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否将自己托付给你

刘恒宝

2009年2月18日   
  　丁筱柔面容姣好，身材高挑苗条。我一走进咖啡厅，她就站起来向我招手，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不久前，和丁筱柔相恋一年的男友向她求婚了。这原本是件值得喜悦的事儿，男友年轻有为，是个抢手的钻石王老五，可丁筱柔却犹豫不决，没有勇气和信心将终身的幸福托付给他……

　　平安夜的钻戒

　　2008年12月24日，平安夜。男友秦风开车接我下班，他罕见地玩了一次浪漫，给我送了一束芬芳的百合，这反倒让我有点不习惯了。秦风体贴地为我拉开车门，在同事们羡慕的眼神中，银色的现代飞驰而去。我的心里泛起淡淡的喜悦，和秦风争吵了那么多次，他到底还是肯为我而改变的。秦风放了一张CD，在优雅的钢琴声中，我幻想着等会儿，他会带我到哪家星级酒店度过一个浪漫的平安夜？

　　可秦风的话很快给我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筱柔，今天过节，到处都是人，太吵了。我不想把大把时间和金钱浪费在无谓的等待中，去我家吧，我买了菜，等会儿你亲自下厨，给我煮一顿爱心大餐……”一瞬间，所有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我生气地说：“平时你老带我吃那些大排档，我连一顿所谓的大餐都没吃过，又怎么会做？”“你看看，你总是这么爱较真！你以为高级餐厅的东西就好吗，这些年，什么好地方我没去过，什么好东西我没吃过，吃来吃去，我觉得，还是家常小菜最可口。”秦风振振有辞。

　　我更生气了，“是的，你都去腻了，吃腻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不是计较去什么地方吃饭，我只是在意你对我有没有心意。你不用一天到晚拿‘有情饮水饱’的话忽悠我，说到底，你根本不重视我！”

　　秦风说话依旧条理清晰，“难道你所谓的重视就是用金钱来衡量，为你花的钱多就是重视你爱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庸俗，我记得，以前你对我说过，你不想嫁有钱人！”“你错了！不是我变得庸俗，而是你太自私，我从没想过要嫁有钱人，当初我认识你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难道我是冲着你的钱吗？我不是在意你为我花多少钱，而是在意你肯不肯为我花钱……”我又生气又委屈。“傻瓜，你不相信我爱你吗？”秦风突然调转车头，向他家相反的方向驶去。我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又玩什么花样。很快，他带我到了江汉路一家金店。“筱柔，你知道吗，原本我计划今天和你一起做饭，然后席间向你求婚，所以我先送了你一束花。看来，这个求婚程序改变了，现在我先给你买一枚戒指，然后再一起去江边吃西餐……”

　　我的心砰砰乱跳，这来得太突然了，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秦风居然向我求婚了！走进金店，他大方地对我说：“你随便挑，挑大的，只要你喜欢，花十万八万我也心甘情愿。”金店里的女营业员恭维我，“你真幸福，找到一个对你这么好的老公。”

　　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以前我总是为秦风不舍得为我花钱而生气，现在他突然这么大方，我突然又舍不得花他的钱了，于是我说：“算了，随便买只是个意思就行了。你也知道，我不喜欢戴首饰的。”结果，秦风果然连客套的话也没说一句，给我挑了一枚超小的钻戒。

　　意外捡了个绩优股

　　回程中，我一直沉默。看着手上那枚小钻戒，不过三千元钱，我又想起了相熟的朋友，她老公一个月收入不过两千多，求婚时送她的戒指就价值一万多。我不过是想试验一下秦风，没想到，他根本就没诚意，也许他早就看穿了我，知道我不是那种人，不会乱花男人的钱。可是，这件事让我再一次反思和秦风的关系，他到底爱我有多深？

　　我自问不是一个对物质要求很高的女人。大学时代，我曾经谈过一个男朋友，那是我的初恋，感情很纯很美。可毕业时，男友一心想到上海发展，而我觉得那边工作生活的压力太大，留在武汉更适合我，于是，这段感情无疾而终。偶尔，我也有淡淡的遗憾，想不通男人为什么对事业金钱看得那么重，宁愿放弃爱情也要追求物质上的东西。

