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尝河豚

maria0203

2010年04月08日

那次刚抵东瀛，在一家刊物做编辑的好友小陈闻讯赶来，拖我坐车去观看“河豚供养祭”。

　　日本山口县的下关，是世界上最大的河豚集散地。每年自秋至春的河豚旺季过后，当地河豚联盟和观光协会都要举办“河豚供养祭”，既展示诱人的美味，又放养活泼的幼鱼；而那被一阵阵欢笑声萦绕的“千人河豚锅”，更是举世罕见。此项渗入现代气息的民俗活动，已成为这个海峡城市的一道独特风景，吸引了四面八方的游客。

　　在下关的河豚批发市场，既可以看到鲜活的河豚，也能够看到冷冻的河豚；品种可谓琳琅满目，其中野生的河豚形体稍大，因捕捞量有限和肉质极佳，价格非常昂贵；人工养殖的河豚形体则小些，因滋味略逊和产量较多，价格自然相对便宜。徜徉于鳞次栉比的摊位旁，我突然瞥见一个奇怪的镜头：卖方和买方神情专注，两人同时将一只手伸进黑布管，互相用指头不停地在里面做着各种动作。小陈见状，马上向我解释：“这是在谈价格。因周围人多眼杂，他们不便明的讨价还价，于是便在黑布管中做秘密交易。”

　　兴致勃勃地逛了许久，小陈又带我踱进街上的一家料理店。小陈早先曾在此打工，他与熟识的店经理寒暄一阵，就示意我瞧瞧饲养在玻璃缸里的河豚。我仔细端详，只见水中的鱼儿样子怪怪的：它们身体短而肥厚，背上长着一片鳍，遍体均无鳞。我虽然早就听说河豚十分鲜美，但也知道其肝脏、生殖腺和血液等有剧毒，不由嘀咕：“‘拼死吃河豚’，这实在是太冒险了！”小陈笑道：“日本自上世纪80年代初期开始实施《确保河豚卫生法》，对河豚的捕捞、养殖、销售、烹调等行为进行严格的限定，如规定经营河豚的料理店必须持有许可证、厨师必须经过专门培训，以防止中毒事故的发生。所以，在这里你可以大胆地吃河豚。”

　　我俩坐定后，没隔太长时间，河豚鳍清酒先亮相，接着以河豚做的各种佳肴陆续端出:第一道为“前菜”即冷菜，是把河豚皮切成细丝，再撒上姜丝、芝麻，吃来满嘴辛香；第二道为“刺身”即生鱼片，是把河豚切成近乎透明的片儿，放入盘中叠成菊花状，四面置醋、酱油、辣根粉等小碟，用筷子由外向内剥食，鲜嫩无比；第三道为“烧物”即烧烤，那豚白烤得肥而不腻，有点像奶酪；第四道为“天妇罗”即蘸糊油氽的食物，是把剔肉河豚碎骨裹面粉、鸡蛋和水调的糊炸成金黄色，入口松脆酥香；第五道为“后碗”即河豚鱼头火锅，配有菌菇、豆腐、粉丝、白菜、年糕等，食之清香滑爽；第六道为主食即河豚鱼片煲饭，内加鸡蛋、紫菜、葱花，尝一下顿觉大快朵颐。这餐河豚料理真是别具风味！

　　归途中，坐在机舱里浏览一份报纸，蓦地读到这样的内容：“日本是世界上盛行吃河豚的国家之一，每年都有人因吃河豚而丢了性命。河豚中毒目前尚无特别有效的救治方法……”我不由一怔：原来，即便在河豚加工处于领先地位的东瀛，吃河豚也仍有一定的风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