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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 16: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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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哪段时期曾给妓女发执照 允许其合法存在?
建立妇女劳动教养所
妓院被查封后,社会上谣传很多,许多妓女因此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今后的命运会是怎样。据当时在会乐里妓院挂牌当妓女的盛氏老人回忆,25日妓院被取缔后,26日她们就被叫到公安分局去开会,说是有个地方可以给她们去学习,今后出来可以参加工作,她们听了都很高兴。老人所说的那个地方,就是上海通州路418号的上海妇女劳动教养所。
在封闭妓院取缔娼妓的前夕,上海市人民政府就抽调了一批妇女干部来到通州路418号,筹建上海妇女劳动教养所。这个教养所不是劳改单位,而是专门收容、教育和改造妓女的特殊学校。那些妓女也不是劳改对象,人民政府对她们成分的定性是游民或城市贫民,希望她们在这所特殊的学校里改造成新社会的新女性。所以妇教所没有高围墙铁丝网,白天这里的大门也是敞开的。
一般来说妓女是具有两重性的,她们既是遭蹂躏受迫害的可怜女人,同时也是沾染各种恶习的堕落女人。据盛氏老人回忆,当时她们一到教养所,看到简陋的住处,都哭了,有的人就闹着要出去。据当年管教干部回忆,那时确实有人会逃出妇教所重操旧业,但他们总是想尽办法把她们找回来,有一个曾经做暗娼的女人,竟然先后逃跑过24次。虽然改造妓女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当年的妇教所所长杨洁曾还是很有信心的,她说,这些人的坏习气要慢慢地改,但不能歧视她们,“人不是不可以变好,就看你有没有耐心了。”在这些管教干部的记忆中,妇教所先后收容过好几批妓女,相对来说,那些脱离妓院的公娼,表现比较好,因为她们中的很多人是被逼良为娼的。而那些暗娼,教育改造的难度会大些,因为她们中的很多人是自甘堕落,她们还在怀念旧社会笑贫不笑娼的所谓“好日子”。
市长特批先治性病
上海妇女劳动教养所收容妓女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妓女们检查和治疗性病。就在第一次妓女大收容后的第四天,即1951年11月29日,500多名被收容的妓女在妇教所的医务室里排队接受性病专项检查,以及全身体检。给她们检查和治疗的都是一些性病专家和大医院的医生。在被检查的500多人中,查出患有性病的就有400多人,如果要医治她们就必须用盘尼西林。当时盘尼西林是进口药,不但昂贵而且稀缺。那时上海医药仓库里存有一些盘尼西林,但那是专供朝鲜战场给志愿军伤病员的。然而陈毅市长知道此事后,决定把这些药品先调拨给妇教所用。不久,很多被收容进来的妓女性病被治疗好了,对一些吸毒成瘾的也进行了强制戒毒。于是妓女卖淫的现象被清除了,昔日性病传播的源头被杜绝了,在上海解放后一个较长的历史时期,性病一度在社会上消失了。
用原本为最可爱的志愿军伤病员治疗的珍贵药物,来医治妓女们的性病,这是难以想象的事,但这却是真实的历史。不过,要治好她们的心病,比医治她们的性病更加困难。
用真情来感化她们
当年通州路418号既是学校,又是工厂。妇教所制定了教育改造和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方针,让原来过惯寄生虫生活的女人增强劳动观念、学会劳动技能,让她们将来在走向社会时能成为自食其力的普通劳动者。所以妇教所里开设了织袜工场,很多姐妹用劳动的汗水来洗涤自己的灵魂。
当年的管教干部还记得第一次发工资的情景。那天麦克风里叫大家早点停工去领钱,别人都去了,有一个学员还一个劲地在摇袜子。问她为什么还不停下来。她哭着说,今天我拿到的钱是顶顶清爽的,过去我寄钱回家外婆就把我的钱扔出来,说这么脏的钱我不要用,现在我这个钱干净了,可以寄给外婆了。
