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网博文 失败的“老师”

邓文龙

李雄  科学网博客  博文

失败的“老师”  精选

已有 3525 次阅读 2017-5-6 14:25

个人分类:潜移默化|系统分类:教学心得|关键词:研究生 技巧 论文 博士

前几日，由我协助指导的师弟在我的一再要求下把他修改过的论文发给了我。我也并不怀疑他很用心地修改了，但是也很明显以他初次修改SCI论文和回复审稿人意见的经历，其细心程度和应对技巧还有待提高。因此，我逐一对一些必要的地方进行了调整和修改（无痕），特别是回复审稿人的一些常规乃至固定的形式和表达，希望他能够学会。然后找公司对语言表达进行了润色，交由他返修，末了，我还特别强调一句，不要随意改动修改过的地方。

然而，论文返修后，我好奇的进入投稿系统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鬼火冒。可以说他弃用了我以及外文专家修改的版本，依旧用他自己修改的版本，只是参照着外文专家修改的语言对部分地方（注意是部分）做了调整，我特意调整和修改的地方基本完全被他忽略。这其实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这已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带着几乎病态的心理要在认为属于他的东西上烙上他的印记，丝毫不去思考别人为什么改动。对于其完成的初稿，2个审稿人已明确提出语言写作问题很多，我让他送到公司对语言润色时，他竟然很不情愿，像是要抢他东西似的。

这是一种无法合作的人，论文数据花了课题组不少经费，核心的写作思路也是我当初梳理的，直接撤稿显得也有些不值当。我能做的，似乎只有不再掺和与之相关的事。

这就是我协助指导的第一个研究生（博士），在帮助他到达毕业的门槛时，我已是多余的。

尽管我在计划的时间内帮助他基本可以顺利毕业了，但这第一次指导学生的经历让我感到很失败，因为不仅我与这个师弟的关系闹得很僵（现在基本是貌合神离），我也没能将自身一些优点（细心、谦逊等）或能力（自学、写作等）（此处容我不谦虚）传授给他。从我最开始接手几乎一张白纸的他到如今即将站上答辩席，我能让他学会的似乎只有SigmPlot、SPSS、Genesis等少量几个简单的软件。尽管他是博士毕业，但综合能力和水平我相信比不过即将毕业的硕士师妹。

不是我们对学生不负责任，更不是对中国教育的亵渎。我常想要是他是一个刚刚入学的小师弟交到我手上，我相信可以将其培养得比较优秀，但是他是一个前期被耽搁中途加入的“大师兄”。初学者的水平，老司机的心态，注定不好调教。关于他的前期经历，此处不再详述，大体情况是他的指导老师离开，他不愿跟随，我的导师宅心仁厚将其收留，交由我协助其毕业。所以说，对于我唯一欣慰的就是完成了课题组交给的任务。

遥想当初刚确定由我指导他时，我内心还是挺喜悦和激动，一方面想着刚毕业的我多少有了一个帮手，另一方面心中涌动着一股“英雄主义”，我要让某些喜欢戴着有色眼镜的人对他刮目相看。但很快我也就发现其工作效率太低，想手把手教他东西的机会一次次被其抹灭，我也不再把他当助手，直到今年来对他失去耐心，如今我变成了对他意见最大的人之一。

尽管我可以把原因都归咎在其自己身上，缺乏自我认识，不善于学习（闭塞），不愿意听取别人的建议（自我），自尊与自卑的矛盾统一，心理脆弱……，但成长中的我们是不应该这样推卸责任的，我一直在反思我这里出了什么问题？是什么让一个我曾经亲爱的师弟在我帮助他完成博士毕业三分之二的工作（我将已取得初步结果的研究内容转让给他作为博士毕业课题；帮助他完成毕业需要发表的论文；毕业论文前两章内容是我写好由其参照翻译；论文的最后一章材料是师妹处理，数据测定和分析都是我找公司分析好直接给他用）后提着我的姓名训斥我给他的毕业论文改得太狠了？

一、心太软。我天生性格较为腼腆温和，后天又沾染了些儒家风气，不懂得如何训斥人，在我最愤怒的时候也没有当面或打电话批评过他，顶多通过邮箱或QQ说他几句。从一开始我便察觉出不论什么事，他都喜欢自己来一出，关键不见得能提高效率，但想着是一些小事或不涉及原则的东西基本顺着他，时间久了，助长其盲目自信的特点，到了一些节骨点上的事，也就不可能让他按着别人，至少是我的意思去办，指导起来也就越来越吃力。想想到后期很多时候他不再尊重我，大概就是一开便对其太心慈，于是感到本人很好欺负。因为很多时候，可以看出他是迫于导师和师兄们的压力才把一些东西经过我一下。此外，我未曾当面训斥过他的原因之一是这个师弟实际年龄比我大2-3岁，我也是想给这哥们留足面子。

