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停滞在日本神户 漫步荣町感受清新

蓝冰晨晨

　　某位闺蜜曾说，如有机会选择，她最想定居的日本城市是神户，不能免俗，这和不少日本年轻人想到一块儿去了；问过身边不少人，和东京的超级摩登与过度丰富相比，大小和人口(150 多万)都“恰到好处”的神户似乎更让人动心。借地利之便，我多了些机会往来于神户与大阪之间，喜欢坐在阪急电车(Hankyu)的特急第一列车厢向前望，一路风景迎面扑来，铁轨在缓落的小坡上延伸，一面望海，一面观山，20 分钟过后的终点是不会让人失望的那座城，神户。


日本荣町夜色

　　纵然第一次在神户中心区荣町晃荡的时候觉得有趣，但这种以创意产业和杂货铺为主的形态却不陌生。若论有什么不同，那一定是神户本身的特别让荣町成为好去处。和大多日本港口城市一样，神户的“大都会”背景与其“开港”的因缘际会关系密切，而依山傍海的地理优势与随处可感的“国际性”算得上是加分——漫步街头，无论是料理的谱系、对欧洲杂货的信手拈来、博物馆偶然瞥到的本地人亲族小历史抑或街头风貌，都让你明白神户的“都会主义”充满了柔软的桥段和别致的小清新，搭配碧海蓝天，再合适不过，纵使这仅是外来者一厢情愿的念想。


以摄影为主题的咖啡馆

　　故事的开始不外如是：神户(Kobe) 旧名“兵库”(Hyogo)，本为面临濑户内海背倚六甲山的小渔村，因地理之便与朝鲜、中国海上贸易频仍，遂发展为日本首屈一指的海上交通门户，并于1867 年被辟为通商口岸，至今神户港在本国的港口贸易仍然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神户人见过世面。自开埠至今，除亚洲各国商人，欧美人士(彼时被称为“异人”)亦喜驻留神户……从市中心的主要交通节点“三宫”步行，不用太久，就能抵达在山坡上错落有致并被标识为“异人馆”的西式建筑群落(全称“北野異人館街”)，其历史可追溯至明治时代，全盛时有两百多栋建筑物，目前存留有60 栋左右，多经营餐馆、纪念馆、酒店以婚纱馆。


一家欧风服装店

　　欧洲人或许觉得参观这地带未免多余，因为这些建筑实在“不够日本”，但这才是地道的神户风貌，商铺热闹但并不喧嚣，并非对欧陆景观的拙劣挪用，本地人在此依然保有自己安静的生活。日落时分步行其间，见到这一带的住户从容地爬坡、转弯，消失在某个院落一角，卖饮料小食行车货摊(不是日式的篷车，又是欧风十足！)开始招呼生意，出双入对的情侣纷纷到来，我站在山坡的某一角远眺，人们说海湾对面就是大阪。这一刻，因为反观客居的城市而暂时忘记了自己身在异乡。


　　至今在神户市区的中心地带，仍有不少欧风十足的“旧居留地”建筑，它们被政府顺次编号，其中不乏明治时期各国领事馆与使馆的旧筑。历经二战轰炸洗礼和1995 年的阪神大地震，这些见证本地历史变迁的洋式建筑也成了神户浴火重生的证物。在震灾中不少建筑都有损毁，但都做了不同程度的、整旧如旧的修复。


越来越多小店进入荣町

　　例如第15 番馆，曾是旧时美国领事馆所在地，如今是一间叫“cafe de Kobe”的高级咖啡馆，它在震中几乎完全损毁，花了几乎3 年时间才完全恢复明治时期的风貌。和这间咖啡馆一样，如今的居留地建筑多用作高级办公楼、餐厅、文化设施或奢侈品店，一路行来，恍然有错位之感。数百米之隔，就是日本三大唐人街之一的“南京町”。穿过那些卖力招呼的食肆和熙来攘往的人流，跨过一条的距离，看到的第一家店铺就是法国风十足的杂货小店，

　　我们知道自己到达荣町(Sakaemachi)了。集满世界奇趣的老公寓荣町在日本算不上是一个特别的地名，神户的荣町离海岸线较近，自明治时期已是重要的商业金融区，附近有不少银行、保险公司和贸易公司的建筑。

　　目前被积极利用的那些复古感十足的大厦，也有不少建于大正年间(1912-1926)。据说神户港1868 年开放之后，因为中日没有邦交关系，中国商人不能进入外国人居留地，于是他们多在居留地以西的海岸大道和荣町一带聚居。这里有一则流传已久的八卦。


