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称中方曾将菲籍毒贩死刑执行推迟1个月

刘恒宝

　2011年12月6日  来源:环球时报
     “我相信如果全体菲律宾人的祈祷能撼动天堂，奇迹就会出现”。昨天，成千上万菲律宾人在副总统比奈这番煽情呼吁下走进教堂，共同祈祷中国手下留情，饶一名菲籍毒贩一命。此人2008年因携带近1.5公斤毒品入境在华被捕，这足够让他在中国被判30次死刑。中国最高人民法院近日终审裁定于本月8日对其执行死刑。对此，菲官方一边表示尊重中国司法判决，一边向国内传递不放弃救人的信息。比奈携总统亲笔信访华被认为是事件的“最后转机”，但“中国上周末拒绝比奈来华”，让菲媒体泄了气。在一些国际媒体眼里，为毒贩求情在菲国内激起的爱与恨更像是矫情，俄《真理报》说，近年来连续处死外国毒贩的中国已展现出“被别国航母逼到家门口都不会妥协”的决心。外界还有另一个质疑：如果中国顺应“求情得宽恕”的剧本，菲媒体会不会说，“看，这个国家的法治果然不行”。

　　菲将希望寄托在“神的干预”

　　“作为亚洲一个小岛国，我们没有能力复制中国2009年处死英国毒贩后，西方世界对中国发起的道德攻击。尊重中国法律，这是菲律宾人能做的所有事情。”马尼拉《今日标准报》4日用这段文字表达对菲政府无力阻止中国处死一名菲籍毒贩的无奈，引发菲媒体这种情绪的是前日一则消息：中国拒绝菲副总统比奈携总统阿基诺亲笔信赴中国求情。

　　事情要从一名35岁的菲律宾毒贩说起。按照宿务《太阳星报》4日说法，过去几天，菲全国纸媒和电视媒体上都是有关他生死的消息。出于对隐私的保护，菲律宾人不知道该毒贩姓名，只知道他2008年9月在中国桂林国际机场被捕，被捕时身上携带了1.495公斤海洛因。按照中国法律，走私50克以上海洛因等毒品就可以被判死刑，英国人阿克毛2009年便因此被中国处决，尽管英国媒体为他向中国求了数十次情。但英国人的失败没有影响菲政府向中国求情的信心。菲外交部上周向中国驻菲使馆递交一封阿基诺总统求情信的副本，希望中国能改判该毒贩终身监禁。菲政府还要求前驻华大使动用与中国司法界的关系做工作，但中国政府回应称，中国最高法院已裁定于本月8日对该毒贩执行死刑，这是最终裁决，无法更改。

　　“现在唯一能救他(毒贩)的办法是让政府里的某个人亲自到中国去求情”，菲媒体这样说，是因为中国早些时候判处3名菲毒贩死刑时，副总统比奈曾携总统亲笔信到北京去求情。法新社说，中国当时给了菲律宾面子，将死刑执行推迟1个月，但此次当菲方打算如法炮制时，中国以无法安排行程为由拒绝了这一求情之旅。

　　《菲律宾星报》说，被中国拒绝后，菲总统府重申“尊重中国司法裁决”，同时宣称对比奈最终能成行依然乐观，理由是“中国并未完全关闭大门”，并且愿协助毒贩家人到中国与亲人见面。菲GMA电视台4日援引总统府副发言人瓦尔的话说，菲不会放弃努力，目前正考虑通过其他办法和一切可能的渠道。

　　没能启程奔赴北京的比奈也在努力。菲《每日问询者报》说，比奈3日致信“菲律宾天主教主教会议”负责人帕尔马，呼吁菲律宾人用祈祷的力量协助政府救人。比奈说，菲律宾尊奉无玷圣母为国家保护者，而12月8日是“圣母始胎无玷节”，菲律宾人该祈祷在此案中获得圣母襄助。收到信的帕尔马要求菲所有教区4日在弥撒中加入祈祷中国手下留情的内容。《马尼拉公报》说，菲律宾已寄望于“神的干预”。

　　那些围绕“处死毒贩”的赞誉与争议

　　既然中国此前处死过3名菲律宾毒贩，为什么此次毒贩事件如此受关注？美联社的解释是，海外菲律宾人的命运一直是菲律宾人情感最纠结的议题，确保他们的安全与福祉是菲律宾外交的基石。日本TBS则认为此事扎眼的原因是中菲当下正因南海争端关系紧张，如果中国依法处决毒贩，中菲关系势必变得更差。但这一判断与菲官方说法完全相反，后者强调中菲关系不受此事件影响，中国拒绝副总统访问更不能被看做是对菲政府的打击。

　　“菲律宾总统根本得不到来自中国的尊重，为本国罪犯求情是一国正当请求，中方反应消极主要是因为我们坚持在斯普拉特利群岛(即中国南沙群岛)的主权，菲律宾没必要乞求中国，让中国处决‘毒贩’吧，我们今后也这样对待在菲律宾的中国公民”。有菲律宾网友4日在《菲律宾星报》网站上用这番话表达对中国的愤怒。当日，菲主流媒体很少有类似将毒贩事件与南海争端挂钩的评论。同样在《菲律宾星报》网站上，也有菲网友说，美国驻菲大使曾警告称，如果美国公民在菲犯法，美国使馆无能为力，同样，菲律宾也没有干预中国司法的权力。

