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藏南羊卓雍措：预测灵童转世的天堂湖

蓝冰晨晨

　　羊卓雍措，当地人简称“羊湖”，距离拉萨不足100公里。这颗喜马拉雅山北麓最大的内陆明珠，因为能帮助人们寻找达赖喇嘛的转世灵童而被当地藏民们称为“圣湖”。藏语意味“碧玉湖”或是“天鹅池”的羊卓雍措也是在西藏最为著名的“三大圣湖”(另两个是纳木措和玛旁雍措，我们之后的行程中都会走到)中距离拉萨最近的一个。这是因为近，几乎所有到过西藏的人都去过羊卓雍措，都曾领略过这冠绝藏南的迷人风光。也正是因为近，这藏于藏南群山当中高原明珠成为了我们大北线之旅上的第一个重要景点。与绝大多数的朋友一样，因为行程的限制，我并没有时间在山巅湖边整日整夜的停留，但路途之上的匆匆一会，已让我惊叹不已，并且至今不忘。


蓝的醉人的圣湖

　　100公里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但对于我们来说，这个距离可谓是恰到好处，它好到让告别拉萨之时的绵绵细雨和层层乌云，都在清晨的山风尽数消散；它好到让我们赶在青藏高原那足以炙烤一切的艳阳来临前，就已经越过了蜿蜒盘旋的山路，到底了羊卓雍措的最佳观景点——海拔5030米的岗巴拉山口。第一眼看到羊卓雍措，我就被她的美惊呆了。请原谅我将羊湖比作女性，因为在我看来，山坳中的圣湖是柔美的。


圣湖羊卓雍措

　　宛若仙女手中缎带的她，随着山脉的走势，在红褐色的山谷中划过几道优美的蔚蓝色，悄然横亘在岗巴拉山的崇山峻岭之间，静卧在雄浑高大的宁金抗沙峰下。在这片蜿蜒的蔚蓝面前，一切的色彩都已被掩盖。那纤尘不染的纯净天空似乎已将最纯最蓝的称号让与了这位婀娜的蓝色佳人；略带红色的山土似乎只为映衬这缎蓝绸而存在；还有白云与雪山，他们是圣洁的，但在羊卓雍措面前，他们却只能成为了神圣的陪伴者。

　　羊卓雍措之所以被称为圣湖，是因为她能帮助人们寻找达赖喇嘛的转世灵童。达赖圆寂后，负责寻找灵童的西藏上层僧俗，先要请大活佛打挂、巫师降神，指出灵童所在的大方位；然后到羊卓雍措颂经祈祷，向湖中投哈达，宝瓶，药料等；最后，主持仪式的人会从湖中看出显影，指示灵童所在的更加具体的方位。如果上述3种仪式所示方位一致，便可派出人马，循所示方位寻找灵童。这个感觉，就像是一位美丽母亲在向人们指引着自己孩儿的所在。其实不只是母亲，从这片宁静清澈又圣洁得让人无法呼吸的湖水中，我看到了母亲、妻子、姐妹……神灵一般的羊卓雍措就是一切女性的化身。


岸边是一个个静静矗立的玛尼堆

　　在众多的神话中，女性也是一切神性的化身。羊卓雍措就是这种神性完整的呈现，是神灵视觉化、明朗化的典型：既超然物外，又不即不离。像是幻觉里的景致，然而实实在在；似乎触手可及，然又远在天边。千百年来，羊卓雍措如一位入眠的仙女静静地长卧于此，她给了人们心理上的寄托，精神上的祝福，以及生命的滋润。来过西藏的朋友都知道，除了林木繁茂的林芝地区以外，西藏的绝大部分地区都是极其干燥的。这种干燥的感觉远超新疆、甘肃等印象中的大漠之地，甚至来得比高原反应还要明显。但当我站在海拔5030米的岗巴拉山口，面对着神奇的羊卓雍措时，却在身边看到几株鲜美的芳草和茸茸的翠苔。刹那间，强烈的紫外线似乎都被圣湖上空飘动的白云所遮挡。那些氲氤的雾气，从圣洁的湖水化身而来，源源不断地滋润着雪域高原干燥的躯体。


环湖山峦

　　当这位静卧的仙子却从不与他人争抢过什么，哪怕她的美丽已经足以掩盖一切，哪怕她得圣洁已经引得无数人的虔诚朝拜。容纳包涵、温文尔雅、贞静和婉……她有着一切女性的谦逊品质，但她又带有一种极其玄妙诡秘的深不可测。她的每一滴水，每一道毂纹，都融入了一种不可言明的神秘，仿佛那不是水，而是一个个优美曲折而没有结局的故事，这故事一直不断地发展、变化。你却看不清她的来龙去脉，她是那样的浮光掠影而又令人心醉神驰、痴迷忘返。到头来，她又只是让人为之倾倒的精妙一刹。

　　但就为了这美得让人窒息的精妙一瞬，就有数以万计的游人不远万里来此。而为了能长久地享受这份美丽，我们来到了湖边，来到了神圣的羊卓雍措之畔。岸边，是一个个静静矗立的玛尼堆。它们没有话语，但它们却在用自己不动的身躯诉说着祈祷者对圣湖的崇敬；它们不会行动，但当石块一块块地向上堆砌，当玛尼堆一个个地站立，祈祷者的心理正慢慢地得到抚慰。有人会说这是迷信，有人会说这是徒劳，我不知道，但在我看来，无论这些玛尼堆是否真能通天达神，无论它们是否带来赐福幸运，只要我们在堆砌的过程中得到了些许的安慰和快乐，这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这些年去过不少地方，也看了许多的湖。

