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游绍兴 来碗“孔乙己老酒”

蓝冰晨晨

　　寻根 跟随老艺人探访手工黄酒



安静的绍兴


　　从杭州出发约半个小时的车程，就进入了绍兴境内。还没有进入主城区，便瞅见前方一片水域，这便是鉴湖。水势浩渺，碧波映照，成片白墙乌瓦的旧宅子环湖而建，颇有江南水乡的乡间野趣。这片由东汉会稽太守马臻开凿而修的水域，因水质清醇，除了作为绍兴一景以外，更是酿造上品黄酒必不可少的水源。虽说传统的手工酒作坊近乎销声匿迹，但真要找，还是能找到几十年如一日，坚守这一纯手工劳作的酿酒之人。

　　冬天是鉴湖水最清澈、最温厚的时节，用冬天湖水酿出的冬酿，一向是绍兴酒中的上品。潮冷的江南冬天，却是“酒头脑”（负责酿造的技工代称）们积蓄了一年的力气、经验，要好好发挥的季节。鉴湖方圆几里内分布着绍兴最老牌的几家酒厂，最值得一去的是倚鉴湖而建的塔牌酒厂，一台抽水泵直通湖心，直接抽取底层最清澄的鉴湖水来酿酒。

　　从立冬到立春，手工黄酒一年只酿一季。初冬时节，酒厂的师傅们一早就忙活开了。戴着毡帽、满脸通红的师傅们两人一组，用粗大的竹杠扛起满满一竹筐浸泡好的糯米，颤颤微微地抬进蒸饭车间。车间里热气蒸腾，如坠云海，隐约可见4个蒸饭台子和一台改装过的鼓风机。随着一声有力的号子，一整筐糯米被倒进了蒸饭台上硕大的红漆木桶里，蒸汽很快弥漫了整个作坊，看上去像个巨大的蒸笼。

　　塔牌酒厂是绍兴有名的老字号，也一直坚持着手工酿造技艺。这里的潘兴祥师傅祖传三辈都是酿酒师，在黄酒界也属小有名气。据他讲，酿酒全凭经验，即使步骤相同，最后成酒的口感差别也经常十分微妙。而黄酒也是有生命的，并非年份越陈越好，把“女儿红”埋在泥里的故事只是个传说。

　　（绍兴湖塘街道，0575-84382279；可在酒厂直接买酒，比市价略便宜）


　　品酒 去咸亨酒店当回“短衣帮”



咸亨酒店


　　北京虽然也有“咸亨酒店”，可怎么说都是绍兴的才算正牌。不过到了绍兴古城，打着“咸亨酒店”招牌的商家反倒多得让人迷糊。

　　从鲁迅故里景点的入口，沿窄窄的青石板路一直往里走，沿途就会看到好几家“咸亨酒店”，而且每家门口都站着一尊孔乙己塑像，让人难辨真伪。这时要牢记，只有一直走到街尾，看到一处敞开间的平房才算到了正地儿。



茴香豆



　　木质牌坊式的巨型招牌，顶上乌瓦镶嵌，书写有“咸亨酒店”四个大字。真正的咸亨酒店挂着商务部“百年老店”的牌子，坐北朝南，有三小间瓦房，两边的门柱刻有古色古香的嵌字对联：“酒香宾咸集，人和事亨通”。走进去，店面布局可不就是跟《孔乙己》小说里写得一模一样？一间长方形的屋子，摆满十来张桌子，坐的是条凳。就连“孔乙己欠十九文”的牌子都还挂在柱子上。

　　虽说这里水牌上元红、加饭、善酿等各种品种的黄酒一应俱全，但最值得推荐的是太雕。它是由多种年份的黄酒勾兑而成，味道奇香，在其他地方绝对喝不到。黄酒最地道的喝法是当一回“短衣帮”。一个锡壶的酒，称为一案，倒出来，正好是浅浅的两碗，所以最少要喝上两碗酒，要是不知道路数，去酒店只喝一碗，会被人嘲笑的。而用什么搭配黄酒才算最地道？“只要是手抓着吃的菜都好。”掌柜会哈哈一笑告诉你，“用手抓着吃，再喝一口老酒，滋味可不一样呢。”找好座位，鸡肫豆、豆腐干、盐豆豉、油豆干就这样一一摆上来，而从周作人和鲁迅的小说里跳脱出来，自然少不了最有名的“孔乙己”茴香豆。

　　临窗坐饮，有顺流而行的乌篷船相伴。这一趟冬日绍兴之旅，就算没有旅伴，你也能凭一碗黄酒在老绍兴们眼中找到一丝默契。


　　漫游 逛古镇，约会鲁迅古迹



怡人的绍兴


　　倘若你是专门跑到绍兴搜罗好酒，十有八九一不留神就喝多了，只好留宿下来。绍兴人经常开玩笑说，在绍兴，想要留住客人是最容易的事。

　　如果嫌绍兴古城人多嘈杂，可以去安昌古镇。一条小河两岸是古朴的江南民居，基本没有旅游开发，住的都是当地人，保留了古香古色的建筑。腊月里，还能在老街上看到不同于北京庙会的江南社戏，品尝灌腊肠、搡年糕、裹粽子等当地特色小吃。

　　一觉醒来，不得不去的当然是与鲁迅有关的古迹。老台门、新台门、鲁迅纪念馆、百草园、三味书屋等，大都集中在鲁迅路的一条步行街上，所以最好尽量选择在步行街的周边住下，先去稍远些的兰亭和会稽山，要离开当天再抽时间去步行街走走逛逛。这些景点现在都免费开放，不过每天限额3000名，要去得趁早。

　　兰亭（门票40元）和会稽山分别位于绍兴城两端，都可以在市政府门口坐车前往。因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而出名的兰亭自然主打书法，收藏有不少《兰亭集序》各种版本的摹本，还模拟了魏晋时期曲水流觞的场景，喜欢书法的人值得一去。会稽山主打的风景则是山脚下的大禹陵，气象庄严足以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