　　但还是有些菲议员不够冷静。阿联酋《今日海湾》日前报道说，针对中国处决菲籍毒贩问题，菲众议员罗德里格斯和他同为众议员的兄弟马克西姆要求政府重新考虑废除死刑的决定，以与中国“公平对等”的方式处死在菲律宾贩毒的中国人。一名长期在菲生活的华人4日告诉《环球时报》记者，中国上次处死3名菲毒贩时，类似极端声音就曾在菲政坛出现，令一些在菲华人担心菲社会出现反华倾向，但菲社会后来总体表现比较温和，没有出现极端情况。

　　“菲律宾的仁慈外交很可能是徒劳的”，这一判断4日由《阿曼时报》做出。日本富士电视台也持同样观点，文章解释说，日本政府去年也曾多次请求中国赦免一名在华贩毒的日本人死罪，但中国并未听从，这可以说是中国一个传统，这个国家曾被英国发动的鸦片战争害惨过，整个国家对毒品的记忆都是痛苦的。在日本2CH网站上，还有网友留言称，如果中国赦免了菲律宾毒贩的死罪，那之前的日本贩毒者也该被赦免。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洪磊1日就菲方请求为菲籍毒犯减刑一事表示，毒品犯罪是世界公认的严重犯罪，中国是法治国家，中国司法机关对外籍毒犯一视同仁，依法审理。从《纽约时报》列出的曾有本国公民因贩毒被中国处决的国家名单中，外界也能感受到中国的一视同仁，这份名单中除了英国、日本，还有俄罗斯和巴基斯坦。

　　上周，俄媒体大量报道一名俄女子因携毒品进入珠海被中国判死缓的消息。俄《真理报》说，俄方试图与中国协商，依据两国刑犯交换协议把该毒贩交给俄罗斯，但目前看可能性很小。文章说，有人认为，如果美国公民被他国判处死刑，美国会向该国海域派出航母编队，问题立即就可以得到解决，但这一套对中国来说是无效的。两年前，英国政府舆论向中国施加了巨大压力，但英国毒贩阿克毛还是成了1951年以来首名在中国被处死的欧洲人，中国对美国人也不会客气。

　　“我们应像中国那样处置毒贩”，这是俄国家杜马主席格雷兹洛夫不久前在文章中公开表达的观点。该文章称，苏联解体后，俄罗斯面临前所未有的外来毒品入侵，严重威胁俄生存。这就像19世纪末一名英国在华领事所说，“当中国人沉溺于吸毒时，我们就不必担心它成为军事强国，因为毒品将耗尽中国人的活力”。如今中国显然吸取了历史教训，成为世界上打击毒品犯罪最严厉国家之一，甚至不惜为此承受外界的攻击，俄罗斯也要像中国一样让每一名毒贩遭到最严厉打击，原因很简单，如果因毒品泛滥失去了国家安全和民族健康，还谈什么声誉？

　　“改正自己，菲才能避免卑躬屈膝”

　　“中国的司法主权没有让步空间”，广西社科院东南亚所研究员孙小迎4日对《环球时报》这样说。在她看来，悲情不能成为菲律宾干预中国司法的借口。英国法律援助慈善机构“缓期执行”的法律问题顾问凯瑟琳·欧希也对《环球时报》表示，中国的司法制度应当被尊重，事实上即使英国舆论在阿克毛事件上对中国施压时，英国民调也显示，多数英国人认同对毒贩执行死刑。欧希说，时任英国首相布朗对中国施加了不少压力，但主要是为安抚英国国内一些人的情绪，在阿克毛被处决后，中英关系并未出现脱轨。

　　菲律宾应该反省一下，为什么这么多国民在海外因带毒藏毒陷入法网？提出问题的《阿曼时报》说，症结在于当下全球经济不景气，菲律宾海外劳工挣钱越来越难，越来越多人迫于压力铤而走险。马尼拉《今日标准报》社论说，每10个在海外蹲监狱的菲律宾人中有6人涉及毒品犯罪，如果这一趋势不改变，12月8日被处决的菲律宾人绝不会是最后一个面临此命运的人。《太阳星报》说，“我们的国民在海外因毒品犯罪被捕，这是国家的耻辱”。

　　菲律宾媒体4日说，最新被判刑的毒贩是受了非洲贩毒集团的利用才往中国境内运毒的，在媒体报道时，他这样的人被称做“毒品骡子”。《每日问询者报》说，这一事件后，菲总统阿基诺再次警告菲国民不要上当受骗，卷入毒品交易。

　　马尼拉《今日标准报》题为“死亡结局”的文章称，菲律宾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国内问题，当下菲全国有300万人失业，700万人未充分就业，数千名菲医生为了经济利益，甚至放下自己的职业声誉到国外去做护士。如果菲解决不了自身问题，海外人口所能期待的最好保护，也就只能是指望政府派出副总统级代表团到别的国家去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