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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吴国盛:让科学成为中国文化的内生动力 基础应用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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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 11:40:12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邓文龙 于 2020-10-2 13:14 编辑

吴国盛:让科学成为中国文化的“内生动力”

人民日报中央厨房-人物工作室 周飞亚 鲁博林

2018-03-12 16:02



清华大学的科学史系,在一处僻静的小楼。

循着标识找到二楼的教室,吴国盛老师正在等候,一身运动装,显得英气勃勃。见我们进门,便张罗着沏茶。

我好奇地四下打量。

说是“教室”,其实是个大会议室。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占据了房间的1/3,既是课桌,也是讲桌——与国外的大学一样,系里都是讨论式教学的。

房间另一角,像是厨房,洗手池、咖啡机、微波炉、小冰箱……一应俱全。“柜子里还藏着几瓶红酒。”吴老师得意地透露。顺着他的描述,我眼前不由浮现出这样的场景:日近黄昏,已经下课,师生犹未尽兴,于是摆上几样吃食,把酒畅谈,不亦快哉!

心中不禁莞尔,这是怎样一个性情中人。


会议室兼教室

“我穷其一生,能把这个学科搞正常就不错了”

最近两年,吴国盛老师很忙。

他的新书《什么是科学》销量长红,又观点尖锐,争议不断。他忙着领奖,也忙着与各路神仙辩论,为自己的理念正本清源。

一年多前,他的头衔从北大教授变成了清华教授。离开母校,未及慨叹,他就得忙着白手起家,教学、科研、制度建设一把抓。

自执掌清华科学史系以来,不到半年,这个平地起高楼的新设学科就火了。讲座、论坛一场接着一场,国际大牛络绎不绝地来访,各地学子也闻风而至。

他喜欢自己和师门子弟被称作“吴门”,听来颇有“开宗立派”的味道。2017年底,和老朋友吴彤教授一年一度的“两吴聚会”上,他高歌一曲《鸿雁》,和得意门生对酒当歌,抒尽一腔豪情。



但我知道,吴老师走到这一步,并不容易。开宗立派,何其艰难。他曾谦逊地慨叹:“我终其一生,能把这个学科搞正常就不错了。”

科学史到底是一个啥样的学科?它哪里“不正常”呢?

以清华科学史为例吧。它是人文学院下的科系之一,然而毕业之际,你会得到一个理学学位。

文科?理科?雌雄难辨。

这样的基因,源于国内学科建制上的“历史遗留问题”。

如今西方科学史的主流是科学思想史,研究的是科学诞生及发展的思想文化土壤,与哲学密切相关。在中国,听起来与之最接近的,莫过于“科学技术哲学”和“科学技术史”两个专业了——吴老师正是出自“科学技术哲学”这一脉。

然而,科技哲学的前身是“自然辩证法”,其目的是用科学前沿理论为意识形态建设服务;在上世纪90年代初,为了与国际学科建制接轨,学科更了名,但在内容上并无本质的变化。“科学技术史”专业的成立,则多少出于提振民族自尊的目的,以挖掘中国古代的科技成果为己任;50年代,这项研究属于“政治任务”,如今的路子已越走越窄。

在西方,科学史是通识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在中国,两脉传承“都跟政治宣传过分挂钩”,难免偏执一端。吴国盛老师想做的,就是把两个学科“理顺一点”,打破文理藩篱,让科、史、哲合而为一。

这就是他为之投入全部心血的、一个全新的“科学史”。



“自立门户”:从科学主义的迷梦中醒来

“我是一个‘写作爱好者’,大学里还写过小说。”吴老师说,他从小就更喜欢文科。父亲是乡里远近闻名的语文老师,颇有才气,幼子耳濡目染,自有一番绣口锦心。

只是他念书早,及至高考,年方十五。1979年,他一举夺得全县高考状元,路在何方,却惘然不知。最后,因为物理的分数最高,他懵懵懂懂地报了北大空间物理专业。

不久后,他就发现,那些无线电技术和天线装配的细节,在性嗜思辨的他眼里,似乎“没什么意思”。那时候不能转系,连跨系听课都很费劲,他只好自学,先是学了一些数学专业的课程,却没能坚持下去。后来机缘巧合,他结识了一位哲学系的同乡,得以混迹于当时风起云涌的“文化圈”。

彼时,改革初启,思想解放之风吹遍全国,尤以北大为盛。吴国盛流连于讲座、研讨之间,亲历了当时角逐激烈的思想文化洪流,如同洞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我和哲学系的同学打成了一片。说是同学,其实又普遍比我大十几岁,跟这些‘长辈’们反而能聊到一起。”他如是形容自己的格格不入。

