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首拍卖的幕后故事：经济危机下的“世纪之拍”

刘恒宝

2009年03月08日
      据法国《欧洲时报》报道，2月25日晚，圆明园流失文物鼠首和兔首铜像在巴黎大皇宫举办的“伊夫·圣罗兰与皮埃尔·贝尔热珍藏”专场拍卖会上，在不到5分钟的时间里，分别以1400万欧元被匿名买家通过电话代理人竞拍购得。

　　鼠、兔铜首创下圆明园兽首拍卖记录

　　当天拍卖会从下午两点开始，大部分拍卖品都是小型的装饰艺术品，估价从数千欧元到几十万欧元不等，根据记者在现场的观察，基本上没有流拍的现象，而且拍卖成交价大多超出估价，有的艺术品虽然从1万欧元起拍，但由于竞逐者众多，最后却能以20多万欧元成交。但是，参加当天下午拍卖会的买家并不是很多，偌大的会场还有一半的空席，而大多数买家都是通过在会场两边的电话代理人竞拍而得。

　　按照时间排序，圆明园鼠、兔两铜首拍卖被排在当天晚上19点半左右，随着时间的接近，入场的买家越来越多。19点20时，拍卖会进行短暂休息，并重新清场，把所有座席留给具有竞拍资格的买家，此时，1200个座席的会场已经基本坐满。一些不具买家资格的人只能挤在站席观看。而空了一个下午的记者席也突然变得拥挤起来，各国媒体记者纷纷架起“长枪短炮”，焦点当然是马上进行的“两首”拍卖。

　　19点40分，佳士得法国区副总裁弗朗索瓦·里克莱斯上场主持拍卖，第一个拍卖品就是中国明代木质漆金佛像，这件艺术品从5万起拍，经过近20次的加价，最终以26万欧元被一位匿名买家通过电话买走。随后进行拍卖的几件中国景泰蓝艺术品也都是被匿名买家通过现场电话代理人竞得，而且成交价都在起拍价的数倍以上。

　　20点5分，编号为677的鼠首铜像登场拍卖，起价900万欧元，拍卖师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大厅左侧，因为只有站在那边的三位电话代理人在不断出价竞拍，经过1000万、1100万、1200万、1300万，最后以1400万欧元落槌成交。随后，编号为678的兔首拍卖直接从1000万起拍，即刻升至1100万、1200万、1300万和1350万，最后还是停在了1400万欧元数字上。整个拍卖过程加在一起，不足5分钟，这两个倍受瞩目的兽首便已更换了新的主人。

　　记者在现场注意到，两个兽首最终都是由同一位电话代理人购得，这位被拍卖师称为“窦玛”的代理人即为佳士得欧洲区经理窦玛·塞度。

　　拍卖会结束后，佳士得举行新闻发布会，记者们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兽首的买家身份，但佳士得方面以职业操守为由，拒绝透露买家的身份，后来又有记者追问买家的国籍，也被回绝。

　　在现场观看拍卖过程的法国历史学家、《圆明园大劫难》一书的作者布里赛认为，佳士得在中国上海和香港都设有拍卖行，不会不在乎中国的感受，而且该公司的老板皮诺还是前总统希拉克的好友，大家都知道希拉克与中国的良好关系，就此，他相信，尽管兽首流向有各种可能，但也不排除会有法国企业或个人将其收购，日后再送给中国。

　　法国著名现代艺术品拍卖师圣西尔则对记者表示，从文物价值的角度来说，这两个兽首不至于卖成如此高价，必然有很多其他因素发挥了作用，其中就包括由那段历史所引发的情感因素。

　　根据资料介绍，1985年，一位美国古董商在加利福尼亚州一处私人住宅内无意中发现了圆明园的马首铜像，和它在一起的还有牛首和虎首铜像。当时，牛首被放在浴室挂浴巾，虎首和马首则被当成了普通的园艺装饰品，摆放在了花园的水池旁。这位古董商以每尊1500美元的低价买下了这三件铜首。从1987年到1989年，包括这三件圆明园铜兽首以及猴首铜像，相继在纽约和伦敦的拍卖会上，当时最高成交价是马首，为25万美元。

