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北，感悟朴素为医之道

步天涵谷

云南怒江傈僳族自治州泸水、福贡、贡山三县，风景绮丽，宛若镶嵌在怒江峡谷旁的三颗明珠。然而，该地区交通极为不便，看病问诊成了乡民绕不开的难题。

    今年年初，卫生部指派全国三家医院组建医疗队，开展巡回医疗缓解“老少边穷”地区缺医少药。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10名来自不同科室的专家（包括两名复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专家），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为乡民送上服务。三天前队员们顺利返沪，个个变得黑了、瘦了，精神却更加好了。队长袁非教授说，“巡回医疗过程是一笔丰富的精神财产，时时涤荡我们身为医者的心。”


没有上海专家，他右手就废了


    换了两趟飞机外加长途车，经过两天劳顿，医疗队员们才到达目的地，便接到棘手病例。几个月前，一个五岁孩子从屋顶跌落，右手肱骨粉碎性骨折，因为手术费用贵，家长宁愿选择便宜的敷药治疗。当怒江州人民医院骨科主任把片子拿来时，医疗队骨科医生肖剑皱起了眉头：脱位和碎裂的骨头已在非正常位置长牢了，开刀根治很可能造成再次骨折，不开刀孩子右手就会畸形。再三考虑下，肖医生最终决定开刀。他将骨骼顺利复位后，还采用克氏针固定，避免孩子骨头发育畸形。术后，孩子的手臂恢复了原样，他的父亲哽咽着说，“我儿子好命！要是没有上海的专家，他的右手就废了。”

    从心脏科、妇产科、眼科，到骨科、消化科、小儿科，医疗队员们的到来，解了许多疑难杂症患者的燃眉之急。一名眼科患者长期无法确诊，眼睛里的瘤越长越大，视力几近丧失，经过袁非的仔细检查，确诊他患上了罕见的视网膜母细胞瘤。术后摘掉纱布的一瞬间，患者悬着多年的心终于定了下来。一个两岁的傈僳族孩子因高热抽搐，家长没钱治病只想开点药，儿科医生坚持为其垫付费用，给予抗感染和补液治疗，孩子最终恢复了健康。对于上海医生的救命之恩，乡亲们用当地最淳朴的方式表达内心的感激：硬拉着医生到家里坐坐，送上自家做的彩色荷包，喝几杯自家酿的米酒，直至脸上泛红……


几分钟的飞渡，显得格外漫长


    怒江州内有怒江、澜沧江、独龙江三大峡谷，这里曾因“溜索村医”而闻名。所谓溜索，是指利用铁索飞渡怒江峡谷，即便今日，这种原始的交通工具仍在当地广泛使用。

    医疗队员们在休整两日后，选定了偏远的泸水县大兴地乡卫生院作为义诊点。清早出发，一路经过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不时看到“滚石塌方”的标语提醒。到大兴地乡，乘车绕道起码多耗几个小时，“溜索”堪称最方便的交通方式了。儿科医生徐琼回忆说，当铁钩挂在腰间时，心中扑扑直跳，眼睛不敢看着脚下，只顾用力一蹬飞出去……那几分钟的飞渡时间，显得格外漫长。到了大兴地乡，看到早已拿着小板凳排好位子的乡民，看到数十个孩子天真无邪的双眼，医生们顾不上休息立刻就开始忙碌，三个多小时接受了上百号乡民的咨询。

    与缅甸毗邻的贡山县，多年来因海拔太高，鲜有医生进入。队员们翻越3100米的风雪垭口，直奔贡山县茨开镇，为驻扎在这里的武警官兵和学校师生进行义诊，引来当地媒体竞相报道，一时传为佳话。


感动求知执着，不忘授之以渔


    尽管当地的医疗条件简陋、医疗设备匮乏，但怒江医生们对先进技术的渴求和强烈的求知欲，让队员们深深感动。

    在州人民医院内，胃镜室仅有一台电子胃镜，配备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他们异常执着好学，不怕加班加点，争取让医疗队员们多多操作演示；每每开设技术讲座，他们总是聚精会神地听讲，生怕漏了要点与细节。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医疗队员在开展大量义诊活动之时，还组织了各类培训，受培训人员达1760余人次。袁非牵线搭桥，将开展白内障治疗的超声乳化仪引进州人民医院；著名心血管专家、中山医院心内科葛均波教授委托张书宁医生，向当地医院捐赠了自己主编的《现代心脏病学》，并要求他在当地开展流行病学调查。

    在怒江的一个月里，医疗队问诊2028余人次，开展手术133例。袁非说，从怒江返沪后，中山医院还将于今年再组建四支医疗队，分赴四川都江堰、青海玉树州，以及新疆、安徽、重庆等地，继续开展巡回医疗服务“老少边穷”地区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