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换妻案：身体支配权背后如何牵涉政治斗争

陈浩海

2011-05-05 09:24  来源： 百家讲坛(郑州)
  原载《百家讲坛》(郑州)杂志

2010年4月7日上午9时，备受关注的南京“换妻案”在南京秦淮区法院开庭审理，主要涉案人员—南京某工业大学的马副教授将面临最高五年的有期徒刑。一时间，“副教授”“换妻游戏”等词语不断冲击公众的眼球。

无独有偶，古代也有和“马副教授”相同爱好的人，譬如春秋时代的祁胜和邬臧，只是这二位似乎比“马副教授”要幸运一些。

某天，祁盈得知家臣祁胜和邬臧一直“通室”（换妻）后，大发雷霆，准备拿下这两个奸邪，给以颜色。动手之前，祁盈征求司马叔游的意见，司马叔游劝他不要管这些事，以免招致麻烦，但祁盈不为所动，仍将祁胜和邬臧抓起来关了禁闭。

祁胜和邬臧认为祁盈多管闲事，一怒之下就让家人去“上访”。接访的是晋国六卿之一的荀跞，详细调查后，荀跞将这一案情向晋顷公做了汇报。不料，晋顷公听后脸色大变，紧急下令：一、严禁私刑，着祁盈即刻释放换妻者祁胜、邬臧；二、以儆效尤，即刻羁押擅自拘捕家臣的祁盈。于是，祁盈被捕。祁盈下狱后，祁盈的手下人为了让狱中的主人高兴一把，一举结果了祁胜和邬臧的狗命。

在晋顷公眼里，祁胜和邬臧“有权支配自己的身体”，却无端遭受祁盈的惩罚，是无可争议的受害者。就是为了给受害者申冤，还受害者一个公道，他才拘捕了祁盈。可是祁盈的手下却将受害者祁胜和邬臧给干掉了，这还了得，晋顷公马上旗帜鲜明地将这一事件定性为“反革命”。之后，又诛杀了祁盈全族，继而又诛杀了同情祁盈的杨食我全族。自此，祁氏、杨氏在晋国被斩草除根。

据《左传》记载，晋顷公在位时间约14年。早在他的祖先晋献公在位之时，就曾经“尽杀群公子”，晋国几乎“国无公族”。到晋顷公时代，晋国的旧公族仅剩下栾氏、羊舌氏和祁氏等屈指可数的几家。公族虽然人少，却占有晋国大量的资源，封地面积巨大，晋顷公几次意欲动手，却苦于师出无名。恰在此时，祁盈对换妻者处以私刑的消息传了过来，于是晋顷公将计就计，以侵犯人身自由罪将祁氏家族的代表人物祁盈打入大牢。谁知祁氏家人为图一时之快愤然杀人，更给晋顷公提供了期待已久的理由，于是，晋顷公“以法尽灭”祁氏、羊舌氏。随即将祁氏领地分为七县，将羊舌氏领地分为三县，这十个县直属国家，由晋国国君直接派人管理。原来，晋顷公看重的不是祁胜、邬臧他们的“身体支配权”，而是祁氏、羊舌氏的大片土地。

由此，不免让人怀疑那两个热爱换妻事业的家臣，有可能是晋顷公安排的卧底。可是，马副教授又是谁安排的卧底呢？

如此看来，马副教授的确有些生不逢时，假如他生活在春秋时代，肯定会如祁胜和邬臧一样“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