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校长的愤怒其实是在避重就轻

步天涵谷

在17日举办的复旦基础教育论坛上，复旦大学校长杨玉良等专家批判了社会及教育界某些人的功利化心态，认为教育不能只注重知识传授，而忽视学生的德性培养和责任感的培育。杨玉良批评现在的学生急功近利，总希望找秘诀、走捷径，而老师“四处吃请，夸夸其谈”。（9月20日《人民日报》）

　　复旦校长很愤怒，批完了学生批教授，批完了急功近利批浮夸之风。俨然一副愤世嫉俗的架势。看客们自然也会群情激昂，参与到对无德学生、无德教授的批判运动中来。然而，在笔者看来，复旦校长很愤怒的确令人兴奋，但其按着大学里的学生与老师的个人问题不放，并非是真正的愤怒。原因在于，只批学生和老师的复旦校长，更多的将问题的根源归咎于人为因素身上，而对于大学教育的体制问题只字不提，这种批判即便很是愤怒，也是“不着调”的愤怒。

　　时下，大学生和大学老师，固然出了许多问题，比如学术抄袭、不学无术，比如生活腐化、不教不授。但从另一个侧面讲，大学生和大老师，其实也都是大学问题和问题大学里的受害者。将所有的污水都倒给这两个群体，其实是对他们的一种错怪。在这里，我要为大学生和大学老师们平反一下。

　　天下没有无德的学生，只有无德的教育体制。每位高中生对大学都有无限的憧憬，每个一升入大学的学生，也很是想从大学里找到自己的人生价值与奋斗目标。但现实的问题是往往是“毕业即失业”，除了选择在城市里当“蚁族”或是“漂族”，曾经的天之骄子们，也似乎没有什么理想和追求了。不是愿望不够丰满，而是现实太过骨感。无德、急功近利、性格偏执的大学生，由是出现。但无论如何，他们是没有原罪的。至少，他们都不该成为社会改革的牺牲品。

　　大学教授不教不授、夸夸其谈、四处吃喝，不过是因为大学如官场。官场中本来就流行请客送礼上酒桌，在大学行政化日益严重的今天，所有的教育资源几乎都被行政系统所垄断，不是大学教授们本身就喜欢吃喝，而是不走官场中的应景程序，项目就审批不下来，课题就不会得到资金的支持。无奈之中，许多教授委身于权势，并且奉上虚假的笑容。虽然，这其中有知识分子风骨的失败一面，但更重要的是“人在屋檐下”，不吃喝就不能获取工作资源。

　　以上两个问题的根源，则在于那个众所周知的原因——大学里的行政化与官本位化。应当说，这个原因，妇孺皆知，身为大学校长，相信不会对于行政化与官本位化无所察觉、无动于衷。但是，杨玉良校长避重就轻，将所有大学中出现的问题找了大学生和大学老师这两个“替罪羊”来代替——这种批判之论虽然看似十分愤怒，实则十分和善。

　　大学问题和问题大学不是一个“大众痰盂”。有人骂得起，有人骂不起。体制外之人，自然可以骂到点子上，体制内之人却总想绕着圈子打游击。相信这便是复旦校长欲言又止的根源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