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语言姐弟恋 山东妇与洋夫婿美国烤肉创业

刘恒宝

2009年11月09日
        据美国《星岛日报》报道，山东赴美的姜淑蕙在美国磕磕碰碰了十多年，用她的话来说，经历了好的、坏的、酸的、甜的、幸福的、痛苦的、快乐的、悲伤的，“好日子终于盼到了。”在美国遭受经济衰退打击的时候，她却找到了事业的方向，也找到了自己幸福的归宿。姜淑蕙从12吋高锅里舀出了一瓢家乡祖传的私房菜——山东酥锅、陈醋、黄糖、辣酱、大料、香油、海带、鱼、骨头、大肉、长白椰菜，层层迭迭。“尝一碗，就明白我们过的日子。”她笑着说。  

　　生活磨难撮合异域情缘

　　来自山东济南的姜淑蕙曾在某洗衣机厂工作，十多年前前往美国，经历了中餐馆洗碗、衣厂女工、保姆、清洁工、按摩技师。过的是手停就口停的日子，生活很不稳定，迫使她养成了吃苦耐劳和节俭。

　　姜淑蕙在凤凰城居住时期是她人生的低谷。2006年8月，精品店的转让广告令一直都指望靠小生意谋生的姜淑蕙心动。讨价还价后姜淑蕙以2万5千元的代价把店铺、存货全都接了下来。正当她对小生意满怀信心的时，却发现前店主所做的进销登记全是假账，果然，店铺开张三个月才做成了十多个顾客的生意，每个月近3000元的租金杂费让她不得不提前撤场。被寄予厚望的首次创业，姜淑蕙不但亏了4万多元，用血汗钱供的住宅也沦为了银主盘。“忙了近十年，到头来一切都是瞎掰。”姜淑蕙忿忿的说。

　　詹姆士与母亲、养父及三个弟弟在东岸康涅狄格州一个拮据的家庭长大。为了生活，他11岁就开始偷着去打散工。他说，自己没读到高中毕业就找工作，后来以半工半读的方式在小区技术学院学习计算器和网络。在计算器与网络的世界，詹姆士找到了自己的事业方向。后来的十多年中，他应聘到西岸的一家计算器公司，负责海外客户的计算器技术维修，薪酬不菲，还每年往返于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工作，这段时光成了他最享受的人生。

　　万万没想到，詹姆士成了美国经济衰退下最早的一批牺牲品，他被公司解雇了，前妻带着女儿离他而去。他多么希望能在自己熟悉和喜欢的计算器行业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大半年过去了，所有的求职信都石沉大海。

　　1986年5月27日，康涅狄格州与中国的山东省缔结了友好关系，似乎在冥冥之中注定了将在20年后要撮合这份异国情缘。2005年，詹姆士认识了姜淑蕙，相似的人生际遇，让他俩走到了一起。两年后，詹姆士与姜淑蕙结婚了。

　　为了生活，詹姆士和姜淑蕙搬到旧金山东岸圣利安德鲁(San Leandro)，只要能攒钱又不违法，夫妻俩什么都干。姜淑蕙从不相信“贫贱夫妻百日衰”这个邪，三年来，夫唱妇随，精打细算的日子倒也过得和和美美。

　　从烤羊肉串找出路

　　俗话说，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姜淑蕙实在不甘心事倍功半的活计，她与大姐合议后，决定从自己最拿手的烤羊肉串烤开始。5月底，她参加了《星岛日报》在红木城举办的工展会，小试牛刀，与詹姆士买烤羊肉串居然忙得不亦乐乎。两天下来，除去各种开销，略有盈余。初仗告捷，给姜淑蕙带来了信心。小本经营“特色风味小吃”，他们迈出了事业的第一步。

　　没有多少本钱，租不起固定商铺，只有实施“游击战”。詹姆士在网上搜罗了湾区大大小小的跳蚤市场，但都因为摊位有限而被安排在轮候之列。好不容易发现有新开张的农夫市场，因有规定场内不允许烧烤而作罢。于是，他们把希望放在湾区各种派对。旧金山、圣马刁、圣荷西、联合城、阿拉美达、屋仑、柏克莱、列治文等，只要有派对，他们都不放过。“查询和填报申请表都靠老公去办，我和大姐就准备烧烤用的配料、设备。”姜淑蕙说。

　　生意场上有赚有亏是家常便饭，但对于姜淑蕙来说实在是亏不起。今年6月，旧金山举办的同志大巡游，面对数十万人声势浩大的场面，光顾的客人却寥寥无几，光是场租他们就亏了3千元。同样在市政府前广场，7月4、5两天的国庆派对，光是烤羊肉串就狂赚了2千元。大亏大赚，都让他们始料不及。于是，姜淑蕙和詹姆士开始研究市场：派对内容、顾客类型、消费心理和行为、饮食文化、腌制的配料和烤制的方法、销售手法、推广方式等等，都成了他们重新要面对的课题。 “以前从未经历过的，现在只有一步一步摸着石头过河。”夫妻俩在教训中不断总结经验。

