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 玩转朝鲜 比迪斯尼还有趣

陈亮911

　　从踏入朝鲜的那刻开始，一切曾经预设的种种在刹那间烟消云散。这个对世人来说，神秘而古朴的地方，在2009年对于国人来说变得特别有意义。因为2009年是中朝建交60周年，而从去年年底开始，朝鲜游的逐步放开也使这个披着红色面纱的国度慢慢变得真实而具象，而如今，要游历主题鲜明的朝鲜，体会入乡随俗的乐趣。

　　世界各地，都有主题公园。但无论是日本鬼屋还是西部乐园、Hello Kitty Land还是虎豹别墅，都有不可弥补的先天缺陷，一切始终是虚像。世上只有一个硕果仅存的主题公园能突破上述限制，一切都十分真实，不惜工本，公园工作人员多达二千多万人，游客在那里短短一星期，足以忘记现实世界，远比游览迪士尼物超所值。

　　正如走进迪士尼必须与米奇老鼠合照，走进朝鲜，也必须到领袖巨型金像前献花。合照后，就会有人走上来兜售纪念品，朝鲜乐园则更单刀直入：要是不付买花钱，就得被逐出乐园，据说，这叫“入乡随俗”。



　迪士尼入场套票内，有自己发行的优惠券，用于衣食住行。朝鲜乐园的游客，也使用当地原住民不使用的金钱道具，这原来是美元，近来则换成欧元。理论上，朝鲜早于2002年12月，已决定以欧元结算外贸活动；但实际上，交易一直使用美元，直到2006年7月，才以美国制裁为由，严格下令所有公司和旅游团以欧元结算，各地货物标价，亦一律使用欧元。反而人民币兑欧元的汇率方便使用，一般按标准化为10:1，和在迪士尼一样受黑市欢迎。

　　在迪士尼，我们懂得不能脱去卡通人物的头套，这是不成文的默契，以免影响当地“纯真”形象。朝鲜也有同样的专业坚持，硬性规定游客不能拍“不标准”的领袖照，包括必须拍摄领袖像的全身、不得在领袖油画跟前扮鬼脸等。否则，到出境时，海关官员会把数码照片逐一审查，将之全部删除。为了让游客宾至如归、以整全心态享受乐园，迪士尼不容许人们在餐厅进食非乐园食物。游客走进朝鲜乐园，就会被要求帮你保管你的手提电话，直到出境，才能凭“手机证”取回。在朝鲜乐园上网，更是天方夜谭，酒店说，并非不可以查阅电邮，但要像打长途电话那样，由职员协助查阅，包括使用阁下的密码。

　　迪士尼作为美国文化软实力代表，一直以提供美式快餐食物为主，直到近年才变得国际化起来。朝鲜乐园食物同样坚持朝鲜特色，六天的早午晚三餐，几乎一模一样，没有我们在韩国烧烤熟悉的牛肋骨，只有烤鸭肉。不过，为了游客的视觉品味，朝鲜却要不同餐厅以不同装饰提供同一款膳食。

　　迪士尼的游戏越来越讲求互动，朝鲜乐园也懂得照顾游客希望亲身参与的意欲，安排了大量别具特色的游戏配套。例如参观展出各国元首和人民赠送给金日成父子礼物的“国际友谊展览馆”时，虽然全馆都是平平无奇的道具现代建筑，游客却必须穿上护垫，以“保护地板”。正如迪士尼有其术语掩饰现实，例如“巴斯光年要换电”、“灰姑娘要找玻璃鞋”之类，朝鲜乐园的每次鞠躬也有特色术语：“向伟大领袖致敬。”在馆内，一如在一切看见领袖像的地方，游客都必须被带领排队鞠躬。在乐园鞠躬次数之频，远非一般人在日常生活可想象，而且还能重温小学生二人一排的乐趣。这比迪士尼的招牌亲子节目《小小世界》，更温情洋溢。迪士尼不少项目都有导游，他们都要辛苦地代入角色，往往言不由衷。朝鲜乐园导游则专业得多，因为每团都有起码两名导游随行，以确保游客能接收最完美的朝鲜信息，不会有导游偏离剧本演绎的业余不道德行为出现。



