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去朝鲜看什么?

陈亮911

载着志愿军老战士旅游团的客车通过辽宁丹东中朝友谊桥出境。

　　中老年人去追忆沧桑，年轻人去寻找新鲜，而真实的朝鲜，只有亲自体验才会感觉得到。

　　4月12日，由20名中国游客组成的中国旅游团队赴朝鲜首发团抵达平壤，标志着中国公民组团赴朝鲜旅游业务正式启动，而此前多是边境游。

　　之后几天里，来自北京、上海、山东、河北、广东等10省市的395名首发团游客，分别从北京、沈阳航空口岸和丹东陆路赴朝，开始为期8天的朝鲜之旅。

　　志愿军老战士：祭拜战友 泪如雨下

　　随着首发团的访朝，中国游客对到朝鲜旅游的关注度大幅提高，尤其是曾经参加过朝鲜战争的志愿军老战士，很多人都希望旧地重游。

　　西部第一个赴朝鲜旅行团4月20日从西安出发。在20名游客中，年龄最大的已经76岁。据负责此次组团旅游的旅行社负责人史华介绍，每名游客的旅行费用为人民币5980 元，“在得知开通赴朝鲜的旅行项目后，很多人前来咨询。”

　　河南赴朝鲜旅行团通过丹东口岸赴朝鲜，丹东一家旅行社经理刘成福接触了这批游客。他告诉记者，这些游客主要是由郑州“抗美援朝老战士之家”的30多名志愿军老战士及其家属组成。

　　记者在平壤采访了一个到朝鲜祭拜志愿军英烈的重庆志愿军老战士访问团。他们一行25人，除了3名随行的家属和1名烈士后代外，21名老兵最大的已经84岁，最小的也已75岁，但依然腰板挺直，行动起来仍然保持着军人的风姿。

　　77岁的老兵王少川是他们之中的“发言人”。他对记者说，“我们是自发组织、自愿报名、自费专程到朝鲜来祭拜当年英勇牺牲的战友的。他们已经在异国他乡长眠了近60年了。我们怀念他们”。

　　短短两天里，老人们没有游览朝鲜的名胜风景，而是专门访问他们曾经战斗并流血牺牲的地方：开城的板门店、桧仓郡的志愿军司令部和烈士陵园。在桧仓郡的志愿军烈士陵园，面对昔日的战友，王少川老人宣读了一篇祭文，边读边哭，其他人也放声痛哭，泪如雨下，就连朝鲜的陪同人员也抽泣不止。

　　该代表团中唯一的一位烈士后代郭应洁当时扑倒在烈士墓前，放声大哭。今年59岁的他是父亲入朝参战后出生的，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的面，他的父亲和叔叔都牺牲在朝鲜战场上。

　　王少川说：“在板门店、在前往桧仓郡的道路上，人民军战士、少年团员向我们敬礼，十分尊重我们这些老兵。陪同人员对我们的起居关怀备至，饭店的服务员还与我们联欢，唱歌跳舞，让我们感到十分欣慰，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的朝鲜。”

　　被精心包装的旅游城市格延伸阅读

　　赴朝旅游的那些“禁忌”

　　在丹东口岸出入境检查处，赫然立着这样一个牌子：“严禁携带具有通讯功能的电脑、手机、短波收音机等电子产品入境。”

　　丹东海关一名工作人员说，工作人员通常会反复告诫出入境人员，赴朝旅游必须尊重当地的风俗习惯，对朝鲜领导人、政治、经济等情况不要随意发表评论，对不允许参观的景物不准拍照，不许私自和朝方民众聊天和私授物品等。

　　“朝鲜旅游规矩确实很多。”刘成福也证实，虽然赴朝八日游的费用不过5000元人民币，但游客还是有很多规矩要遵守：只能参加旅游团，没有个人自由活动时间，只能参观指定的景点，只能在指定宾馆住宿，夜晚不能外出，不能与当地人聊天，不能带手机，即使拍照也要经朝鲜导游同意——这些朝鲜导游实际上是朝鲜旅游局工作人员。

　　2005年夏，刘成福在带团赴朝旅游中，一名来自长春的女士，向围观的朝鲜儿童分发从国内携带的饼干。但随后，聚集儿童越来越多。随行的一名中国导游为了给赵女士解围，将饼干抛到旁边的空地上，引得儿童前去争抢，这引起了朝鲜方面一些工作人员的不悦。刘成福说，类似举动在当地是不妥的。

　　“朝鲜并没有把旅游业当作赚钱的产业，而更多的是向外面世界传递一些信息。”刘成福说，朝鲜对外开放的几个城市都是精心挑选和包装的地方。

　　“真实的朝鲜，只有亲自体验才会感觉得到。”吉林大学文学院博士肖晨曾在2006年考察过朝鲜的风土人情，他向记者这样描述对朝鲜的印象，“像中国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平壤像中国的昆明。”

　　此外，每到一个名胜景点，肖晨都会接受朝鲜革命史的讲解。在为外国游客涉及的旅游线路上，朝鲜已故领导人金日成的景点占据了大半，平壤的凯旋门上镌刻着“1925”和“1945”两个年份，作为对金日成革命生涯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