荣町街被许多小店和杂货店占据

　　当年国父以革命之名“孙中山”奔走于神户、香港、上海与横滨之间，1901 年的夏天曾经以“中山二郎”的假名与情人浅田春在荣町的“西村旅馆”投宿，据说这是二人唯一一次的单独出游。这样的隐史给神户的“都会主义”埋下些许传奇式的伏笔。异人馆一带也有一座“旧中国领事馆”，是1940 年南京汪伪政权在神户设立的办事机构，是这一带为数不多的东洋建筑，里面藏有不少中国书画和瓷器等，据说皆是真品。

　　如今，多数荣町建筑已经不再用作公司写字楼，逐渐被杂货店和创意小铺占据。神户出生的朋友回忆说，1990 年代中期其实已经有个把店铺出现，但尚未发展至如今规模。大概是1995 年大地震之后，更多的店铺进驻荣町，这本非政府有心规划的结果，但自然而然，荣町发展成神户市中心的好去处。


荣町街景

　　散落在荣町的小店，大部分分布在老公寓中，往往一栋看似不起眼的楼，进入之后才别开生面，画廊、餐厅、书屋、服饰店不一而足，偶尔又有牙医诊所和个把办公室混迹其中，非常有趣。店铺所驻的这些大厦和公寓一般不超过6 层，电梯空间有限，仔细查看，原来也多是“古董货”。

　　狭窄的楼道(最多容两个瘦人并行)和面积不大的小户型房间并不能阻碍热情的访客们，其中以情侣和女子居多。在一间杂货铺，我毫不费力地看到了来自荷兰的杂货品牌Kitsch Kitchen，惊叹之余，也被店主用心搜罗全球奇趣的那份心意打动。店铺中常见的还有经营二手衣和古董的小店——它们大多都有网站，店主自己也用心花时间经营其特色，他们中不少人自己就是设计师或者艺术家，开店不止为生意，也为传递一种敞亮的生活姿态。


　　>>时间凝滞二手书店

　　转入谦昌大楼(谦昌ビル)，二楼是一间叫作“finder &found”的“摄影+ 古董+ 文具”小店，里面除了LOMO 相机的各套装备，还有最令人爱不释手的小物，以及不少来自欧洲的文具，分类整齐。盛夏已经过去，还发现他们也和本地商店街协会举办着摄影培训讲座和课程。三层是一间以摄影为主题的画廊和咖啡馆，名字叫作“tanto tempo”——有限的空间被非常聪明地以壁板隔开并利用起来，一面是小小画廊，另一面是能够面对窗口俯瞰荣町街景的咖啡屋。


漫画书店

　　4 楼的POLE POLE 书铺已经不是第一次造访了——这间书铺以二手漫画书和杂货为主打。第一次去的时候，纵使日文不济还是买了一本单行本漫画，价格非常公道，才两百多日元，满意而归。第二次来，性格腼腆的店主今野雅彦主动打招呼，而同去的朋友买了一整套共10 本漫画，无论是找到书的人还是帮助人找到书的人都互相诚挚的道谢，一时间我也被这样典型的日式礼仪感动了。

　　后来了解到，今野君来自山形，是美术大学毕业生，定居神户多年。因为特别爱书才开始经营这个书铺——POLEPOLE 取自非洲的斯瓦西里语，意思接近于日语的“缓慢(slowly)+“悠然”(feel easy)。他介绍说，不爱体育运动的自己和那只16 岁的高龄爱猫都保持着这样的生活态度。


书店精巧装饰

　　POLE POLE 的书架虽然大部分被漫画占据，也有相当空间专为当代美术的杂志和书刊而留，这原是今野君的爱好。小店里面除了他专门找来的有趣杂货——比如会让男孩子着迷的金属材质模型——还有今野自己用树脂材料制作的各种动物。


书店内介绍插图

　　荣町一圈转下来，再次盘算，这里还是适合与亲爱之人或者女孩子同往，那些店主的细密与用心，得花点时间慢慢体会，太急躁的人，只能浮光掠影。满载而归固然不错，若只饱眼福亦可，要是感到疲累，可以随时在雅致的咖啡厅坐下小憩，停下来确认一下，是不是已经把自己的节奏，调成神户的那一档……

　　TIPS周边盘点：

　　旧居留地第15番馆Cafe de Kobe

　　地址：神户市中央区浪花町15

　　荣町杂货店店铺推介(日文)

　　Finder & Found杂货店

　　地址：神户市中央区荣町通2-1-3　2F

　　TANTO TEMPO 画廊+咖啡馆

　　地址：神户市中央区荣町通2-1-3　3F

　　POLE POLE书铺(ポレポレ书铺)

　　地址：神户市中央区荣町通2-1-3　4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