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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将领徐邦道以其2000多人仓促成军的拱卫军与船坚炮利的20000多人的日军交锋,终因寡不敌众,伤亡严重,阵地丢失。徐邦道在屡催援兵不至,退路被截断的情况下,不得不收集残卒,含恨撤离金州,退保旅顺。
中日甲午战争期间,1894年10月23日,日军在今庄河市花园口登陆,遂向金州进犯。在金州兵寡,不足以御敌,援兵屡催不至,危在旦夕的情况下,正定镇总兵徐邦道率其仓促编练成军的拱卫军步队三营、马队一营、炮队一营,在金州石门子一线设防,打响了阻击日军进犯金州城的石门子阻击战。
大敌当前:徐邦道主动提出保卫金州
徐邦道(1827~1895年),咸丰五年(1855年)投效湖北军营,后从楚军参加镇压太平天国起义。同治六年(1867年),随淮军刘铭传镇压东捻军。光绪四年(1878年),特旨擢提督。六年,调驻天津军粮城,补授正定镇总兵。
1894年8月甲午战争爆发,在日军步步紧逼的危急形势下,消极避战,寄希望于外国“调停”的清政府,不得不慌忙筹备军事,调兵遣将。此时,徐邦道精力虽不及当年,但雄风不减,日寇的侵略行径,激起他的满腔怒火。
徐邦道完全可以“自扫门前雪”,按其统兵的力量尽力为之,不必主动提出去保卫金州,确保旅顺后路。但他从战略的高度、全局的统筹出发,“虑及金州若失,旅顺孤悬难以久守;旅顺若失,京津门户洞开,后果难测”,为了抗击日军,完全摒弃了个人的得失和尊严。徐邦道与连顺一起求赵怀业分兵相助,赵只增派了区区二百人,如杯水车薪。尽管如此,徐邦道还是立即亲临金州前方,经过勘察,选定石门子附近山头为阻击阵地。
石门子位于金州城东约10里,为貔子窝至金州的必经之路。东依大黑山,东北临近台山,可控敌军正面进攻要路;北有狍子山可阻截敌军侧攻路线。
徐军在石门子夹道两侧山顶上分筑炮台,每垒有炮四尊。徐邦道亲自督促将士日夜挖掘战壕,砌筑墙垒。
同仇敌忾:金州人民自发组织支援徐邦道
徐邦道誓死抗敌的决心和勇气,为将士所敬佩,也深深地感动了当地的人民群众,金州人民自发组织起来,支援徐邦道抗击日军。
夏家房身的夏、阎、韩等家,为了帮助军队早日设好炮阵,把自家的耕牛和驴全牵出来,套在战马旁协助清军往台山上运大炮。不少没有牲口的农民和士兵一起向山上推大炮,个个累得满头大汗。许多农民都曾向在山上严守阵地的清军送饭送水。即使清军在败退时,也有不少农民把生死置之度外,冒着枪林弹雨给清军作向导协助快速撤退。钟家屯西沟的钟振富、钟振祥兄弟,为了解救一名即将被日军包围的负伤清军营官,冒着生命危险,把拴在他家的一匹战马送上台山,交给营官骑,并亲自协助营官从响水寺沟突围出去。
金州南街马家炉年过花甲的铁匠马忠信,领着自己的徒弟和全城的铁匠,光着膀子,连夜站在炉旁为清兵赶制大砍刀,在每把砍刀淬火时,老师傅都是亲自打锤。造好的大砍刀,一部分送往前线,一部分用来武装城内的青壮年。城内10多家烧饼铺,通宵达旦烧制大烧饼,委派年轻人肩挑车拉送到前沿阵地,犒劳正在与敌人搏斗的官兵。
金州人民的爱国热情给徐邦道拱卫军以极大鼓舞。
徐邦道在率部昼夜不停地构筑工事的同时,还派遣骑兵前往貔子窝侦察敌情,并骚扰日寇,延缓敌人的进犯,以争取时间使阵地构筑更坚固。
正式交战:日军先头部队狼狈逃回刘家店
11月2日,担任前锋侦察的骑兵与日军接触交火。次日又在官家店毙敌数十人。 4日,战斗规模逐渐扩大,徐军“毙倭酋二乌”,营官黄玉堂焚歼逃匿于村舍的“溃贼二百余名”。
11月3日,日军第一师团二万余人,从貔子窝向金州进发。其先遣部队在此前一天开拔,3日晚已达亮甲店的苍家屯。是日,其师团到达洼子店。
4日午前,徐军巡逻兵回报在衣家店(亮甲店西二十里)发现了日军。徐军右营出动两哨到夏家沟迎击。其右哨队长童福霖带四个分队绕至大黑山东麓监视。
日军到刘家店后,“遥见清军骑兵约五十名,手提黄色军旗,与步兵约二百名一起前来”,立即进行枪击。清军马上应战。双方激战不久,清军“支持不住,遗弃马料和毛瑟枪弹逃去”,日军占领刘家店。这是自日军花园口登陆以来双方的正式交战,也是金州之战的开始。
是日下午,日军骑兵少尉小崎正满率骑兵9人,前往大黑山进行侦察。到大黑山山腰时,因“岩石嵯峨,根本无法骑马攀登”,只好“自带一等军曹神永千代吉一人,遥遥指向山巅而攀登”,其余人则留在半山腰等待。就在这时,五六十名清军骑兵“从徐家山炮台方向”向留在半山腰的日军发起“突然袭击”,日军仓促应战。接着另一群清兵又从山下向日军冲杀过来。这时日军“子弹已尽,囊中不剩颗粒,想举动向山顶又因险峻不便攀登”,仓促之间,只好“一齐挥舞军刀呐喊并辔闯入”清军群中。清军被迫让开一条血路,日军狼狈逃回刘家店。