　　毕业步入社会后，因为工作关系，我接触了不少有钱人。起初，我对他们的生活也充满好奇，可是当我看到一个有钱中年男人，前后带着几个不同的女人买房，从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不嫁有钱人。有钱男人要么太花心，要么太有异性缘，我无法忍受和别的女人共同分享一个老公，一同分享他的钱。

　　然而，缘分是说不清楚的。2007年初的一天，我所在的售楼部来了个年轻男人。他外表看起来很平凡，穿着也很普通，开了辆现代车。那个时候，楼市正火，售楼小姐们的眼睛都很势利，尽盯着那些出入名车、财大气粗的中年男人。秦风进来了半天，没人搭理他。刚巧我手头的一个客户要走了，我便热情地走过去，问秦风有什么需要。他直截了当地说：“我只想了解一下小户型。”我耐心地向他全面介绍了楼盘。原本，我心里是没指望他买，没想到，他是个很爽快的男人，那天听我讲解完后，他让我帮他推荐一套，直接下了定金。

　　我和秦风就这样相识了。之后，秦风给我打电话，感谢我帮他选了一套好房子，坚持要请我吃饭。我几番推辞不掉，只得答应了。第一次约会，我们去了一家小餐馆，秦风跟我聊天，我这才知道，原来貌不惊人的他很优秀。他只比我大5岁，从大学时代他就开始帮家里打理生意，毕业后独立门户，到现在自己的公司已小有规模。秦风在汉口有一套复式楼，他这次买个小户型是为了投资。

　　秦风经常到售楼部接我下班，渐渐地，大家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都说我运气好，凭空捡了个绩优股。

　　他究竟爱我有多深

　　其实，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打动我的不是秦风的钱，而是他对我的温柔体贴。我的工作忙，有时候客户多了，我要给他们讲解，带他们到楼盘看房，忙得甚至顾不上吃饭。每到吃饭的时间，秦风会准时给我打电话，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快去吃东西；我的工作压力比较大，每每遇到不开心的事，秦风都会给我讲笑话，逗我开心，为我化解压力。

　　和秦风相处最初，我感觉很愉快。可一个偶然的事件让我心里有了疙瘩。那天，我肚子不舒服，正在卫生间时，听到有两个女同事进来了。她们肯定没想到我在里面，谈论的话题居然跟我有关。一个女同事说：“你注意到没有，丁筱柔今天穿的那件裙子是A货。”“不可能吧，她男朋友不是据说很有钱吗？”“是啊，她男朋友是很有钱，但并不代表人家愿意为她花钱。你看看，她每天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吃盒饭，也没见她穿什么高档衣服。有钱男人咱们见多了，有几个真心？肯定是跟她玩玩而已……”

　　同事的话在我心里激起一阵波澜。回想起这半年多和秦风交往的过程，我的心里弥漫起一团团阴影：每次约会他都信誓旦旦地说，下次带我到高尚餐厅，可永远只会带我往小餐馆或是大排档去，还说那里的味道正宗；从没有买超过500元钱的礼物送给我；他买一套西服大几千元钱眉头都不皱一下，我花自己的钱买一条宝姿裙子，他会说我爱慕虚荣，奢侈；我妈妈生病到武汉开刀做手术，他只去探望过一次，送了两瓶红酒和一个咖啡套盒，一看就知道是别人送给他，他又转送过来的……以前，我没有多想，现在看来，同事的话有道理，秦风可能对我根本不是认真的！

　　这些我还可以容忍，可我无法容忍秦风的占有欲。他从不肯定我的能力，每次我的销售量排到第一，他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还不是占了漂亮的光，你要小心，这个社会上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不多。”有时候，工作忙要加班，秦风就会不停地打电话查岗。

　　最近，秦风总是跟我讨论结婚的细节，我却一直下不了决心，不知道该不该嫁给这个男人？

　　（口述实录 文中人物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