷88岁陕西巷

从我记事开始，确实觉得这里很乱，真的像人们说的一样，鱼龙混杂。当时我们家有自己的买卖，我从小就读书，是所谓的少东家，所以也不经常出门。其实我们家买卖做得不大，不像人家大买卖的家里有老师专门教，我们家请不起“家馆”，所以我只好跟很多家境还凑合的人一样，到学校里去上学。我们的学校，在内城的一个角上，大概位置就是现在前门供电局附近。

我小时候，在上学、放学的路上也经常能看到发生在胡同里的事情，但更多的还是后来长大了听老人们说的。据说当年的北洋军阀张勋和张宗昌在天桥的大森里也开过妓院，他们开的妓院就比较高档了，不是平常人能光顾的，去他们那里的嫖客主要是军政要人和大财阀。我还听说那里做饭的有不少都是以前在皇宫里混事的，名头都非常大，所以客人也非常多。这些客人一方面是冲着妓女，另外还有就是冲着这些厨师去的。据说当时到这家妓院“吃花酒”也要提前半个月预订，不是随便谁都能进去的。可见当时有多么风光。

要说小凤仙，还得从袁世凯做皇帝说起。据说当年袁世凯为了当上皇帝，就找了一帮人策划组织了好几个“劝进请愿团”，而最为讽刺的就是“六君子请愿团”与“娼妓请愿团”，都在袁世凯的组织之下，而且名头是并列的。据说当时袁世凯真的组织了一些妓女，更准备了请愿的设施，后来是不是实施了，我不是很清楚。解放后我曾经看到过相关的资料，好像确实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过电影《知音》的人肯定都对小凤仙的印象非常深刻。据说，当初袁世凯想复辟称帝，为了能尽早如愿，就把对自己复辟最有威胁的滇军首领蔡锷监控起来了。这是袁世凯的主要意图。而当时蔡锷的地位也并不牢靠，人也年轻，要动袁世凯还比较困难，加上袁世凯早就对蔡锷有所防备，推翻他就更不容易。为了摆脱袁世凯对自己的控制，麻痹袁世凯，蔡锷就假装醉生梦死、放荡不羁，并且长年混迹在八大胡同，这才结识了小凤仙。

听老人们说，当年的小凤仙确实非常出色，而且胆识过人，就是她帮助蔡锷躲过了袁世凯的迫害。据说在当时，两人是双宿双飞，俨然一对神仙眷侣。袁世凯认为蔡锷已经沉迷其中，对自己的威胁不大了，这才放松了对他的警惕。袁世凯盯着蔡锷和小凤仙，而蔡锷和小凤仙也盯着袁世凯呢。等到袁世凯彻底放松警惕的时候，蔡锷马上抽身离开了八大胡同。这才有了1916年蔡锷在云南举行的“倒袁起义”，打碎了袁世凯的皇帝梦。我虽然没赶上这些事，但是我小时候对蔡锷的名字简直太熟悉了，当时大人们经常说起他。等后来长大了，当人们说起蔡锷为中国的民主制度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时候，我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上学后，看过很多关于小凤仙的描述，这才真正觉得小凤仙是个奇人。有的说小凤仙家原来是住在浙江的旗人，姓朱，家境不错，是个大小姐，但她母亲却是偏房，因为不愿受大老婆的气，就带着小凤仙离开了朱家单过。没多长时间，她母亲得病死了，一位姓张的奶妈收留了小凤仙，她就跟着改姓张。后来奶妈带着她到了浙江巡抚家里做佣人。正在这个时候，也就是1911年的11月，杭州的革命党人为了响应武昌起义，在杭州起义炮轰巡抚衙门时，奶妈带着她仓促从杭州逃往上海。

到了上海，因为奶妈没有工作，家里过得很艰难，吃饭都成了问题。为了活命，奶妈就将小凤仙送到一位姓胡的艺人那里学戏，小凤仙跟着到南京卖唱为生，暂时解决了家里的困难。后来也就是这位胡师傅给她取了艺名“小凤仙”。等到1913年的夏天，革命党人在南京发动了反对袁世凯的“二次革命”。当时的社会局面非常混乱，小凤仙也挣不到钱贴补家用了，索性就跟着胡老板逃回上海。这时，十三岁的小凤仙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人。

可好景不长，小凤仙的奶妈也死了，她从此没有了亲人，只好跟着胡师傅过日子，可胡师傅听到很多关于小凤仙命硬的说法，想丢开她又没有办法，后来听说北京的八大胡同非常火，就决定把小凤仙卖了，既得到了钱，也能摆脱她。于是胡师傅带着小凤仙辗转到达北京，在陕西巷云吉班卖唱接客做生意。由于小凤仙才貌色艺都好，在八大胡同名噪一时，成为民国初年北京城红极一时的名妓，后来遇到蔡锷并成就了一段佳话。
还有一种说法是小凤仙出生在满清贵族家里，后来家道中落，父母惨死。等小凤仙长到十三岁，已经出落成了一个有着非凡姿色气质的女孩子，于是贪婪的后母就将她卖到了妓院里。

