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模特变“魔女” 远嫁意大利享童话生活

陈亮911

从北京到马来西亚再到意大利，原本此生都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却因美食结缘，千里迢迢地相遇在这个仿佛只存在于宫崎骏动画片里的童话小镇。在这个嫁到意北的马来西亚女子厨房里，我体会到了原来世上真的有奇迹存在…


意大利北部美景

　　魔女宅便当

　　当我拖着行李箱，转了2次火车1次出租车，终于敲响一栋三层房子深棕色的门时，它几乎立刻就应声而开。一个个子高高、一脸素颜的华裔女子出现在门口，她，就是我“素未谋面”的朋友Zoe。

　　Zoe曾是马来西亚的模特，21岁那年在泰国遇到意大利帅哥Mario，两人一见钟情，然后她就被“拐到”了这个都灵附近的意北小镇。脱下光鲜靓丽的时装，换上宽大朴实的家居服，围上洗得发白的围裙，把人生的舞台从天桥变成厨房，然后蹬上最稀松平常的黑色橡胶雨鞋，到院子里拔一把自己种的小番茄……家庭主妇的生活一过就是十几年。

　　“你还没吃午饭吧，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迅速给你做点！”

　　还没等我回答，Zoe就已经风风火火地打开冰箱—“半个南瓜、两个土豆、一段芹菜、一把豆子、昨天的一碗米饭、一点点金枪鱼、菜园里有西红柿……足够了，这就给你做意式蔬菜汤和意式饭团！”

　　“家庭味道的意大利蔬菜汤其实很简单，家里有什么没吃完的蔬菜都可以往里放，但有三样不能少—南瓜、蕃茄和小排骨。蔬菜汤的酸甜口感来自南瓜和蕃茄，而且南瓜还能增加汤的浓稠感。至于小排骨，这可是我自创的秘方—一锅汤不用多，3根小排骨就够了。冷水下锅，煮沸后再加入各种蔬菜。其实就是看家里有什么，土豆、豆子、西芹……什么都可以切成小丁放进去同煮……”

　　等我把行李放好，稍作洗漱地回到一层厨房，刚才还是冰箱里的“边角余料”，就变成一锅冒着热气、香味四溢的蔬菜汤。而餐桌上，还有一盘刚刚炸好、金黄可爱的饭团。

　　我吃惊地看着Zoe，跑到灶台前想找她“作弊”的证据，她却咯咯笑起来。像“魔女”般一打响指，就凭空变出了让我大咽口水的美餐。我迫不及待地咬一口金枪鱼饭团，差点烫到舌头，但那种鲜香却在唇齿间释放开来；再就一口热气腾腾的蔬菜汤，丰富的味道从舌尖流到胃里。我顿时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生中吃过的最美味的午餐，而Zoe一定是魔女的化身，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魔法厨房？！

　　“这个汤你慢慢喝，喝不完放进冰箱，明天才是最好吃的。蔬菜充分吸收了汤中排骨的香味，嚼起来回味悠长；汤汁里融合多种蔬菜释放的混合香气，又有南瓜的甜糯、番茄的微酸。我老公和孩子们每次都能喝好几碗。”


林中小木屋

   住在宫崎骏的世界

　　坐在Zoe家的顶楼阳台上，听着山林间的鸟叫，偶尔看见白肚剪尾的燕子飞过，眼前不远的地方，是一片红瓦绿树白墙青草，在阳光中闪着光，背后是阿尔卑斯的雪顶清晰可见，绵延一片，看上去很像宫崎骏动画片里的场景。据说宫崎骏特别爱意大利，经常流连于大城小镇，采风写生，收集素材。

　　Zoe家的三层楼房，与小镇上其他屋子并无太大区别，墙是姜土的黄色，屋顶是典型的红瓦。因为是家族传下来的老屋，经过Zoe和Mario的重新装修，风格舒适而生活化。家里养了一猫一狗，狗狗Luna爱在院子里玩耍，猫的名字叫Pulga，本是小镇上的流浪猫。好心的Zoe给它用纸箱做了个窝，放了水和食物，它竟就把这里当了家，定点回来吃饱睡饱，然后自己再大摇大摆地经过Luna的地盘，跑出去玩到天亮。这只黑猫在我看来却是Zoe这个“魔女”的必需，否则她厨房里的扫帚该多孤单？否则她又怎么会拥有神奇的魔力呢？

　　这个幸福的“魔女”还有一对漂亮的混血宝贝—亚亚和乙恬。亚亚是属兔的哥哥，懂事的小男孩；乙恬是属蛇的妹妹，很黏爸爸妈妈。虽然是意大利语、中文的双语教育，但他们还是时常听不懂我的话。这个时候，亚亚就会一耸肩摊开双手，一副典型的意大利人腔调对我说：“我不懂呢，你可以告诉我妈妈，让她给我翻译一下！”而漂亮的小妹妹则每天上学放学都要跟妈妈撒娇，乖巧得很。

　　Zoe搂着她说：“这个女儿以后可麻烦了，从小就这么黏父母，以后交了男朋友还不知道会怎样呢！”而一旁的Mario过来搂着Zoe的肩说：“No problem, she will find a man like me，who will love and take care of her for a whole life…”笑声混和着猫狗的叫声，飘出这个屋子，飘在意大利北部的小镇上空……