　　迪士尼常有穿着不同主题服装的演员兜兜转转。朝鲜乐园在各式各样纪念碑前后左右，同样安排了不少具特色的文化项目，供游客开眼界。最具特色的当首推在领袖像跟前广场的文化活动：抹地板。那是由乐园居民天天“自发”拿家中盆子到广场，盛一盆水，选择一块地板，清洁半小时。这幅千人在领袖像跟前跪下抹地的图画，是庄严无上的，胜过万语千言。迪士尼的保安常被批评为伪善、乃至狐假虎威，对游客排队的执着态度，往往予人反感。这方面，朝鲜乐园优胜得多，因为整个乐园都以女交通警察取代电子交通灯，比迪士尼更梦幻。这些女交警一律穿上蓝色制服，手执指挥棒，站在马路交界处，活动范围被局限在一个圆心内，甚至不能离开站着的那个定点。那圆周，就仿佛她们的保护圈，又似迪士尼卡通故事的魔法圈。每逢有车经过，她们就极纯熟地挥动指挥棒，动作既潇洒，又像跳舞，看得出是经过专门集体训练，动作十分一致，呈现了朝鲜最美和最惹人遐想的一面，游客莫不心服口服。

　　迪士尼的花草树木都以卡通人物命名。朝鲜乐园一样，出产了“金日成花”和“金正日花”两大奇葩。金日成花据说是由印尼培养出来的兰花(须知兰花最容易培养新品种)，出生于1960年代，每年4月15日“太阳节”(即乐园节庆金日成生忌)，乐园都会举行一年一度的“金日成花节”，让各国驻朝鲜大使献花，以示“万国来朝”。金正日花则面世于1988年，是一种秋海棠，开花期长达120天；最神奇的是，其开花时间据说大约由每年2月16日开始，也就是由金正日的生日开始。据朝鲜乐园官方介绍，这花的另一卖点是“茎杆直立粗壮”。正如迪士尼出品靠国际组织或证书提高身价，金正日花面世后，也以得到“国际园艺学会”承认为新品种为荣。

　　不少游客到迪士尼希望得到官能刺激，推陈出新的机动游戏一直是迪士尼拉高票价的杀手锏。相比之下，朝鲜乐园以拙胜巧，同样照顾了这批游客的期望。晚上回酒店后，只要能躲过特色酒店“羊角州监狱岛”的守卫，游客就可以自由到朝鲜乐园的广袤未知地冒险乐园探险，以黑市价购买香烟，更可对官方没有安排的猎奇景观拍照留念。当地训练有素的乐园市民见有陌生人不断拍照，会立刻通知乐园保安，那样，游客就会被送回酒店，亲身感受百闻不如一见的写悔过书精彩环节。

　　迪士尼街头有不少即兴演出，朝鲜乐园一切能参观的地方，也会忽然出现表演。例如一所重点小学的学生，就以乐队来欢迎来宾，台上正中，还和迪士尼乐队一样，放置了日本Yamaha组合电子鼓，在强调“主体思想”的朝鲜，显得特别耀眼。演奏的曲目除了《阿里郎》、《跟将军走》一类朝鲜“民歌”，也有专门排演的《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游览迪士尼的高潮是晚间花车巡游和烟花汇演，但这比起朝鲜乐园的大堆头娱乐节目，只是小巫中的小巫。朝鲜的少年宫、学生表演、饭店演奏，已比白雪公主和小矮人的技艺精湛，那倾10万演员给主题公园演出的《阿里郎》歌舞剧，更是让所有游客瞠目结舌。单是以4万学生砌出变换一百零八式的人形布景板，而场上团体操的那些运动员，说不定有不少奥运健儿，足证演出之货真价实。而且，连演出的后台，也是由人体持旗砌成，全天候开合，可见导演确费过不少心思。朝鲜对此自然引以为荣，因为能发动、组织国民不断演出团体操，乐此不疲，也是一种“有效管治”。朝鲜乐园官方刊物列出了大量来自各国元首的“赞美”：“只有朝鲜才能做这样的表演。”虽然观看演出要额外付300美元，对乐园人而言可谓高价，但却绝对值回票价，何况还有邻近数万乐园观众“陪看”，怎么算也是超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