关于小凤仙的传说非常多，至于哪一种说法是真实的，谁也无从考证。小凤仙的身世几乎成了一个谜。

小凤仙和蔡锷的故事，有很多版本。我也说不清楚到底哪个版本是真实的，也不必过分追究，只是增加点见闻罢了。后来看到一些关于蔡锷的资料，知道蔡锷的原名叫蔡艮寅，是湖南邵阳人。小时候的蔡锷可是一个神童，他七岁开始读书，兴趣广泛，涉猎面非常广，书也读得多。他十五岁那年，在地方考童子试名列第一。光绪二十三年，蔡锷进入长沙时务学堂读书，后来留学日本。学成归国后，蔡锷成为抢手的青年才俊，这一年正是光绪三十年，二十三岁的蔡锷意气风发，最先跟随湖南巡抚赵尔巽，后来得到继任巡抚端方的重用。再后来又被广西巡抚李经羲召到广西，这个人对蔡锷十分器重，后来蔡锷成为了广西军的头号人物。宣统元年，李经羲升任云贵总督，蔡锷跟着担任云南陆军协统。当时正赶上辛亥革命爆发，蔡锷和滇军将校群起响应，一举光复昆明，蔡锷被推举为云南都督。

小凤仙到底是怎么和蔡锷遇上的，又演绎了怎样一段悱恻缠绵的爱情故事呢？听说在民国初年的时候，蔡锷任云南督军，而袁世凯任大总统。袁世凯知道蔡锷是个人才，于是想方设法拉拢蔡锷，但袁世凯是一个心胸非常狭隘的人，他在拉拢蔡锷的同时，也秘密派人监视他，以防蔡锷对自己不忠，而当时蔡锷的革命热情相当高涨，根本不愿当袁世凯的走狗，这让袁世凯非常难堪。但是，蔡锷也碍于袁世凯的势力，对袁世凯无可奈何。当时的局势让蔡锷非常头疼，每天都愁眉不展。有一天，他装扮成买卖人来到位于前门外的八大胡同，鬼使神差，去的第一家妓院就是陕西巷的云吉班，而且恰恰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这就是小凤仙。于是一段传奇的恋情就这样开始了。

当时小凤仙对蔡锷的身份有过怀疑，认为这么一个气度不凡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的商人。当小凤仙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蔡锷非常惊讶。据说这次见面，在两个人心中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见多识广的小凤仙非常相信自己的眼力，她对蔡锷非常看重；而蔡锷也觉得小凤仙与众不同，这个女人有胆识能力，非一般妓女所比，于是就有了两人的第二次相见。据说过了两天蔡锷再次到陕西巷的云吉班，专门找小凤仙。这次蔡锷非常坦诚地将自己的处境和遭遇告诉了小凤仙，并希望从小凤仙那里得到帮助，而小凤仙也对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多了一份好感和同情。于是经过一番商量，他们确定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没过多久，京城就流传出了蔡锷与京城名妓双宿双飞的说法。人们都非常感慨：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哪！那个在人们心目中踌躇满志、不近声色的蔡锷居然也有被妓女迷倒的一天。于是一些好心人就站了出来，极力劝说蔡锷离开这个让他醉生梦死的地方，离开那个妓女。他们认为只有这样，才不会损害蔡锷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但是无论怎样劝说，蔡锷是滴水不进，根本不听，继续沉沦下去。有正义感的人们对蔡锷非常失望，除了感慨，也没有办法，只好随他去了。没几天，蔡锷竟然做出了让官场同僚更为不耻的事情：他在云吉班大张旗鼓地请客设局，应邀前去的都是当时官场上的红人。蔡锷夜夜笙歌还不算，又大兴土木，为小凤仙建屋造房，建好之后，就把她娶过去做妾，每天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这件事情不仅让京城的大小官员们非常惊讶，就连蔡锷的原配妻子也感到非常不解：自己的丈夫不是这种人啊，怎么会突然间变成这样？于是蔡锷的家里开始鸡犬不宁，蔡锷的妻子与母亲气得搬出京城，去南方居住。

不久，袁世凯就听到蔡锷混迹八大胡同，并把京城名妓纳为小妾的传闻。观察了一段时间，袁世凯似乎有点放心了，只要蔡锷沉迷于女色，那么他就对自己不构成威胁，其他人袁世凯是不用在乎的，于是就加紧复辟称帝的准备。而蔡锷也知道北洋政府不会容他、袁世凯不会容他，所以就故意与小凤仙整日坐车游玩。等到袁世凯放松警惕的时候，他找准了机会便登上开往天津的火车，第二天又乘船逃到了日本。两天没有蔡锷的消息，袁世凯心里一下子没了底，等蔡锷到了日本的消息传来，他气得火冒三丈，把派去监视蔡锷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想派人到日本去刺杀蔡锷，可是没等他派人过去，蔡锷已经到了香港，然后从香港绕道越南，进入云南。到云南后，蔡锷马上组织了“护国军”起义，声讨袁世凯。

也正是因为蔡锷极力维护民主制度，袁世凯的称帝才没能真正得逞，没多长时间袁世凯就死了。在黎元洪代理总统期间，蔡锷由于咽喉病严重，在日本治疗期间死在福冈医院，年仅三十七岁。小凤仙听说这个消息后非常伤心。后来蔡锷的追悼会在上海举行，小凤仙没有参加，只是托人送去两幅挽联。

等到蔡锷一死，小凤仙也因为和蔡锷相爱而名声大噪。很多人都跑到云吉班里，希望和小凤仙过一夜，看看她的样子。但小凤仙根本不理会这些，多少钱也没用。据说后来，北京官方和民间各界在中央公园祭奠蔡锷的时候，小凤仙也去了。从那以后，小凤仙就从八大胡同消失了，小凤仙后来的情况，没有人知道，一直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