　　相比起来，羊卓雍措的湖水不能算是最清澈的，因为四周的山峦已将阳光遮住了许多。但也正是这湖泊中难得一见的环湖光影，让羊卓雍措显得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很喜欢这样的环湖山峦。在我所见的大多数高山湖泊中，大多是湖面宽广。在湖边望去，只看到一望无际的湖面在同样蔚蓝的天空中模糊了交界。这样的景色的确是大气磅礴，令人震撼。但又因为缺乏色彩的对比而显得不是那么突出夺目。而羊湖则不同，因为在湖水与天空的蓝色之间，插入了山体的红黄之色，羊湖湖水的蓝显得更为突出。


　　近看眼前的这方蓝色宝石，它有山风中荡起的阵阵涟漪，有阳光下闪烁的颗颗明珠；有清晰可见的浅滩碎石，有忽明忽暗的光影变幻。微风徐来，沿岸清波荡漾。阳光透过这一道道婉如游动长蛇的波浪，折射到水底那淡褐色的沙石上，发出一种琥珀色金光灿灿的奇妙光彩。水底那些幽暗的青铜色，悄然蛰伏在昏睡不醒的湖床中，太阳的光辉穿透湖面细腻而灵俏的皱褶散布在湖畔清澈无比的湖水中，显现出无与伦比的幻景。水面清波荡漾，湖底金绿交错，蓝色的琉璃、绿色的翡翠，白色的蚌渠，红色的玛脑……镂金错银，富丽堂皇。这是佛国净土，这是梦中的香巴拉，一片令人憧憬的乐土。


来自圣湖的美丽

　　湖岸的浅底上，那些由波光折射的金灿灿的琥珀色光带，犹如多吉帕姆女神身上飘逸翩然的彩带，在湖底淡褐色的映衬下，时而灵蛇般游窜嬉戏，时而如北国那灵幻诡丽的极光，飘忽而不可捉摸。那是一些真实而又富于幻想的线条，是东方女性曼妙婀娜轻歌骊舞的线条，美得让人陶醉。你还能不陶醉其中吗？我醉了，醉得失去了感觉，醉得忘记了呼吸，醉得时间都已停下了脚步，短短的几分钟，仿佛就已穿越了千年。在这千年中，我的身体仿佛就未离开过，或是化作了一朵飘动的白云，或是化为了一颗闪亮的水珠，漫无目的地在这无形却有充满了吸引的空气中迷茫和沉醉；或是变成了一座用不坍塌的玛尼堆，或是成为了宁金抗沙峰上的不化冰雪，在这圣洁的湖面边静静地矗立了千年。

一饱眼福的美色

　　千年的时间，我看过了许多关于羊湖的记载与传说。在我的眼中，羊卓雍措蓝色的水面上飘满各种各样的面孔，各式各样的服饰……所有的情节都化作了不同的眼神，从湖中凝望：有蛮荒时代的洪水之神充满烈焰的眼神，有萨满教和笨波教神灵黑黝黝的眼神，有莲花圣母抛金成湖、赐福生灵时的眼神……还有那些祭祀仪式上渴望美好的乞求的眼神，它们与那些不可言喻的象征符号，那些带有世俗色彩的井市之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团火焰，一团熔化了信仰、写满了虔诚的火焰。火在每一只热切的瞳孔里燃烧，在每个远离躯壳的潜意识里燃烧，在羊卓雍措的每一滴圣洁的湖水里燃烧。


怪异的符号的寓意

　　在火与水的交融中，无数教义中的神灵，无数怪异的符号，无数奇异的文字……伴随着一朵朵五颜六色的曼陀罗、一个个已经发生或是将要发生的事情，慢慢地展现出来，这画面又是那样地从容不迫，那样地寂静安祥，那样地不动声色……如同羊卓雍措的湖水一样。在羊卓雍措身边的每一刻都是幸福的，从云雾笼罩到云开雾散，她都是如此的美丽。听说，她的黄昏同样美丽，她的清晨更加的静谧，她的雪景更加迷人，但我已无缘亲见，只能在此感慨羊湖仙子的美艳和多姿。


真羡慕这些草原上的牛羊

　　因为她的每一个侧面都是那么的美丽，从岗巴拉山口那难以忘却的第一次相见，到下山途中的每一次相望，她都是那么的迷人。那是一种足以融化一切的蓝，她将所有的山脉、草地和牛羊尽数融化，汇成了一幅让人不敢直视的画卷。因为她的蓝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就算是最罗曼蒂克的梦境和童话中也未必能有这种色彩！任何画家看到她，都恨不得用湖水作画，因为世间还不曾有如此的颜料；任何诗人看到她，赞美的言语都是那么的无力，只能留下一个最笨拙而又最恰当的词：“蓝”。即使是在离别的路上，羊湖的美丽也从未消失。真羡慕这些草原上的牛羊，它们能如此长久地与羊卓雍措相伴，甚至于她相融，而身为游客的我注定了只能离去，去前往大北线上的下一站。

　　小贴士：

　　1、在岗巴拉山口的观景台会收取门票，但在观景台下的公路边拍照则可以省下这笔开销，观景台上除了多一个挂满经幡的羊头，其余风景均一样。

　　2、在从羊湖到江孜的路上，会收取一次草原保护费。这时可以让藏族师傅帮忙，或是可以省掉，或是可以打折。

　　3、羊湖附近有大量进行商业拍照的藏民和牦牛，拍照时要十分小心，如不小心将它们拍下，那你就要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