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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2 17:4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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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农民评人民公社:不是共同富裕 是共同遭殃
1961年3月14日,参加“三北”会议的与会者赶到广州。晚上,刘少奇、邓小平、陈云来到毛泽东的住处,召开由毛泽东主持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讨论修改《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等问题及中央工作会议的议程问题。3月15日,“三南”会议与“三北”会议合并的中央工作会议在广州珠岛宾馆召开,由毛泽东主持。
广州会议就当前农村中各种焦点问题展开了充分的讨论,重点集中在公社体制与规模、两个平均主义、农村劳动与人口、《农村六十条》、农村商业体制与流通、粮食问题以及调查研究等方面。其中,讨论最多的是公社规模与体制。同时,会议制定了《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对农村政策进行了一定的规范。
3月23日,广州会议结束。在这段时间里,毛泽东一直关注着会议的进行。在会议结束前一天晚上,他让胡乔木起草了《中共中央关于认真进行调查工作问题给各中央局、省、市、区党委的一封信》,信中说到:“(近年来)在农业、工业等方面的具体工作中,也发生了一些缺点错误,造成了一些损失。这些缺点错误之所以发生,其根本原因是放松了在抗日战争期间和解放战争期间进行得很有成效的调查研究工作,满足于看纸上的报告,听口头的汇报,下去的时候也是走马观花,不求甚解,并且在一段时间内,根据一些不符合实际的或者片面的材料作出一些判断和决定。在这段时间内,夸夸其谈,以感想代政策的恶劣作风,又有了抬头。这是一个主要的教训,全党各级领导同志决不可忽略和忘记这个付出了代价的教训。”[⑩]在结束时的会上,他又做了一个长长的发言,强调从两个平均主义入手,调理各阶级、各阶层。在今后的工作中,要摆脱一部分事务工作,不要满足于省、地、县的报告,做亲身的调查。
在会议就要结束时,他公开表扬了自合作化运动以来和他有不少冲突的邓子恢。1955年,毛泽东对邓子恢的中央农村工作部感到不满,批评邓子恢是“小脚女人走路”,说他的思想“要用大炮轰”。1958年初,毛泽东在批周恩来时,重提邓子恢,说“邓子恢完全是资产阶级民主派那一套”。随后让邓子恢赋闲,中央农村工作部改由谭震林负责。毛泽东的这次表扬,反映了毛泽东在经历了阵痛之后对农村政策的反思。
三
1961年广州会议是自公社化以来比较彻底地解决农业问题的一次重要会议,用毛泽东自己的话来说,是几年来第一次坐下来讨论农村政策问题的一次会议。会议的重要成果是在全党重新掀起调查研究之风和通过了《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会议结束后,不仅常委分赴各地调查,党中央的其他领导同志,中央局、省、市、区党委的负责同志,以及中央、省、市、自治区的一些负责同志,也大都深入到县、社队进行重点调查。为了交流经验,推动调查工作的深入开展以及农村政策的正确制定,毛泽东批转了中央、中央局和省委一些负责同志的调查报告和通信,供各地参考。仅4月中旬到5月中旬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批转了十多件。毛泽东在转发这些文件时,还加了批语。[11]
根据调查研究的果,5月下旬到6月上旬,又在毛泽东的主持下,在北京召开了中央工作会议,讨论广州会议提出的《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作了许多的修改。会后,全党开展了更大规模的调查研究工作。毛泽东继续调查研究农业政策问题。
经过这一系列的调查与思考,毛泽东对农村中的政策进行了很大的调整,主要有以下方面:
公社的规模与体制方面:1961年广州会议前的调查,毛泽东开始认识到“一大二公”是产生平均主义的规模。同时公社规模过大成为广州会议与会者的普遍认识,辽宁省委第一书记说:“大队干部跑遍小队,得一年时间。将社队划小,是群众的迫切要求。”华东组的人说,公社化后,社队那么大,社员“看不到边,摸不到底”。湖南省委第一书记张平化说:农民反映,社队规模大了,“不是共同富裕,而是共同遭殃”。[12]因此会议制定的《农村六十条》规定,在避免产生平均主义的原则下,公社一般相当于原来的乡或大乡,生产大队的规模,一般应相当于原来的高级社。同时将基本核算单位交回给生产队。这样,以生产队为基础和基本核算单位,堵住了生产队与生产队之间平均主义产生的源头,增加了生产队生产的积极性与主动性,改变了过去生产与安排脱节的状态,有利于生产。