意大利美食

    肥美“鸡婆婆”

　　Zoe告诉我，她嫁到这个意大利北部的小镇后，做了许多此前从未做过的事情，不仅自己种地，还“无意”中养了一群鸡。

　　第二天上午，Zoe让我陪她去见见她的“鸡婆婆”。我们抱着一纸袋的“厨余垃圾”还有发硬了的面包，来到小镇的另一边Zoe以前住的房子。Zoe打开铁门，院子里一群散养的鸡们就聚到她身边，在灿烂的阳光里显得那么自由自在。这些家伙个个肥美，似乎跑动的步子也透着轻快喜悦，大大区别于养鸡场里那些被囚禁的可怜虫。我真的很久没看见这么“身心健康”的鸡了。

　　Zoe一面唤着鸡，一面把纸袋倒提，鸡们一拥而上，显然对这些“垃圾食品”很是喜爱。其中一只红冠肥壮的公鸡明显是它们的国王，霸道地站在中间，那样子好像在说：“这些都必须我先吃！”

　　Zoe在一旁告诉我，她嫁到这个意大利北部的小镇后，做了许多此前从未做过的事情，不仅自己种地，还“无意”中养了这群鸡—那一年没吃完的鸡蛋，被忘在了这边老屋的阁楼上，直到某天，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阁楼上探出几个鹅黄的小脑袋，才知道一群小鸡在不知不觉中被孵出来了。因为小镇上猫多，Zoe干脆就把小鸡养在了阁楼上，定点过来喂食喂水，清理打扫；直到小鸡长大，它们就自己扑扇着翅膀飞到了地上，于是才形成了今天我看到的勃勃生机。

　　Zoe说她现在老给鸡们做按摩，我笑她是为了自己日后享口福。谁知，她却说：“我不杀，也不让我婆婆杀呢！她每次都说‘多肥美的鸡呀’，我就回话‘你也很肥美’……”说到这里我们都忍不住大笑起来，这样“不孝”的儿媳妇也只能是国外才有吧！

　　好奇这位婆婆究竟是怎样的人，喂完鸡后Zoe就带我去看望了她“肥美的婆婆”。小镇很小，路上遇到的人，Zoe都能说出他们的故事给我听。

　　初次见到Zoe“肥美”的婆婆，她也正在厨房忙碌，一头浅金色的卷发，胖胖的腰上系着围裙，金丝眼镜后面露出和蔼的笑容，还真符合她“鸡婆婆”的外号。和厨房相连的餐厅里，Zoe的公公，笑眯眯地正在边看电视边吃“鸡婆婆”做的午餐，还时不时呷两口只在意大利北部地区出产的麝香葡萄酒。

　　“鸡婆婆”端出事先已经做好的美食，一个劲儿地让Zoe都放进餐盒带回家去吃。都是我叫不出名字的美食，有用自调的蛋黄沙拉酱，加上金枪鱼放在大西红柿上面的；也有中间包了蔬菜和鸡肉的蛋卷……Zoe冲我眨眨眼，说今天中午我有口福了。

　　回到Zoe家中，她跟我聊起婆婆。“她年轻时可是小镇之花呢！你也注意到了吧，她眼睛很美，年轻时长长的金色长发披肩。别看她现在胖了，原来那身材也是绝对S型，不知迷倒镇上多少青年。公公为此一直很紧张呢！”

　　“不过我婆婆对我挺好，刚来意大利的时候，我什么都不会做，她不仅给我做好吃的，还把她的私人食谱教给我。”

　　原来Zoe的魔力也有“鸡婆婆”的功劳，我一边大快朵颐着传统的意大利菜，一边不住地点头。

　　那天晚饭后，Zoe又给我变出惊喜—自制的提拉米苏，最经典的意大利甜品。我和她的家人一起分享，看见她老公Mario和儿子亚亚为一块提拉米苏竟然“争吵”起来，突然羡慕起这个远嫁的女子，能让自己最爱的家人如此爱自己做的美食，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Zoe说：“好多人把提拉米苏解释为‘带我走吧’这完全是误读。我婆婆告诉我，当年战争结束，意大利男人们饱受摧残，于是妇女们用可以催情的鸡蛋、起司、咖啡、酒、蛋糕、巧克力，层层地叠加起来给丈夫们吃，为的是让他们重新‘充满激情’啊！”

　　Mario连连点头，我却在一旁偷笑。不过不管这提拉米苏的真正来源是什么，单是丰富的口感就已经足够。在薄薄的可可粉下面是柔腻的乳酪，紧接着是一层浸透了咖啡和酒的海绵蛋糕，蛋糕里含了更柔软的馅儿，最底层是薄薄的硬巧克力托着。放进嘴里，慢慢地品，可以感受到咖啡的苦涩、焦糖的滋润、甜酒的香醇、巧克力的馥郁、蛋糕的绵密、乳酪和鲜奶油的稠香、可可粉的干爽……这样丰富的韵味，不是“爱”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