　　此后，2000年4月底和5月初，在香港佳士得和香港苏富比的拍卖会上，牛首、猴首和虎首铜像现身，在当时引起了社会各界的的愤慨。最终中国保利集团公司参拍，以774.5万港币拍得牛首、818.5万港币竞得猴首、1544.475万港币成交虎首。2007年8月初，香港苏富比准备拍卖圆明园马首铜像的消息披露后，再次引起各界一片哗然。最后经过和拍卖行的协商，爱国企业家何鸿燊在拍卖会举行之前以6910万港元购得，并将其捐赠给国家。在此之前，何鸿燊在2003年将猪首铜像从美国收藏家手中买回时，所花代价还不到700万港元。

3亿7千万欧元槌下经济危机下的“世纪之拍”

　　历时3天的佳士得“圣罗兰和贝尔热”历时50年收藏品的拍卖会终于在25日晚落下了最后一槌。3亿7千300多万欧元的拍卖总价也使得“世纪之拍”之名不可撼动。

　　佳士得在拍卖会举行之前，进行了为期3天的预展，吸引大批法国观众参观，预展第一天上午8点，距向公众开放还有一个多小时，大王宫外就已有观众在寒风中排起长龙，并很快延伸到1公里以外。

　　据介绍，法国佳士得公司为这次预展和拍卖活动，支付了120万美元租金，在大皇宫内精心搭建多个展厅，分别陈列即将拍卖的艺术精品。佳士得公司还编撰了6000册厚达1800页、重达10公斤的拍卖品目录，每本价格200欧元。拍卖会共设有1200个坐席、300个站席，另外还有100条电话拍卖专线。

　　拍卖会第一天，23日即创下世界私人收藏品拍卖最高成交纪录，共创下现代艺术作品的7项拍卖纪录。

　　当晚，仅仅在3个小时之内，现代艺术和印象派艺术作品的成交额便达到了2.06亿欧元，上一次最大型的私人收藏品拍卖活动于1997年在纽约进行，名为“维克多和萨莉·甘兹收藏品”的拍卖会成交额为1.63亿欧元。

　　23日晚巴黎大王宫的拍卖活动出现高潮，马蒂斯的作品《杜鹃鸟、蓝地毯和玫瑰》以3590万欧元成交，创下其个人作品拍卖价格的世界纪录。

　　但是，毕加索的作品《独脚小圆桌上的乐器》的拍卖情况令人失望，这是在730件拍卖品当中估价最贵的一件，但是流拍了。买家提出的最高报价是2100万欧元，低于规定的最低价格。贝尔热对此的反应是，“我很高兴，我能够保留这幅画。”

　　还有好几件艺术品的拍卖成交额均打破了世界纪录。罗马尼亚雕塑家康斯坦丁·布朗库西的一件作品“L.R太太”以2910万欧元成交，马塞尔·杜尚的作品(香气——香水)以890万欧元成交。

　　皮埃特·蒙德里安的作品“以蓝、红、黄和黑色作画”、詹姆斯·恩索的作品“失望的皮尔罗”以及保罗·克莱的作品“GARTENFIGUR”均打破成交纪录，分别以2150万欧元、500万欧元以及390万欧元成交。佳士得拍卖行称，有30%的买主是美国人，70%是欧洲人，其中法国人占12%。现身这次拍卖活动的有不少人替不想露面的买主出面收购。毕昂卡·雅热尔和马尔加莱特公主的女儿兰莱子爵等名人则现身拍卖会现场。

　　引人瞩目的是，法国政府对三件拍卖品行使了优先购买权。其中，蓬皮杜文化中心以1100万欧元购买了乔治·德·契里柯的IL RITORNANTE，蓬皮杜中心已经拥有这位画家的6幅作品。奥赛博物馆花32万欧元买下了爱德华·维亚尔的作品“里拉”，并以48万欧元购下恩索尔的“在音乐戏剧学院”。

　　此外，生活在此间的华人也不仅仅是看客，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旅法华人也在这次拍卖会上拍得多件艺术品。

　　拍卖会结束后，贝尔热现身新闻发布会，对此次在全球经济危机背景下举办的拍卖，取得如此成绩表示十分满意。拍卖所得将属于其基金会，用于抗癌和抗艾滋病等方面的研究。(赵成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