分配制度方面:废除了将公共食堂和供给制捆绑在一起的分配制度,减少产生平均主义的可能。公社化以来,毛泽东对供给制和公共食堂充满了美好的设想,认为“我国人民公社在社会主义分配方式上的一个创举”,具有共产主义萌芽。经过调查,毛泽东在3月13日三南会议的讲话时,开始考虑到这样的分配制度带给人们的是事与愿违,谈到广东有个大队书记提出了办公共食堂的四大害处。广州会议后,刘少奇、周恩来等人的调查,认识到了公共食堂与供给制是产生人与人之间平均主义的根源,给农民的生产积极性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这时的毛泽东也开始认识到两者的根除必不可少。因此,在《农村六十条》(修正草案)中的第36条规定:“在生产队办不办食堂,完全由社员讨论决定。”“社员的口粮,不论办不办食堂,都应该分配到户,由社员自己支配。”[13]同时,完全废除了有关供给制的规定。这得到了广大农民的拥护,公共食堂也纷纷解散。
粮食政策方面:针对人祸与天灾引起了50年代末至60年代初的大饥荒,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主要从节流与开源两个方面来调整粮食政策。在节流方面,毛泽东在号召发起提倡节衣缩食,采取低标准的运动,低标准、爪菜代,降低人民的口粮水平。同时,中央还做出减少城镇人口的决定。在1961年广州会议上,周恩来提出争取从1961年夏收到1962年底压缩1000万以上的人口回乡参加农业生产。在毛泽东的同意下,1961年6月16日中央颁布了《中央工作会议关于减少城镇人口和压缩城镇销量的九条办法》,规定全国城镇只许减人,不许加人,要求从1960年底起三年内减少城镇人口2000万以上。通过减少城镇人口,从而使1961年至1962年度城镇粮食销量争取压缩到480-490亿斤,比上年度减少30-40亿斤。在开源方面,主要是提高粮食的价格和进口粮食。在广州会议上,周恩来提出在1962年进口70亿斤粮食。
山林方面:鉴于公社化运动以来对山林的大面积破坏,《农村六十条》(修正草案)规定,为了使山林得到充分的利用与保护,将山林承包给生产队经营,同时规定生产大队应该根据山林资源条件、国家采伐计划和本大队的需要来合理采伐山林,对于不在计划内和不合规格的采伐,生产大队和生产队都有权制止。
家庭副业、自留地方面:自公社化运动以来,由于没有相应的规章制度,致使许多政策朝令夕改,在自留地问题上更是几放几收,致使农民积极性严重下降。1961年广州会议改变公社化运动以来家庭副业方面政策朝令夕改的状况,明确提出家庭副业是社会主义经济的必要补充,它从属于集体或全民所有制经济,是它们的助手,农民可以经营自留地,收入归农民支配。这样,给了农民一定的经济自主权,给了农民一定的经济自由民主,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消除和缓解了社员的顾虑,调动了社员经营自留地和家庭副业的积极性,对开展生产自救、活跃农村经济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毛泽东主持的1961年广州会议是当代农村经济发展中的一次重要会议,它针对出现的弊端提出了许多相应的解决办法,对农村政策的调整,使农业生产有了明显的好转,农村的生产生活走向了稳定的发展。1961年全国粮食生产比1960年增长了2.8%,扭转了自1959年以来农业生产两年连续下滑的局面。1962年,总的粮食形势发生了一定的好转。到1965年,全国农村粮食、猪肉、食糖基本上恢复到了公社化运动前的1957年的水平,也使广大农村在十年文化大革命期间还能持续发展。
但是,由于认识的局限,1961年广州会议还是留下了许多的缺陷,许多农村政策的调整,还是在一个计划经济的框架内进行,给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留下了许多的障碍。它肯定农村人民公社是政社合一的组织,使公社手里有行政权力,排斥一切经济手段,阻碍着农业生产的发展与农民积极性的提高。同时,在生产队内部,仍然无法完全解决社员与社员之间的平均主义问题,仍有吃大锅饭的现象发生,农民的主观能动性还有待于进一步发掘。在粮食政策方面,为减低粮食的消费而实行的减少城镇人口的政策,在长远看来,也不适应工业化的进程。减少城镇人口,以及在后来的政策中将粮食作为一种国家控制的商品政策,使广大的农村劳动力限制在土地上,不仅使工业生产失去增加劳动力的可能,也加大了农业生产的负担。而作为一个社会来说,粮食是一个市场流通中最重要的商品之一,将粮食的流通权控制在国家,不利于市场经济的发展。
认识是不断发展的,作为国家第一代领导核心的毛泽东,对农村的生产与生活的认识也在不断地发展。他在农业危机之后于1961年广州会议前后所做的农业政策调整,虽有遗憾,但却给中国农村20年缓慢发展提供了保障。改革开放后在农村实行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给了农村更大的发展空间,从而使广大农村走上富裕小康之路,毛泽东的理想得到真正的实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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