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 巴黎：入乡随俗 在古玩市场迷醉

陈亮911

　这已经成为一种小型的运动了。从巴黎大皇宫内的古董沙龙，到圣·奥诺雷大道上装点别致的古董店，再到地铁附近的跳蚤市场，成千上万的巴黎人，满脸兴奋并怀揣着一种穷追不舍的精神，把整个周末下午茶的时间都花在别人家的那些老东西上。
　　酷爱古董的巴黎人

　　巴黎人有一种收藏的癖好，或者说巴黎人有一种喜旧厚古的情结。巴黎古韵随处可见、可听、可闻、可触。古建筑、古桥、古街、古巷目不暇接。300余座博物馆更是集古之大成，一座用新技术、新艺术建造的铁塔也已是百岁老人，进入古塔之列。在这种古韵氛围中生活的巴黎人嗜古崇古也顺理成章。在巴黎，我也去过一些法国朋友家做客，只要是有像样工作的人，家中多为古色古香。家具摆件都有自己的故事和文化内涵，交谈时，主人自然如数家珍，娓娓道来，我因为听懂了话，点头附和，而主人因我不断点头而视我为半个知音，更加健谈。有了此番感受，再看到巴黎文物拍卖，古董旧货买卖异常活跃，也就心领神会。加之我本人也是“厚古薄今”之徒，喜欢历史的厚重，热爱年代的久远，每到一地，都要搜集些老的、古的、旧的而尽可能是真的、美的、便宜的玩意儿，所以，入乡随俗，跟着这些巴黎人把周末消遣在古旧市场中。

　　藏龙卧虎的圣·奥诺雷大街

　　巴黎的古旧市场可分为几类:有高级的古董商店、每年定期举办的古董沙龙、旧货大市场中的古董街；在旧货方面,有著名的跳蚤市场、塞纳河畔旧书摊和具有欧洲特色的家庭旧货集市。

　　高级古董店多集中在巴黎一条叫做圣·奥诺雷的大街，与著名的香舍丽榭大街平行。古董店居街之头，专卖名贵手表、首饰的旺多姆广场收其尾，中间是我们耳熟能详或闻所未闻的名牌专卖店，这种格局倒应了一句歌词的含义：“它从远古走来”。这里的高级古董店，其“高级”之处在于没人敢进。

　　一般的高级商品只是价格贵得令人咋舌，顾客充其量是只看不买。而这些古董店先不说价格，就是那扇带铃铛的小门已令你望而却步。无论你崇古惜古之心如何强烈，身上若无几十万,真不敢听那一声进门铃响。我第一次徜徉在这里,只能从招牌和橱窗中摆放的唯一一件物品断定它们是古董店，心痒得想跟着别人混进去看看，结果是路过人都探头探脑,没人敢进去。没想到法国人也像我一样死要面子。我第二次去时，做了一些应对准备，从里到外披挂一身“行头”，有意把车直接停在附近，下车直奔小门而来。还不等我推门听响，门已自开，并有老板恭迎。原来他在暗处，我在明处，通过我的动作，断定我是有备而来。寒暄之后，他知道了我的来意，我也知道了客少的缘由。随后是参观和介绍。令我惊讶的是这个小门店铺里面竟有宽大空间，上下3层，由电梯连接。里面的古董从家具到摆设一应俱全，就是没有便宜的。老板知我对古钟有兴趣，忙着一一演示，我一面洗耳恭听，一面四处打量。倒不是寻找有什么想买的，而是寻找有什么买得起的。老板倒了一杯咖啡，告诉我眼下个人买古董的极少，买主多是一些外国机构、使馆，而且近几年来，亚洲买主居多。我随即向老板表示，待我货比三家之后，定有回音。事实上，我真的在另一家买了一座古钟。枉费了这位老板的一片热情。

  

　　古董沙龙和旧书摊集市

　　巴黎每逢春秋季节都要举办古董沙龙，举办地点一般选择巴黎20个区中的几个富人区，门票在30-50欧元之间，根据规模而定。巴黎人今天称古董交易市场为沙龙，无非是要抬高顾客的身份，吸引他们的雅兴，附庸商人的买卖。一般讲，沙龙中的古董不是最好的，也不算最差的，求好者不来，图便宜者不愿花门票钱，但就是这些中档货，价位也都在几千至几万欧元之间，常人仍是无法问津。我常来一是喜欢，存“拣漏儿”的心理，二是当博物馆来参观，看博物馆也要买票，看的东西不许动，而在沙龙参观，有好的东西还可以把玩一下，讨价还价一番，过把瘾就撤。3年来一直想在沙龙中买一对有特色的铜烛台，结果门票花了300欧元，一无所获。不过在一次旧货市场上，只花了200欧元就买了一堆铜器，其中包括一只烛台，心愿还是满足了。

　　塞纳河边的旧书摊集市也是巴黎一景，由于多在巴黎圣母院附近，所以它们同圣母院一样有名。游览圣母院的人总会沿河岸而行，光顾这些绿色木箱式的书画摊。夕阳西下，摊商纷纷收起绿箱，收起的木箱整齐排列，犹如塞纳河的一道绿色护堤。白天，摊商坐在椅子上阅读，并不兜揽生意，就像办公室的职员。我每次路过都看到这种情景，盘算这种生意如何能养家糊口。可是看到他们祥和安静的表情，反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后又一想凡能来此支摊，定不是一般人，糊口是小，充当这幅巴黎传统景观的主人公才是意义所在。如果他们因生意不景而撤摊，塞纳河就少了许多景象和生机。

　　本地人的老货集市

　　巴黎有欧洲最大的跳蚤市场，跳蚤市场中又有欧洲最大的古董集市。乘坐4线地铁在Portede Clignancourt下车，出站就算进入了跳蚤市场。市场里的摊商多为阿拉伯人和葡萄牙人，经营古董的以法国人居多。每逢周末，这是巴黎人爱去的地方。古董集市的店铺贫富不均，高级的至少看上去金银璀璨、富丽堂皇，差一些的也都有几件镇店之宝，值些银子。虽然是跳蚤市场的一部分，但古董的价格仍不菲。但大的好处就是选择多，只要有心、有时间、有精力逛，总能有所收获，我前面提到的古钟就是在这里寻到的。

　　旧杂志、小时候用的娃娃都可以当成古董来卖，还有的摊主把一些漫画草稿装在纸箱子里，几欧元的标价，至于有没有名家的作品，摊主会直言不讳地告诉你：“自己去找找看吧！”一些体积大的商品：如老式缝纫机、旧饭锅等虽很少有人问津，但是摆在那里使整个集市增加了不少气氛，的确可以带动几许思旧情怀。“古董市”里卖“古董”的人很多是为了出来调节心情的，所以一到下午两点，很多摊位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要逛这种古董市场最好选择上午去，能否有所收获当然也是要靠运气的。

　　由于巴黎人的喜古情结，巴黎才会有这么多古董交易市场和花样。由于亚洲人的收藏活动西扩，先是日本人，韩国人，现在是中国人，逼得一些巴黎古董商人学完日语，又学中文。不能不承认商品和市场对社会进化的推动作用。上世纪八十年代，法国人见亚洲人通常用日语打招呼，现在，他们不仅能准确辨别日本人和中国人，有些精明的还可以根据他们的地方话判断他们的具体省份，就连卢浮宫也有了中文指南。这也是我喜欢逛巴黎古旧市场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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