妇教所还建立了亲属接见制度,让亲情来感化和教育她们。当年被妇教所收容改造的盛氏,还记得她妈妈来看望她的情形。因为进去后就没人来看过她,所以当得知母亲来看她,心里十分感动。“我妈妈见了我哭了,说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我就把宁波出来后的情况告诉了她,听了她更加伤心。我们分队长劝我妈妈不要难过,说以后政府会分配工作给我的。我也劝我妈妈,说今后参加工作了,就把你接到上海来。妈妈走后,我下定决心,要好好改造,要听党的话。”
一般来说,那些出身贫苦、为生活所迫而沦为妓女的,经过一两年的教养和改造,基本能够改邪归正,告别妇教所走向社会。一位来自会乐里妓院的学员,由于表现突出,8个月零6天就被批准结束改造,走出了教养所,后来被安置在上海某区的一家五金厂当工人。上海妇女教养所总共收容7000多人,经教育改造,绝大多数走上社会后,都成为了遵纪守法的公民,只有7人后来又违法犯罪,被公安机关逮捕,比例是千分之一。
到1958年,对妓女收容改造任务已经完成,上海妇女劳动教养所也就结束了历史使命。后来,通州路418号改为了国营工厂,而妇教所里的管教干部也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
敏感的心伤不起
人民政府收容妓女,把她们改造成新人的消息在报刊上发表以后,社会反响强烈。妇教所收到了社会上很多男性的求偶信件,希望能够为他们在这些姐妹中间选择配偶,组织家庭。
改造了不到两年,盛氏就告别了妇教所,从那一刻起,她完全告别了妓女身份,换了人生。政府把她安置到一家单位做了保育员,后来同事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她结婚了。
盛氏的丈夫是转业军人、共产党员,没有结过婚。盛氏说,当时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人家,在第二次见面时,她就把自己曾经结过婚、有过小孩,还有那段经历都与对方说了。她说不管成不成,但不能骗人家。他听了后说那都是旧社会造成的,不是你的错,他不计较。听了这话盛氏感到很宽慰。
结婚以后他们没有生育。1957年她和丈夫在儿童福利院领养了一个3岁的女孩做女儿。但是盛氏并没有得到预想的天伦之乐,而是尝到了人生的苦涩和悲凉。那领养的女孩渐渐长大后开始懂事时,正遇上“文革”年代,她从别人嘴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母亲那段不光彩的历史。有一次她和盛氏争吵时用了一句最忌讳的话,深深刺痛了盛氏的心。已经改过自新,而且还入了党的盛氏,脸面和尊严被最亲的人撕破后,心中的伤口是很难愈合的。从此她不认这个女儿了。
在那个年代,那些曾经沦为妓女的女人就像背着一个沉重的十字架,在人生的道路上如履薄冰。有一个学员改造好后做了教师,“文革”时,那段历史被提了出来,说她是坏人,是教养所里出来的“婊子”,不再让她做教师了。她想不通,就跑到管教干部家里,要管教干部去给她作证,证明她是受害者,证明她是好人。
管教干部青春无悔
当年新华社记者拍摄了一组“会乐里的新生”的照片,在这些姐姐妹妹站起来的背后,是管教干部呕心沥血教育感化的结果。潘丽娟老人当年是上海妇女劳动教养所的管教干部,因为改造好的妓女去外地农场需要由管教干部带队,当年才20多岁的潘丽娟积极报名去了新疆建设兵团。“30多人报名,结果只批了13个。当时批准的激动,没批准的就哭。1955年5月21号动身的,永远不会忘记的那个日子。”
潘丽娟和那些姐妹坐了八天八夜的火车和汽车来到新疆军垦农场,后来她就和她们同吃同住,一起参加大田劳动。再后来,那些姐妹中的很多人和农场干部、职工恋爱结婚,组成了家庭。
1958年,潘丽娟回上海结婚,从此她就和丈夫过起了两地分居的生活,等到她生了孩子,也把孩子留在了上海。时间久了,她的心里也有些抱怨,“处在这样的环境当中,我的个性也起了变化,心情好像总是烦躁。当时觉得是这些人害了我,没有她们我不会到新疆去的。”虽然后来慢慢适应了,但是最放不下的是对远方亲人的牵挂和想念。一年一度的探亲,既有重逢时的欢乐,更有分别时的心痛。直到退休,她才回到上海。
解放初期的妓女改造是一个很重大的历史事件,潘丽娟只是参与这一历史事件的一个很普通的工作人员和管教干部。当电视台找到她、采访她时,老人心存感激和慰藉:“工作没有白做,几十年的苦没有白吃。”
一个重大的历史事件,一个巨大的历史进步,总是凝聚着很多普通人的付出和贡献。历史是不能忘记的,历史将永远记住那些创造历史的人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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