二、被动指导。上面提到我和他的当面的直接交流很少，首先他基本不会主动找我谈论工作上的事，我起初几次去找他却不见踪影。于是，有什么事我就习惯在QQ上跟他说，让其自己完成，当时他回答得十分干脆与诚恳（别人同意回答“嗯”，他是回答“嗯嗯”）。到了约定时间一问，没有完成，再往后推，再问，依旧没有完成（后面知道很多事他根本就没做）……于是，我开始不厌其烦苦口婆心地劝他按时完成交代工作的重要性……整个指导过程基本陷入这样一个循环，交谈记录出本书应该没问题。这点似乎也进一步说明我过于心软，对牛弹琴还乐此不彼，直到我彻底失去耐心。

三、功利心理。其实，他能力水平怎么样和我并无关系，我可以不理会只让其毕业离开就是了，这样至少可以不为其闹心。但这样一方面是不负责任，不是我的风格；另一方面而且他一定程度也代表了我的指导水平，任其飘落不是给自己的抹黑么？不能否认，整个过程里我也有一些功利心理，想让他朝着我预定的目标前进，想让别人看到我有较好的指导学生的能力，这样后面才能有更多机会指导学生，毕竟刚刚起步的我们很需要人手和经费。于是，我后面开始变得着急……

纵观整个指导过程，大概是这个样子：我这边拉着他，吭哧吭哧帮他准备和完成毕业相关的东西，一步一步把他送到毕业大门口。他那边却是自己弄自己的，一路接收着我这边准备好的材料。然后到了门口开始责怪我拉他的绳子太紧……

吃一堑，长一智，失败是成功之母。这次指导终究也带给我巨大的收获，用导师的话说，指导过这样的学生再指导其他学生可能是很幸福的事！

俗话说：严师出高徒，仁师出贤徒！若“严仁两相顾”，又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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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文龙

回复：

[19]guhanxian  2017-5-7 11:14

以上多位学者描述的学生中的欠佳状况，我个人意见观点供参考：
性格问题，很难改变的。不太顺从，不大听话，意志坚定，有时有点固执，多见男生，社交稍差点，有时不够努力，人多数聪明，将来能胜任一般工作。父母兄妹子女类似性格，多基因遗传。心理基本正常稍偏点，说服教育有所帮助（适度的软硬兼施萝卜大棒可能有价值），一般不会接受心理治疗（弱效），更不会轻易接受药物治疗。比多动症后遗症（约占总人口3%左右但大多也在工作着虽差点）为轻。生化雄激素偏多些，神经递质主要为去甲肾上腺素、多巴胺等偏多些，催产素、5-羟色胺、γ-氨基丁酸等偏少些，解剖主要在大脑额叶。有待神经科学家、精神病学家精细微调解决（中国北大复旦医学院、中科院等许多专家）。
根据现代医药学的个人见解，供大家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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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文龙

其他回复摘录：

[17]黄永义  2017-5-7 10:55
内因！

[16]tonyabcd  2017-5-7 10:37
似乎好多学生有类似的毛病，硕士生和博士生都有，不在你给他改过的版本上修改，导致你白改了。我后来明确地说，若不在我给你改过的版本上修改，我不再看你的论文，答辩就不要想了，才让他们听话。看来，有时候不强硬不行！

[15]周志军  2017-5-7 09:21
该延期延期、该退学退学、能毕业毕业。都是成年人了，半点勉强不得，只有碰壁多了才能磨炼出来，这次你强扭着勉强通过，以后呢？毕竟博士毕业后是要独当一面的，你能护他一生？有时候，看似你帮了他，顺利通过了，但确确实实是害了他。也许他自己经历了磨难，把自己历练出来了呢？

[14]陈南晖  2017-5-7 09:16
有些学生就是像这种“烂泥扶不上墙”，挺多的，其读研究生根本不是为了做研究，遇到这种学生就只能随他去了！

[13]刘永和  2017-5-7 08:54
有的学生真的是不着调，没办法，这是个人素质起主导，让导师一点办法没有。

[12]朱平  2017-5-6 23:36
我也最很讨厌这样的学生，自以为是，还不听别人的建议，好心当成驴肝肺。

[9]杨正瓴  2017-5-6 20:27
[1] 晏丽红，2017-04-29，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学生  精选
http://blog.sciencenet.cn/blog-416541-1051828.html
  
[2] 李竞，2015-11-28，如何面对大爷做派的大学生？精选
http://blog.sciencenet.cn/blog-825582-939292.html

[3] 谢力，2015-11-28，大侄子，我拿什么教给你？
http://blog.sciencenet.cn/blog-669170-939516.html

[8]杨正瓴  2017-5-6 20:22
皇帝啊！

[7]柳文山  2017-5-6 20:19
深深体会到立规矩的重要性

[6]ykmch  2017-5-6 19:55
我貌似也碰到一个类似的学生！真想开除了之。

[3]金义光  2017-5-6 17:28
初学者的水平，老司机的心态，注定不好调教。

[2]王恪铭  2017-5-6 17:23
与我这段时间遇到 的情况很相似....
受教了！谢谢！

[1]马中良  2017-5-6 15:02
有一点很正确，新进的研究生立好规矩，好带。一旦坏毛病上身，油条了，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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