改变专业的唯一出路,就只有考研了。1983年,早已“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他孤注一掷,成功考入北大哲学系自然辩证法(即后来的科技哲学)专业。

“去年年初不是流行晒18岁照片吗?我回头一看,正好是准备考研的时候。”说到这里,吴国盛老师兴致勃勃,“我也晒了一把,那张照片就是我准考证上的。”

我在他的朋友圈见过那张照片,上面写着:“18岁,初恋未成、准备考研,物理改行科史哲、学术生涯到永远。”


从那时起,他开始了对“科学”的不断追问。

毕业后,他进入社科院哲学研究所,一边追踪科学前沿,一边以此为思想辩论提供“子弹”。“自然辩证法有两条路子,一是用科学前沿理论作意识形态建设,二是翻译引进西方科学哲学。但奇怪的是,西方主流的科学思想史却一直没人翻译。”吴老师解释说,因为那时的主流科学史学派自称Idealism,过去翻译过来就是“唯心论”,这在我们的政治光谱里是属于反动、错误的,自然没人敢译。

“现在,我们更多翻译为‘观念论’。”

传统的研究方式,一直持续到80年代末,直到他开始着手翻译英国哲学家科林伍德《自然的观念》。在他的学术生涯中,这是一个醒目的分水岭——科林伍德把科学置于思想文化史大背景下,为他提供了全新思路。

正是这部书,让他从“科学主义的迷梦中醒过来”,从传统派系里“自立门户”。


“李约瑟一直在西方的思想体系中阐释古代的知识,这其实很不‘中国’”


既已下定决心,要走出一条科学思想史的新路,吴国盛开始做准备。在社科院工作期间,他师从哲学名家叶秀山攻读博士。“我们那一代学自然辩证法的人,哲学背景普遍不够深厚,我得为自己补充一些思想资源。”

1999年,他重回阔别多年的母校北大,带着一个明确的理想:重新建设科学技术哲学学科。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却相当骨感。在北大任教多年,他从哲学系博导到副系主任和教研室主任,仍感改革寸步难行。根深蒂固的学术建制,实非个人之力所能撼动。

无奈之下,他开始另觅他途。

“那时觉得,科哲是没戏了,不如试试科学史。”

2004年,经中科院院士、科技史名家席泽宗引荐,吴国盛成为中国科技史学会副理事长,从此与科技史圈子混熟了。



说来话长,科技史这一学科的创立,可以追溯到老一辈科学家竺可桢。气象学家竺可桢青年时代就关注中国古代科技史。新中国成立以后,由他领头,中科院出现了一批做中国古代科技史的学者。到50年代,遂成立了专门的学科。

李约瑟的七卷本巨著《中国科学技术史》在知识领域耳熟能详,著名的“李约瑟之问”也家喻户晓。然而,这位“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既竖起一座伟岸的丰碑,也开了一个不算好的头。按照李约瑟的套路,中国学者群策群力,以攻坚重大工程的魄力,一口气著书50多卷。只是任务完成之后,大家似乎觉得无事可做了。

“归根到底,还是研究范式出了问题。”吴国盛老师说,李约瑟也好,中国学术界也罢,一直在西方的思想体系中阐释古代的知识,这其实很不“中国”。

他觉得,这门学科比科哲更有改造的价值,也更有希望。

经过多年酝酿,2015年,吴国盛正式向北大提出,想要建立科学史系和科学博物馆。校方对建系一事始终犹豫不决,复旦大学、清华大学却主动伸出了橄榄枝。一番思虑,千般不舍,他终于选择了同相伴17年的燕园作别。

2016年9月,他入驻了清华园。一年后,清华科学史系成立。

经年的摸索,终于豁然洞开,迎来一片天宽地阔。


中国古代有没有科学,取决于我们怎样定义科学

时间退回两三年前,吴国盛老师还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访学之时,完成了他近年来影响最大、争议最多的一本著作——《什么是科学》。书中提出了一个看似奇崛的观点:中国古代没有科学。由此引发了从公众到学术界一轮又一轮的震荡、质疑和辩论。

这两年来,在演讲、论坛等公共场合回应质疑,几乎成了他的“保留曲目”。以至于当我提及此事,他旋即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

“这句话被单独拎出来,其实是断章取义,因为我在书中是有一系列的前提和定义的。我的原意是,在希腊理性科学传统上、在现代数理实验科学传统上,中国古代均没有科学;而在博物学意义上,中国古代有科学。”

