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东北军将领重回9.18故地 马占山等大哭

文卓

沈阳的李明德老人纸包纸裹地珍藏着几张老照片。昨天，借助老照片，这位84岁的老人给记者讲述了他记忆中的王铁汉，王铁汉怎样打响了抗日第一枪，王铁汉对北大营怎样念念不忘。

    李明德当年曾是王铁汉的司机，有了这个经历，现在他是王铁汉的历史见证人。

    “九·一八”之夜王铁汉是怎样打响抗日第一枪的？李明德给出了这样的答案：1931年9月18日夜，柳条湖发生强烈爆炸后，北大营士兵紧急集合。突然有人说旅长来电话了，叫队伍不要动，把枪交回库里，士兵继续回营里睡觉，日本人如果真打进来长官自然会出面交涉。日本兵很快冲进兵营，许多官兵刚进入梦乡，仓促中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日本兵一开始都是用刺刀扎，东北军士兵赤手空拳，被扎死的很多。钻到床下的士兵都被机关枪扫射而死。

    半夜1时40分，日军打到620团，上面再次来电询问情况并严令“不准抵抗”，指示“将枪弹缴库”。时任东北军第七旅620团团长的王铁汉表示“无法遵命”，“日本鬼子太残忍了！不打不行！”王铁汉与第七旅参谋长赵振藩商议后下令还击，身陷绝境的官兵们出于愤怒和正义向日军开火。是役日军伤亡25人。那年，王铁汉24岁。

    发生“九·一八”事变那年，李明德只有5岁，上述情节，都是王铁汉后来跟他讲的。李明德是从1947年10月初到1948年10月底给王铁汉当司机的。他回忆，这段时间里王铁汉曾10多次到北大营，几度落泪。

    李明德记得，1947年11月上旬的一天下午，王铁汉陪同东北军的阚朝玺老将军到北大营参观。这也是李明德生平第一次去北大营。当时王铁汉告诉李明德：“车慢点儿开，咱们顺着北大营转一圈，我慢慢讲。”整个途中，王铁汉边走边讲述“九·一八”之夜。当车行至成片的杨树林时，王铁汉红着眼圈说：“看到没？军队有，防护有，我们就这么被日本人侵占了。”当时东北军在反击进攻北大营的日军时，正是靠这些大树作掩护。因为每棵树都保留3个枝杈，这样便于士兵作战时蹲在树杈之间观察敌情而不被发现；3棵树为一组，构成一个三角形；而每一组树又与另一组树彼此咬合相连，从而构成营房内天然的掩体。末了，王铁汉越说越激动，竟哭了起来，在场的阚老将军也不由得落泪。想到自己的父亲被日本鬼子打断了腿，李明德失声痛哭。

    1948年4月，王铁汉又陪同抗日名将马占山等4人再次参观北大营。李明德回忆说：“王铁汉在陪着4人下车参观后，一回到车上，就十分激动地说，‘可惜啊，这北大营的情况！日本进攻北大营时我们兵力将近8000人，敌方不到几百人。可我们竟然要放弃！结果被他们一步步地撵，一直撵到关里啊！’说着说着王铁汉突然哭了起来，连说‘惨不惨？惨不惨？’马占山等人也跟着哭了。”

    几十年过去了，李明德精心地保存着他当年给王铁汉当司机时的驾驶证，那是一个“中华民国汽车技工工匠执照”。2005年，得知北大营遗址被拆，他匆匆赶去，面对一片瓦砾，欲哭无泪。

    现在，每每想起王铁汉，想起北大营，他就会拿出这些老照片，看上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