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重男轻女让我发疯

顾汉现

婆婆重男轻女让我发疯


■文：果妈


本来离预产期还有六天，但因为宝宝在我肚子一直不动，只在吸氧时才稍微有些动，最后不得不听从医生的建议于2008年1月17日下午正式住进了医院。当天晚上医生来检查时就建议马上动手术，并征求意见是不是要进行剖腹产，听到医生对肚子里宝宝的担心，原本一直坚持顺产、贪生怕死的我那时突然变得大义凛然，我说：“剖就剖吧！”老公用怀疑地眼光看着我，我说：“不用怀疑，为了宝宝，我豁出去了。”最后老公说晚上光线不好还是等到第二天早上再手术。

因为当年生“猪宝宝”太多，医院的床位都很紧张，手术也排得非常满，所以我们提前托朋友找了一位妇产科非常资深的大夫，告诉她我的手术时间后，她说我的手术由她亲自做。有了这份心理依赖，我们放心多了。

1月18日上午9点，我被推进了手术室，外面下着雪，因为我是提前等待，所以也没有开空调，奇怪的是我躺在手术台上居然没有感觉特别冷。9点25分，手术正式开始，我从头顶上的玻璃灯上看见大夫用手术刀划开我的肚皮，一个大夫用双手按一下我的肚皮，另一个大夫马上拽出宝宝，宝宝“哇哇”大哭着被护士接过去称重并包裹，宝宝终于出来了。手术台旁大夫正一针一针地缝着伤口，就象缝衣服一样，一针一针又一针，整个手术的过程我看得清清楚楚。因为下身已被麻醉，所以我感觉不到疼，但头脑还是很清醒，当时我就在想：什么白领、什么经理、什么女强人、什么人……这一刻，我还是个人吗？害怕吗？害羞吗？疼痛吗？虽然不用“猪狗不如”来形容，但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是，“任人宰割”。

一会儿护士抱着宝宝到我身边：“来，让妈妈看看宝宝。”当我看到他完好的嘴唇时心里的石头才落地，因为怀他的时候到朋友家吃过“兔肉”，用老年人的说法就是“如果怀孕时吃了兔肉，生出来的孩子就可能是‘兔唇’”，虽然我一直没有找到科学依据，但我还是很担心，直到看到他的嘴唇完好为止。一会儿护士又调个方向：“妈妈看看是个男孩。”当我看到了儿子的“小鸡鸡”，顿时泪如泉涌、抽泣、哽咽，大夫说：“要稳定情绪，别激动。”

我的脑海里象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

怀孕年前，婆婆几乎每个星期一个电话，每次都是委婉地问我：“身体怎么样？”兄弟们如果有人回去，她很直接地问他们：“你大嫂怀孕了吗？”

年后正月十五我们回家，在厨房里我说我们真准备要孩子了，她接着说：“如果生个男孩什么都不用你管，生个女孩就不要带家里来了（因为老二家的女儿放在老家和她在一起）。”我当时就很生气：“如果生个男孩，你摸都不用摸；如果生个女孩，就送给你养着。”虽然整个谈话都类似于玩笑地进行着，但婆媳双方似乎都亮出了自己的观点。

年后再也没有问我“身体怎么样”，我把怀孕的消息第一个告诉了妈妈，妈妈问我告诉婆婆没有，因为我感觉到了她的变化，所以不想告诉他们，妈妈还是非常高兴地打电话告诉了婆婆，结果婆婆却淡淡地说：“哦，怀孕了啊，算命的说了，如果是年前怀的肯定是个男孩，如果是年后怀的就是个女孩，我们无所谓啊，要不要他们自己决定吧。”当妈妈告诉我这话时，我简直快气疯了，这说的是什么话？！如果她不是我老公的亲娘我一定会骂她的“娘”，我这个人就是有些不服气，我不仅要生，而且还要好好地生，我告诉妈妈：“从怀孕开始，我的工资全部用来供给我和宝宝的营养，一定要吃好、喝好，为了我和宝宝的健康。”老公看到我妈这么无微不至地关心和照顾着我，而他妈却说出这种让人“发疯”的话来，他也觉得他妈可过分，后来听说他私下里给他妈打电话了，但婆婆一直没有给我打电话。

怀孕两个月后的一天早上，我正要起床上班，老公的手机响了，老公接通电话说：“她在。”就把电话递给了我，是婆婆打来的。她在电话里说：“你现在身体怎么样？”我说：“我挺好的。”她说：“这么长时间没给你打电话，听说你很生气，我儿也打电话说我连个电话也没打，我说‘不知道手机号’，我儿说‘手机一直没变，原来都知道，现在不知道，再说，不知道也可以问啊’，我说‘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在家’，我儿说‘自从怀孕后下班就在家，哪儿也没去，这些都是借口’……”幸好老公还算公平、公正、有良心，我止不住失声痛哭，再也不想听她说什么了，对着电话大声地说：“你不是说今天怀的是个女孩吗，你们无所谓，要不要我们自己决定吗？我告诉你，我肯定要生，而且要好好地生。这个孩子是我们的，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自己生的我自己爱，你爱不爱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你打不打电话对我来说也不重要，只是你这么做也太明显了，太过分了，无论男孩女孩，都是你们家的人吧……”躺在旁边的老公一声没吭，他知道我受委屈了，应该生气，所以任由我发泄。估计老公和婆婆都是第一次见识我这么厉害，因为以前我一直对婆婆非常好，无论什么时候都和我妈享有同等的待遇，有时甚至在心里感觉方面她还要好过我妈，我在妈妈面前说话很随便，但在她面前说话很小心，可见，这次的确是太让我伤心了。挂完电话后，我终于出尽了一口恶气，心里轻松多了，但是阴影一直还在。

……

简直象一场场恶梦，历历在目，满腔的委屈和怨愤全部化成眼泪，哗哗地流出来。我终于亲眼所见肚子里一直怀着的是男孩，如果我也象婆婆的态度一样对待肚子里的孩子，他该受多么大的委屈啊。

9点38分，整个手术完毕，那个大夫摘掉口罩说：“你这个手术做的一点儿也不亏，氧水太少还浑浊，宝宝出来时嘴里吐着沫沫，幸好做得及时，恭喜你，你可以安心地回病房休养了。”谢天谢地！儿子的健康就是对我最大、最好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