即使是字斟句酌地讲清楚,来自思想界、同行乃至师长的“商榷”之声仍是络绎不绝。2017年初,他干脆在《哲学分析》上发表了一篇《对批评的答复》:

“当我提到‘科学’的时候,指的是拥有一套思想体系的‘科学传统’,而不是指孤立的发现、个别的概念、零星的成果。”

“我同意‘中国古算是一门自成体系的成熟学科’的观点,同意它们自成体系、绵延不绝、有代表性人物和著作、有共同术语和学术共同体,但我仍然坚持中国古算只是计算技术、只是算题志,不是数理科学……”

“现代中国人只是表面上认可‘科学’这个词,实际上对来自西方的科学并无深刻认同,也不了解现代科学的巨大威力和潜在后果,而这恰恰是我写作《什么是科学》一书的出发点。”

……



事实上,“中国古代没有科学”这一命题,更像是吴老师替多年来阒静无声的科学史研究,向公众发出的一声“挑衅”。对错与否,反在其次,重要的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了这个领域,也开始重新审视司空见惯的“科学”。

“很多质疑其实都来自读者的不了解,尤其是对‘科学’一词在思想史脉络中的演化轨迹一无所知。”吴老师说,这正是我们需要科学史研究的原因。“西方的科学与文化、社会、宗教是一个有机整体,在中国却是硬插进的东西,只是一个辅助动力,还没转化成文化里的内生动力、原动力。”

“了解科学从何处来,才能洞悉科学往何处去。”

因此,对于新成立的科学史系,他的定位就是“通识教育”,让更多学子尤其是科学从业者鉴古知今,更理解科学本身的演化逻辑和内在矛盾,切莫走上“唯科学独尊”的歧路。

他担忧,在中国,科学的形象也许“过于正面”了。“比如,有人说,我对科学源流的阐述,是为基督教‘洗地’。这句话的隐含前提是,他认为科学是好的、毫无缺陷的。可是在我看来,现代科学有不好的方面,且很大程度上就是来源于基督教,这怎么是‘洗地’呢?”

看来,要扭转更多国人对科学的功利主义态度,理解“什么是科学”,也许还任重道远。


“互联网和博物馆,一个都不能少”

去年10月,我有一日在网络音频平台喜马拉雅上闲逛,忽然看到吴国盛老师的栏目《科学简史》,心中微讶:没想到吴老师这么“潮”,知识付费刚刚兴起,就来试水了。

转念一想,又觉理所当然——作为国内最早提出用“科学传播”来代替“科学普及”一词的人,吴老师对于传播媒介,有着天生的敏感吧?

早在北大任教期间,他就筹建过“科学传播中心”。但他说:“其实‘传播’这个词,感觉也不太准确,我想表达的是交流,是知识的双向流动,英文的communication更能表达这层意思。‘科普’就更不用提了,完全是自上而下、单向灌输的味道。”

新世纪以来,正是这些观念的迅速发酵,进一步催生了“果壳网”“科学松鼠会”等大名鼎鼎的科学社区和民间机构。


“我一直在呼吁,要重视媒体,电视台、互联网、博物馆一个都不能少。”他说。

如果说北大期间,他一直在搞“观念革命”,那么到清华以后,他才真正放开拳脚,走向实践。这两年,他一面借助互联网的力量,让新理念尽可能大范围地开枝散叶;另一面又全力筹建科学博物馆,做国内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博物馆既是传播的媒介,也是科学史教学的媒介。”吴国盛不无遗憾地说,自己对科学博物馆的重视也来得太晚,直到2009年以后,开始游历世界,看得多了,才发现拼图上缺少了这重要的一块。

从佛罗伦萨的伽利略博物馆,到巴黎的法国工艺博物馆,从伦敦科学博物馆,到慕尼黑德意志博物馆,还有1575年的太阳系模型、组合了转轮点火装置和火绳的手持火炮、18世纪晚期关于葡萄酒发酵的实验装置……这场科学博物馆巡游,不断给予他心醉神迷的震撼。

“有些东西,正如汤因比所说,远远看一眼,都胜过在家读几年文献。”


吴国盛与麻省理工大学博物馆馆长约翰·杜兰特教授合影



剑桥惠普尔科学史博物馆门前



巴黎工艺博物馆收藏的帕斯卡发明的计算机原件

除了丰富的藏品,让他更加欣羡的,是把科技遗产与社会历史背景密切结合的综合布展理念。

“广义的科学博物馆包括自然博物馆、科学工业博物馆、科学中心三类。中国的科技馆,主要是科学中心模式,没有收藏,以互动体验为主。至于综合的科学工业博物馆,国内几乎没有。”