这一仗给骄横日军以教训,使其先头部队是夜龟缩在刘家店,不敢继续前进。
诱敌深入:把日军暴露在炮火有效射程内
5日,日军集结于金州城东二十余里的刘家店一带,兵分三路,欲攻取金州。
8时,日军一个中队步兵和一个分队骑兵,从刘家店出来搜索,刚走到关家店后山,就被徐军发现。徐军从台山、钟家屯大道和韩家屯南山三个方向给予猛击,迫使日军退回。
11时,日军第一师团长山地元治率领大队人马赶到刘家店。得知其先头部队受挫,也有所畏惧。
山地元治得到间谍向野坚一提供的石门布防严密和清军布雷等重要情报后,更不敢采纳第一旅团长乃木希典拟出的正面进攻方案,而是采取迂回战术,避开石门子防线,将主力调到右翼,企图从十三里台子打开缺口,进攻金州城。
是日中午,山地亲督右翼步兵旅团、炮兵联队、工兵大队各一,从衣家店出发向西北,到达三十里堡,再折而向南,沿金复大道绕行四五十里,夜驻干河子。他另将步兵第一旅团第一联队(含三个大队),交给旅团长乃木率领,作为左翼,从刘家店向西进发,以掩护其主力部队前进。又把该旅团的第十五联队和另一些骑、炮、工兵交给联队长河野通好掌管,占据刘家店,扼制石门子方面的徐军。
是日偏午,徐军前哨的50名骑兵在韩家屯南山上,发现东方的二台后西坡有日军朝西来,便给予猛烈射击。不料另一大批日军从北方刘半沟爬了上来,形成对徐军夹击之势。敌众我寡,徐军改用诱敌深入战术,沿韩家屯南岭西撤。当撤到徐军防御阵地狍子山附近时,这50名骑兵绕过山弯,突然不见了,把尾追的日军抛在玉山附近,全部暴露在徐军炮火有效射程内。
鏖战多时:奋力反击,日军未能越过阵地一步
狍子山主峰海拔241米,是方圆十里内的制高点。北有两个次峰,可扼西、北、东三方向。徐军在山上布置山炮10门,步兵一营,由左营之官林志才指挥。当看到尾追的日军已进入射击圈时,他便下令开火,日军一片片倒下。战斗持续到下午两点半,日军见正面无法攻克,便调第五、六两中队,绕到狍子山西侧十三里台子东大山上,企图侧攻。但徐军居高临下,对日军这一企图早已清楚,便把周鼎臣带来的二哨怀字军,连同3门大炮调上来,布在十三里台南岗(在狍子山西三里外,正好是日军背后),形成夹击之势,使日军侧攻失败。
正面进攻的日军,向徐军阵地发起攻击。徐邦道率领清兵奋力反击,以未竣台垒凭险据守,同其侄徐国祥分守阵地,鏖战多时,日军未能越过阵地一步。
徐军以一营兵力阻击日军一个联队(兵力约为1:10),直到日落。当天夜里,为防敌偷袭,徐军官兵全部在阵地上露营。
6日拂晓,徐军发现日军从刘家店、狍子山北方和干河子方面分头袭来。徐军立即猛烈回击,最先打响的是台山阵地。
是役,日军为夺此阵地,调用步、炮、骑、工兵约五六千人,十倍于台山上徐军的兵力,分兵两路,晨3点半陆续从刘家店出发。其一路沿大道西进;一路沿大黑山北穿越山谷,进至核桃沟。晨6时日军向台山发起进攻。先以两个中队佯攻,继又增加两个中队,终将所有兵力都使用上去。以步兵第一大队担任主攻;第二、三大队和炮、工兵队,则从核桃沟西南山和夏家沟南山,向台山射击。
徐军对此毫不畏惧,予敌以大量杀伤,打退敌人一次次的进攻,并利用敌军退回的间隙,抓紧修补胸墙。
寡不敌众:石门子防线被突破,含恨撤离
右路的徐军从背荫寨的西岭撤下来,加强台山防守。日军则集中火力专攻台山阵地。几次爬上台山向胸墙冲击。最后战到6时40分,徐军因弹药不继,一个个跳出胸墙用刀矛和敌人搏斗。老炮手牟道良素称骁勇,激战中他“右腿受伤,血流如注,却不顾性命,夺枪杀敌”,“终因右腿流血过多,昏迷于血泊中而死”。
激战中,日军两发炮弹落于清军第一营垒中,第一堡垒失陷。接着第二堡垒又被日军攻破。
狍子山清军在日军三面包围之下,“兵力逐渐减少”,战斗力逐渐减弱。指挥战斗的营官林志才见状,知狍子山难守,为保存有生力量,下令退却,将部队退至三里庄子与各营会合,狍子山失守。
日军又集中优势兵力与炮火猛攻台山,终于将其占领。指挥战斗的清军营官见台山阵地失守,恐再坚持下去有遭歼灭的危险,遂下令撤离。石门子防线全被突破。
总兵徐邦道渴望一夜,不见赵怀业援兵,又无音信。晨起炮声隆隆,感到大势已去,于是命副官烧掉重要卷宗,准备迁营奔向金州大道。
徐邦道是在清军伤亡严重,援兵屡催不至,敌我众寡悬殊的情况下,不得不含恨撤离,收集残卒,走保旅顺。
清军在石门子战斗中,兵力不足,武器不足,虽有很大伤亡,但日军也绝不是不费吹灰劲,轻而易举地夺下两座炮台的。日军在关家店西南山和西岭,一次就焚烧过三四十名战死的日军尸体。在落风沟西南的石家沟也烧过日军的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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