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8-15日本辩论历史观 靖国神社地位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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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1月13日

  8月15日，日本首相麻生太郎率内阁大臣出席在东京日本武道馆举行的“全国战殁者追悼仪式”。当日是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64周年纪念日，日本政府在东京日本武道馆举行“全国战殁者追悼仪式”，日本天皇明仁和皇后美智子、内阁成员、国会议员、各地方政府、政党、经济团体代表及战殁者遗属等共约6000人参加了追悼仪式。1945年8月15日，当时的日本天皇裕仁宣布日本无条件投降。新华社记者任正来摄

    “8·15终战日”是日本的“大日子”，日本的各种情绪都经常在这一天爆发，连带着周边的中韩也跟着紧张。但今年的“8·15”，麻生太郎首相带头约束自己，没去参拜靖国神社，从而避免捅出一个新的政治娄子。尽管仍有2名前首相和和40余名议员前往参拜，但总体上看来，今年的靖国神社议题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右翼怎么使劲也拍不起来。

    《朝日新闻》15日在标题上使用了“静静的靖国”这样的评语。不过，仍有大量情绪在“8·15”这天爆发出来，“美国之音”甚至称“终战日成为日本社会不同历史观激烈交锋的一天”。不过，与往年不同，日本今年总体上看没有把内部消化不了的邪气往外撒。中国社科院的高洪研究员告诉《环球时报》记者，靖国神社过去是日本政治家体现外交强势的一个着力点，现在日本的政治家“变聪明了”，不再在靖国神社问题上与中国和韩国斗气，但中日关系仍存在一些敏感的矛盾和潜在爆发点。

    右翼大骂日本政治家都是混蛋

    与往年一样，今年8月15日的靖国神社仍然有穿着旧日本军服的老兵在大殿前的参拜路上徘徊，有右翼的宣传车用大喇叭赞颂“英灵”，但日本媒体却普遍认为靖国神社遭到冷落。

    日本《读卖新闻》的标题是：“麻生鸠山两人不参拜靖国，参拜阁僚仅一人”；《朝日新闻》相关报道的题目是“选举之夏，静静的靖国”。

    最具指标意义的是日本首相麻生太郎没有参拜靖国神社。据法新社报道，麻生太郎15日早上选择去世俗的千岛渊国家公墓献花，午后与明仁天皇出席例行的战争死难者纪念仪式。麻生在这场全国电视转播的纪念仪式上表示：“我国让许多国家遭遇极大的损失和痛苦，尤其是亚洲国家的人民”，他代表日本人民对此表示深深的忏悔。明仁天皇也表示，“由衷希望战争的苦难永远不再重演”。新加坡《联合早报》16日称，日本天皇和首相向亚洲人民表示忏悔。

    二战之后，日本天皇曾8次参拜靖国神社，但自1978年靖国神社开始供奉14名甲级战犯之后，天皇再没参拜过，因此日本天皇的立场并不出人意料。而麻生太郎的动向却遭到人们的议论和猜测，因为他在当首相之前基本上每年都要参拜一次靖国神社。《读卖新闻》写道，围绕着靖国神社问题，自民党内曾经有人提出，首相应该在15恩日参拜靖国神社，只有这样才能重新获得保守派国民的支持，可麻生首相却没有前去参拜，日本“迎来的的确是一个安静的追悼日”。

    《朝日新闻》称，两大政党的党首都不去靖国神社参拜，是否前往参拜靖国神社没有成为选举焦点，小泉时代的喧嚣也不见了踪影。看来，不管选举结果如何，的静静的靖国”都将会长期持续下去。

    不过在普通人的眼里，今年的靖国神社算不上是“静静的”。据日本共同社报道，15日这天有日本41名跨党派议员参拜靖国神社，日本前首相小泉纯一郎和安倍晋三也进行了参拜。小泉是自离任首相前的2006年以来，连续第四年在“终战纪念日”参拜靖国神社。安倍在2007年担任首相时没有参拜，但去年和今年连续两次参拜。这两人在外电看来显然有足够分量。“美国之音”报道称：“政府举行阵亡者追悼仪式，明仁天皇致辞希望战争悲剧不要重演。靖国神社也迎来包括前首相在内的众多参拜者。战败日成为日本社会不同历史观激烈交锋的一天。”

    日本消费者行政担当相野田圣子15日进行了参拜，她是由17人组成的日本内阁中唯一参拜的成员。去年8月15日，福田内阁有3名阁员参拜。从2000年到2006年，日本阁员“8·15”参拜靖国神社的数量一直在下降，分别为10人、5人、5陈、4人、4人、2人、2人。

    《东京新闻》等媒体报道称，靖国神社前的右翼现在失去了被大众和首相认可的自信。有右翼人士拿着大喇叭在靖国神社门前大骂：“现在的政治家都是混蛋选举专门店。因为是在大选之前就不来参拜。不仅是他们，还有我们的右翼以及警察也都变成混蛋。”一名50多岁的男性对麻生首相不来参拜表示十分不满，他说：“那样（令人讨厌）的麻生不来更好。民主党政权也用不了两三年就会完蛋。”