——这正是他想要填补的空白。

博物馆的类别,反映着一个社会对科学的真正态度。如果只把科学视为技术、知识,那科技馆中各式绚烂的体验项目的确完全够用了;然而倘要更深一层,以人文之眼看科学,视科学为不断演化的思想文化之产物,那么具有历史感的科学博物馆,必不可少。

吴国盛老师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做的。从“国内首家以收藏为主的科学工业博物馆”——清华科学博物馆的筹建开始,他盼望能掀起一股科学认知的变革风潮。

“像苏颂的水运仪象台,达芬奇的机械设计,古希腊的欧多克斯同心球模型……现在看来都是过时的甚至‘错误’的,但我希望把它们复原、呈现出来,还原到历史的情境中去。这不仅有助于我们理解科学为何物,也让人深思科技在我们生活中扮演的角色。”

听着他充满激情的畅想,连我都感觉迫不及待。

我问吴老师,博物馆什么时候能落成。

他说,争取在2021年吧,清华大学建校110周年。(人民日报中央厨房·人物工作室 周飞亚 鲁博林)


科学博物馆图志

本文由 融合号 编辑发布

https://www.hubpd.com/c/2018-03-12/708004.shtml



清华大学科学博物馆:

http://tsm.tsinghua.edu.cn/



清华教授吴国盛:中美真正的差距是什么?

2020-09-27 06:32

清华教授吴国盛:中美真正的差距是什么?

玻耳喵 2020-09-22

原标题:清华教授:中美真正的差距是什么?

中美真正的差距是什么?

口述:吴国盛(清华教授、知名学者) 采访:夏昆



这么多年来,美国科技实力为何能引领全球?中美之间,最根本的差距在哪里?是什么阻碍了中国的科技创新?政府、教育、科学界以及全社会需要做出哪些改变?以下是清华大学科学史系主任吴国盛教授的观点。在当下的大转折时期,他的观点犀利而又警醒。

中美之间真正的差距是什么?

对于中美两国的科技实力,我认为国人应该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现代科学的发展,是一个立体架构,包含着三方面:

1、基础研究。

2、应用研究。

3、面向市场的开发研究。

一个国家的综合科技实力,也是由这三个方面所决定的。但凡有一项存在短板,那么它的科技实力就是偏颇的。

基础应用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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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7 12:00:0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邓文龙 于 2020-10-7 12:23 编辑

清华教授猜测美国是否能继续保持世界科学中心的地位?

1,033 回視聴•2019/04/02

人文清华

人文清华短视频:清华大学科学史系主任吴国盛教授解答世界科学中心真的会周期性转移吗,并严厉指出中国科学界的官本位文化造成了巨大浪费,中国的科技要从追赶型向引领型转变。: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Fllr7YSoEQE



中国科学精神太功利性,难道读书就是为了挣钱?

832 回視聴•2019/02/27

人文清华

人文清华短视频:清华大学科学史系主任吴国盛教授以“科学”一词追溯科学精神真正的策源地是希腊,那是一种自由的、纯粹的科学精神。中国古代传统思想观念里强调学以致用,因此中国缺乏超功利的科学精神。: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wUwN-Hy6zp8



清华教授:为什么中国科学文化如此贫乏?

733 回視聴•2019/03/28

人文清华

人文清华短视频:清华大学科学史系主任吴国盛教授表示中国对科学史的研究太少,导致中国人对现代科学有许多错误观念,造成这样的原因之一是中国科学文化比较贫乏。未来要将主要力量转向西方、近现代中国科技史。: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k17F3Lxa1dk



清华教授:为什么中国古代文化没有孕育出科学?

1,306 回視聴•2019/03/18

人文清华

人文清华短视频:清华大学科学史系主任吴国盛教授表示中国天文学在古代并不属于科学,是礼学的一部分,为的是奠定统治的合法性,规范人们日常礼仪行为。西方遵循的是一种生人文化、契约精神,强调个体独立自主、自由。: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blW8O9OgQs



清华教授:为什么中国古代早就接触西方科学但却依然落后

1,592 回視聴•2019/03/20

人文清华

人文清华短视频:清华大学科学史系主任吴国盛教授讲述西方科学在中国古代的发展历程。西方科学早在明末清初就已进入到中国,但当时的古人仅是好奇,对科学思想理论并未深入理解与钻研,导致中国科学发展耽误了250年。: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mKCAuF24Mz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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