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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湾,有一群特殊的台籍“日本兵”,他们没有日本国籍,却在“二战”期间被日本送到海外去看管盟军战俘。这些台籍“日本兵”身心备受折磨,甚至被迫虐杀俘虏。战后,他们同样沦为战犯,有的被处以绞刑,有的被判入狱。他们中的一些人长期滞留在日本抗争,串连散落各地的同伴向日本政府求偿,几乎无一例外地遭到拒绝。
要么杀人 要么被杀
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把在战场上俘虏的盟军官兵送到海外集中关押。后来,随着战俘数量的不断增多,日军看管的人手越来越紧张,便开始从当时日本的殖民地台湾招募年轻人到海外,担任看管盟军俘虏的监视员,台籍“日本兵”由此而来。1942年前后,上千名年轻人从台湾各地被分批送到菲律宾、马来西亚等地,协助日军看管盟军战俘。在日军的逼迫下,台籍“日本兵”被迫对盟军战俘实施“高压政策”,甚至枪杀行动不便或患病的战俘。
台籍战俘监视员到海外日军战俘营后,刚开始的两年,战俘营依靠俘虏养猪、种菜,生活还能自给自足。到了战争末期,盟军常常搞大规模轰炸,日军物资运输遭封锁,配粮少,监视员和俘虏总饿肚子,加上疟疾肆虐,不少战俘和监视员病死。另外,监视员还要监督俘虏修机场、伐木、开路,若有战俘逃跑,监视员难逃严厉处罚。
日军战败后,谎称有2000多名盟军战俘在移送过程中病死。实际上,这些战俘大多被日军秘密处决。
深山“野人”不知战争结束
台籍战俘监视员被强征至海外后,常被迫虐俘、杀人,身心备受煎熬。他们当中也有人不甘被奴役,想方设法逃出了日军的魔掌。据台籍战俘监视员王建祥老人回忆,他们每天都在奔逃中躲避燃烧弹,和疟疾等疾病斗争,很多同伴或被炸死,或因营养不良而染病倒地。没有油、火柴,他们就用石头互撞火花、竹片相锯摩擦取火,或是用军用望远镜聚日光引燃火药,并保存炭木余温,以便“薪火相传”。
“逃难者”就像被大群猎犬追逐的野兔,一有风吹草动就赶紧躲起来。漫长的“野人”生活让他们掌握了很多求生的技能,用破蚊帐捞鱼,自创猎具捕食鸟兽等。不过因为缺少盐,几乎每个人都患了病。
更可悲的是,长期流落丛林沼地的台籍战俘监视员,一直不知道战争已经结束,有人在深山里待了十几年,才被搜山的菲律宾军人发现,得以“重见天日”。
带着虐俘和战俘的双重标记
侥幸脱逃的台籍战俘监视员下场悲惨,那些苦熬到战争结束的监视员同样没有好日子过。战后,盟军以虐待、杀戮战俘等罪名,将台籍战俘监视员送上了法庭,有人被处绞刑,有人被判监禁。另外,近一半监视员未等到战争结束,就被盟军反攻的炮火炸死,或因病客死他乡。
台籍战俘监视员被送到盟军监狱里服刑,有的被迫扛石头、木头,顶着烈日跑步,不时遭受鞭打。
令台籍战俘监视员寒心的是,日本政府对他们态度冷漠。部分台籍战俘监视员到日本寻求帮助,几乎无一例外地遭到了拒绝,日本方面甚至指称,虐待盟军战俘是台籍监视员的个人行为,和日军无关。回到台湾后,这些人因带着虐俘和战俘的双重标记,长时间受到监控,只能在社会底层勉强谋生。
据报道,一些台籍战俘监视员长期滞留在日本抗争,串连散落各地的同伴向日本政府求偿,甚至上诉到日本最高法院。日本司法部以违宪为由,裁定台籍“日本兵”终身不得求偿。一些台籍战俘监视员当年的军饷,以及存在日本邮局里的存款,也都无从追索。
据披露,一些台籍战俘监视员和日本战俘一起在盟军监狱服刑,被释放后随日本战俘到达日本横浜,随即被隔离,其中的日籍官兵受到了热烈欢迎,台籍监视员却进了东京的监狱,补服刑期。原来,日本在1952年修改了“国籍法”,居住在日本的台湾人和朝鲜人丧失日本国籍。这也造成军属的抚恤、索赔,统统将台籍“日本兵”排除在外。
战后60多年来,台籍“日本兵”作为一个特殊群体,很少受到关注。据台湾媒体报道,岛内仍健在的台籍战俘监视员已寥寥无几,如果不及早“抢救”这段历史,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段历史可能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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