　　炉火正旺，羊肉美味飘香

　　旧金山石头城的周日农夫市场10月18日隆重开张，姜淑蕙总算租到一个摊位。“真没想到，烤羊肉串居然烤出了名堂。”第二次采访姜淑蕙，她正忙得不可开交。旁边一顶白色的帐篷因为张贴着一行醒目的中文字而显得与众不同。帐篷后面，炉火正旺，烤架上的羊肉发出滋滋的响声，弥漫着孜然混合烤肉所特有的香味。帐篷前，客似云来。蔚蓝的天空下，姜淑蕙脸上挂着灿烂的阳光。

　　原来，看似简单的烤羊肉串生意，想做得好，就要花了不少精力，也要投入了不少本钱。为了满足不同场合的需要，她添置了一大两小的燃气烧烤炉和气灶、五罐液化气、便携式冰箱、水罐、户外桌椅、帐篷，还按规定租用了专业的配餐厨房。每趟外出摆摊他们都要提前一天准备，采购、切肉、腌制、做馅料；当天最起码要提前两个小时赶到现场，搭帐篷、装炉具、和面团、包肉馅。当一切准备妥当，已是汗流浃背，收摊时，累得腰酸背痛，开着小货车回到家，还要逐一清洗，收拾各种器皿到深夜。

　　念起她的烤羊肉经，姜淑蕙就滔滔不绝：最好是精肉上粘连一点肥肉，这样肥瘦相间，肥肉增添了香味，再和精肉混合又不会腻口。姜淑蕙说，烧烤的东西就是要新鲜热辣，只有随点随烤才有味道。为此，要预先把一部分羊肉串烤至六、七成熟，顾客来到，再加配料和加热，此时，羊肉串才烤得恰到好处，咬一口，新鲜羊肉的香味和浓浓的汁液顿时溢满开来，细细嘴嚼，齿颊留芳。

　　姜淑蕙精明，詹姆士也不楞。为了发展潜在顾客，他把各品种化整为零，一串羊肉，一个煎饺都有交易，姜淑蕙正滔滔不绝的赞扬老公经营有道，冷不防詹姆士吐出一句“就是要你知道我们的厉害！”。

　　石头城的小摊子守了第三趟，还真是让姜淑蕙“守得云开见月明。”上周日，海湾大桥封闭检修，他们晚到了一个多小时。“一路上电话响个不停，都是问我们为什么还不到？真没法子！”姜淑蕙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豪，“帐篷还没支开，吃过回头的老主顾早就排得满满的”，詹姆士说，中、西顾客人数的比例约为50%，超过一半是回头客。还常常有顾客溜到摊位后面，瞧瞧美味的烤羊肉串是怎样炮制的。

　　回头客，常常会有意想不到的赠品，如：咸甜香酥鸡腿、山东酥锅、香煎肉菜饺子、葱油千层薄饼，还有许许多多家乡特色小吃，只可惜有限的地盘，三个人六双手，是怎样都无法张罗过来的。他们都巴望将来能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店铺，希望把家乡所有的美食都带到湾区来。

　　超越语言姐弟恋

　　“别人看来我们是姐弟恋。”姜淑蕙坦言自己大詹姆士9岁，但丈夫对自己是庇护有加，她也乐得常常扮演小鸟依人的角色。她为有人给自己遮风挡雨而觉得庆幸。最令人费解的是，姜淑蕙与詹姆士常常无法明白对方问什么，说什么？但奇怪的是彼此之间都明白对方需要什么，想做什么？有时，一个单词、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了。

　　姜淑蕙说，跟了他两年，自己的英文退步了，“我的话还没讲完，他就明白我想说什么，根本就没有练习口语的机会。”詹姆士马上反唇相讥的说，与她相处两年，自己的中文还没学好，英文竟然就开始退化了，“她不咸不淡的英文说顺了竟变成了我的口头禅，一不留神说漏口，电话对方的客户还以为我是中国的新移民。”看来，不费唇舌却能明明白白过日子，夫妻俩的修炼真的不简单。“面对文化的差异，彼此都尽可能去适应与融合，毕竟都是过来人。”姜淑蕙与詹姆士的共同爱好是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起开车到外州旅游。不过，姜淑蕙说目前正在创业，要争取一切在类似农夫市场、街会摆摊的机会。詹姆士说，他在网上查过，他们的“家乡”烤羊肉串在湾区是第一家，网上还有不少食客对他们的出品赞不绝口。“如果每周能摆摊5天，平均每天能赚到500元，一个月就有1万元啦！”他们憧憬着美好的未来。(黄伟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