靖国神社的地位要变得危险？

    15日下午，很可能在即将到来的选举中获胜的日本民主党代表鸠山由纪夫表示，不想使是否建立新的国立战役者追悼设施一事“成为大的焦点问题”，但他同时又表示“需要有可使天皇陛下也能平静参拜的设施”，民主党“将把建立不带宗教性质的国立追悼设施纳入视野，郑重考虑这个问题”。麻生太郎对此则持消极看法，称“凭直觉感到靖国神社的问题不会那么简单就消失”。

    日本《北海道新闻》发表社论称，靖国问题必然联系到历史认识问题，希望今年的8月，围绕着适合战后日本追悼设施的议论至少能够向前迈一步。

    日本右翼的《产经新闻》则刊登大篇幅文章，为靖国神社即将被国立新设施所代替抱不平。该报称：“长期以来作为慰藉战死者之灵中心设施的靖国神社要被‘国立追悼设施’代替的建设构想再次浮出。因此，靖国神社的地位有点岌岌可危。”《产经新闻》还引述右翼政客的话说：“建立新的追悼设施是对发誓要在靖国相见的英灵之心进行践踏的行为。”《产经新闻》对比了15日鸠山有由纪夫和安倍的表现——鸠山发表演说称，上次的战争（二战）是一次悲惨而愚蠢的战争，而安倍则在参拜后表示，“我来参拜是为了向英灵表示尊崇之情”。《产经新闻》评论称，鸠山的讲话“没有想到英灵的一丝含义”，“简单地推进新设施的建设只能让国民的目光远离为国捐躯的英灵震魂之地，并使其风化”，他的发言“只有对中国和韩国的照顾”。

    中国社科院日本所研究员高洪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认为，靖国神社作为普通宗教法人团体，靠香火钱等维持生计，本身并不存在地位上升或者下降的问题，只能说它在政治生活里的关注度有所下降。

日本在靖国神社问题上不再与邻国斗气

    香港《东方日报》的评论认为，小泉纯一郎在任期间先后5次参拜靖国神社，每次均引起邻国强烈不满。这次麻生未在“终战纪念日”参拜靖国神社，显然是担心触动中国和韩国的敏感神经，而更重要的是，麻生今后在被绑架日本人问题上可能要更多地与中韩两国合作。所以，麻生强调靖国神社是个安静的祈祷地方，并身体力行避免在敏感的“终战纪念日”参拜靖国神社，或能令不少民众产生共鸣，从而博得他们的支持。

    日本政治人物的做法确实在邻国起到一些效果，8月15日，韩国总统李明博在光复节的讲话中没有提及日本，这在近年来非常少见，因为往年这种场合的讲话都要国民勿忘历史、警惕日本，比如去年李明博说，“63年前我们失去了国家，最主要的是因为我们当时没有力量守护国家。只有我们自己建立富强国家，才能防止他国觊觎我们的领土”，“日本也要正视历史，绝不能重演不幸历史”。不过，韩国YNT电视台报道称，日本内部广泛进行着美化侵略战争的措施的历史教育，这一点是韩国绝对不能忘记。

    欧洲新闻电视台的评论认为，靖国神社一向是日本首相们的试金石，是每年一次的例行公事，不论参拜或反对参拜的政客，都明知道参拜的后果——引起日本和东亚邻国间关系的紧张，并激起后者的痛苦回忆和愤怒抗议，因此政客们的做法有着强烈的政治用意，坚持参拜者是在冒险，试图刻意挑起这些抗议，以吸引国内保守派的支持；反对者同样在冒险，他们试图以不参拜来缓和和邻国的关系，并甘冒被国内保守派指责的风险。评论同时认为，靖国神社问题在日本民间同样引起激烈争议和严重分歧，最根本的原因，是这个国家对二战责任问题长期缺乏认真深刻的反思。

    美国《华尔街日报》认为，日本政治人物选择不参拜靖国神社，是为了改善与中国的关系，因为日本和中国的贸易关系日趋密切，中国将“是否参拜靖国神社”作为划分“好日本首相”和“坏日本首相”的标尺。

    靖国神社不再是中日之间争论的一个焦点，但两国间仍存在值得警惕的敏感点。高洪认为，靖国神社过去是日本政治家体现外交强势的一个着力点，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日本与邻国的关系，但是最近几年，情况已经有所好转，这对中日两国来说是一件好事，日本不再往受害者伤口上撒盐。毕竟参拜靖国神社既是戳历史伤疤，也不符合日本的国家利益，现在日本的政治家‘变聪明’了，不再在靖国神社问题上与中国和韩国斗气，但中日两国关系上仍存在一些敏感的矛盾和斗争，两国仍要防止政治互信受到损害，避免两国关系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