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洋模和"猎手"的酒吧生活

刘恒宝

2011年9月9日
      据《新闻晨报》报道，“噗”地一声，看着同伴的奶黄色电瓶车熄火，21岁的金发女孩kim整理了一下吊带衫，步子轻快地走向本市黄浦区一家顶级酒吧。在这个号称能“360度无阻碍地俯瞰外滩迷人风貌”的地方，这个美国姑娘更希望找到一个机会，而非仅仅是旅游观光。
　　
　　事实上，她的确来对了。因为灯光、音乐中，还有另一双眼睛，如同猎手一般，时刻注视她。如果kim表现得足够好，就会得到她想要的——当一个模特。而在“猎手”那里，她的一举一动，都对应着一个不同的价码。
　　
　　这是7日晚，近23点。1天前，一名斯洛伐克籍女模特刚从18楼高高坠下。现在看来，斯洛伐克籍女模特坠楼所带来的悲伤，或许只把快乐阻挡了24个小时。
　　
　　白天是游客，晚上想当模特
　　
　　9月6日晚近24点，本市淮海路一家顶级酒吧，“哗”地一声，电梯门打开，走进一个高个年轻男子，墨绿色紧身衣，藏青色牛仔裤，手里捏着一包刚买的外烟。
　　
　　可惜的是，当晚并不如他想像的那样令人沉醉。至少，酒吧舞池里少了一拨以往的“主力军”——洋模特。工作人员说，听说她们中有一个去世了，所以今晚的活动取消了，“以后，我想一切会照常。”
　　
　　因此当9月7日晚，Kim出现在黄浦区这家顶级酒吧，时间和地点都刚刚好。
　　
　　这家顶级酒吧平常只是一个普通的商务楼。黑夜和白天所形成的差异，也似乎暗合着Kim的“双面人生”——上个月，她刚从美国到上海，是一个游客，住在朋友家，手机是借的，她甚至记不清自己的号码。
　　
　　不过，有一点她很明白，这就是中国最繁华、最国际化的城市或许能带给她旅游以外的东西，比如做模特，赚点外快。此前，在日本，在香港，Kim也是这么玩的。所以，Kim不晓得外滩在哪儿，却知道上海最顶级的酒吧在哪儿。
　　
　　顶级酒吧中，“猎手”寻找人
　　
　　事实上，Kim的确选对了策略。
　　
　　因为在迷幻的灯光、激烈的音乐中，总有一双眼睛如同猎手般时刻注视。如果Kim在酒吧里表现得足够好，就有人会上前和她仔细聊聊，互留手机号码。接着双方约定：今后有活儿一定会找你。
　　
　　9月7日下午，这个“洋模猎手”——麦凯莉就坐在记者面前。她来自中国江苏。在她所给出的一张名片上，没有任何关于洋模的说辞，有的仅是“秘书”二字。
　　
　　稍后，登录名片上提及的公司官方网站，这家外资公司同时经营着多项业务，最主要的就是“PR”，即公关。网站上还上传了不少“PR”团队的活动照片，清一色是外国面孔。
　　
　　“没错，她们就是洋模。”麦凯莉说，“PR”是她们白天的身份，而到晚上，她们可以走秀，可以跳舞，也可以参加派对。
　　
　　至于招募洋模，麦凯莉提到了顶级酒吧。只要是上海的知名酒吧，她们都会去玩玩，跳跳舞、喝喝酒。因此，每一个活色生香的夜晚，既是工作表现的时刻也是伺机瞄准“生面孔”，吸纳新人的机会。之后，公司会和新人签协议，找客户。
　　
　　她说，这些顶级酒吧还是一个平台，能集中展示洋模特们的“素质”。在知情人士看来，这在行内叫“充场”，是想让一些洋模拉动酒吧的人气。洋模的报酬通常是免费喝上一整晚好酒。
　　
　　站着1300，说话敬酒1800
　　
　　事实上，洋模队伍或者说“PR”团队的领导人，并不是麦凯莉，而是Mary。
　　
　　会面当天，Mary刚从法国度假回来，还没倒好时差，不过脑子格外清醒。对于此前麦凯莉提及的“洋模能面试，选好了提前告知”这一说法，Mary连连说“no”。
　　
　　她说，对于洋模，你不能指着她们的照片说，这个yes，那个no，而是得提前告知，你们要多少人，表演多少时间，具体人选由公司定，“因为，她们都很忙。”
　　
　　此外，Mary也不愿意有人私下接触公司的洋模们。为此，在晨报记者去顶级酒吧前，她连发数条短信：“我们不允许你们和模特有私人对话。如果需要，等我倒好时差一起去。”
　　
　　稍后，一份署名Mary的电子邮件显示，一个洋模参加不同高级派对的价格都不同，要以动、静、起、坐来论。以工作5小时为例，仅仅是站着，开价1300元，如果要做更多的事情，比如和来宾说话、敬酒等，价格是1800元。而同样的项目，正规的模特经纪公司报价则要高出2000元。
　　
　　[口述]
　　
　　“在上海，每月赚的比老家多一倍”
　　
　　凌晨，余姚路、海防路路口附近，SKYclub的音乐强劲，一踏入舞池，立即会陷入狂热劲舞的氛围。两个小时里，马克和朋友坐在吧台前，一共碰了3次杯，抽了1根烟，时而打个哈欠，始终没有去跳舞。
　　
　　马克身高1.85米，高瘦、金发、浓眉，胡子刮得很干净。他不停回头，望着身边来来去去的年轻女孩。每当有女孩停在身边时，他总会凑近对方，大声用流利的中文说：“你好，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西门庆。”
　　
　　马克很健谈，伸出左手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八”，又伸出右手拇指和小指，比划了一个“六”，“我属老虎，25岁。”他马上攥着拳捶了下记者的胸：“你很强壮，你是武松。”他从澳大利亚来中国，一年半前来到上海，“我做贸易，当然也帮朋友做模特。”
　　
　　马克说，他做模特实际上是“兼职”，“有朋友是摄影师，他们要我换上服装，带我去摄影棚，为广告拍些照片。”他说，这样一次两三个小时的模特工作，酬劳1500元左右，有一次还拿到过2000元。
　　
　　没有朋友找他拍照时，马克还专门去外语学校当老师，三份工作的收入加在一起，每个月要挣4万元左右，马克说，在上海工作很开心，因为税费少，算下来在上海挣钱要比家乡收入多一倍。
　　
　　凌晨1点，有个朋友过来拍了拍马克肩膀，他们要去参加另外一个聚会，马克和记者道别，“兄弟，喝了酒，就不要开车，违法！”
　　
　　音乐声很大，他连说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