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不少出路何在？日本专家详谈外国研修生现状

刘恒宝

2010年02月04日
       据日本《东方时报》报道，日本法务省入管局提供的数据表明，到2008年年底，以“研修生、技能实习生”的名义进行外国人登录的人数共计19万1816人。其中包括研修生8万6826名和技能实习生10万4990人。

    如此庞大的研修生“军团”，避免不了与雇佣方产生多多少少的矛盾和摩擦。近年来，外国研修生(实习生)的生活和劳动现状，被不断地披露，令人咋舌，一些劳资纠纷和矛盾，甚至动刀杀人，构成刑事犯罪，成为一大社会问题。该报和其他媒体一样，也不断地刊登这方面的报道和评论，去年7月15日，新入管法公布，也触及了“研修和技能实习制度”，最近，更传出有关方面针对“研修制度”将进行改革。

　　为了对外国人研修生实习生问题，做一次总体的把握和回顾，了解现状，发现问题，寻找出路，最近，该报记者特别走访了位于东京都浜松町的(财)国际研修协力机构(JITCO)，机构总务部企画调整课课长神崎慎一郎先生和同课的的上席调查员大谷一广先生，接受了记者的独家采访。

　　外国人研修生中中国人占了八成，对他们的总体印象非常好

　　问：现在外国人研修生的概况是什么样的？

　　答：2008年，接受JITCO支援的外国人研修生总数为6万8150人，其中中国人有5万4889人，占总人数的80%。男女比例是，男性占30652人，女性则为37498人。按年龄段区分， 20岁至24岁之间的人数最多，为29430人(其中男性13832人、女性15598人)，占了总体的43.2%。其次，25岁至29岁的研修生有18320人(占26.9%)。研修生从事最多的工作内容为“衣类、其他纤维制品制造业”，共有12721人从事此研修内容，其次位居第二的是“食品制造业”，有10141人。

　　问：JITCO对研修生的总体评价是什么样的？

　　答：比较正式的雇佣团体和企业，与周围住民的交流还是很广泛且友好的，研修生们也积极参加一些清扫活动和对社会有贡献的集会等。总体来说对，我们研修生们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但是里面也不乏一些有问题的团体。

　　研修生所遭遇的不平待遇，雇主所面临的种种新问题

　　问：从中国人研修生的角度看，他们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答：为了更加设身处地地了解研修生的情况和想法，JITCO设立了外语咨询窗口。其中中文相谈是每周一次。通过和研修生面对面的了解，我们发现不单单是中国籍研修生，全体研修生中存在着“规定时间外的强制劳动”、“技能实习的工资滞发”、“强制存款、罚款”等问题。虽然关于研修生的被强制要求回国的人数没有具体的统计，但是可以肯定地说，除非企业经济不景气，不然企业是不会单方面地要求研修生回国的。

　　问：雇佣方(企业)面临的问题有哪些？

　　答：有这样的例子，按理说，研修生是和普通的“公司社员”相比，规定时间以外没有额外的研修和加班。但很多研修生由于自身理由，经常向雇佣方提出一些像“想挣更多的钱，能不能让我加班？”等违背契约的无理要求。而且，最近的研修生与以往相比，追求时髦和流行的人日益增加。尤其是对手机、游戏、打扮和美食等方面很感兴趣。雇佣方指出：虽然这些多少是可以理解的，但研修生们不能把自己来到日本的初衷给忘掉。尽管雇佣方很用心地教，还是有不少研修生“比起学习更注重的是钱”，这样，雇佣方和研修生之间就很容易出现思想上的分歧并产生摩擦。

　　本来，“研修生制度”的宗旨是在于“学好日本优秀的技术技能，回国后学以致用，报效祖国”。所以无论是雇佣方还是研修生，都希望他们能真正理解这个涵义，利用短暂的期间和睦相处，否则将会出现更多的纷争和麻烦。

　2008年，涉及雇主的各类违法违规案件达到549件

　　那么，雇佣方的违法事例中，最显著的问题是什么呢？记者从法务省入国管理局的2008年的有关数据得知，研修生、技能实习生的雇佣机关、团体和企业中，存在非法、违法行为的达452家，为史上之最。非法行为的案件总数达到549件，其中最多的是“规定时间外劳动”，为169件。其次“违反劳动关系法规”为155件，还有“名义外借”有96件。以上3项就占了总体的76.5%。除此之外，还有48件“与研修和技能实际内容不符”以及36件“恶意地侵害人权”等事件发生。

　　2008年被认定为“非法、违法行为”的具体案例如下：1，计划与内容不一致。事例：雇佣方是一家制造西式糕点的公司，公司业务不涉及水产加工业，但此公司以“鱼肉熟食加工品(鱼糕等)”业务的名义，雇佣了大量研修生使其从事糕点制造、验货和包装等作业；2，名义外借。有4家公司以“缝制培训·技能实习”的名义，招收了研修生和技能实习生后，将自己公司名义下的研修生和实习生租借给其他企业；3，规定时间外作业。曾经有一家企业组合，公然指使旗下21家会员企业，让他们将研修生加班报酬，一律定为每小时400日元；4，恶意侵害人权。某农业经营者的儿子，对公司一名研修生施行了殴打面部等暴力，致使其鼻骨骨折；5，违反劳动关系法规。一家缝纫厂家，根本不支付实习生的加班费、假日劳动特别补助费等，甚至对研修生的加班，只给每小时200日元的加班费。

　　新入管法公布，现行研修和技能实习制度将会发生什么变化

　　问：2009年7月15日，国会通过了新的入管法，那么，现在的研修和技能实习制度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呢？

　　答：改定前，从事技能实习者，第一年为“研修”签证，研修生不受劳动关系法令的约束，他们接受雇佣方的监督管理只限于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可以用“特定活动”名义的签证进行实习。(第二、三年将受到劳动法约束)。改定后的入管法，为了保障和强化研修生、实习生的利益，“技能实习”作为新的在留资格被确定，此规定将在1年以内开始执行，以前的“研修”在留资格虽然被保留下来，但是对象范围将大大缩小。

　　在“技能实习”的在留资格规定里，从研修生第一年的学习结束到回国的这段时间里，实习生将受劳动关系法令的制约。而且，雇佣方对实习生的监督和管理将持续到实习期满，也就是说，雇佣方肩负的责任有所增强。

　　以前，由于研修生不签雇佣合同，所以他们是不受劳动关系法令制约。但是由于发生了种种问题和矛盾，为了保护他们的权益，所以政府规定研修生从第一年起就签约，从而能接受劳动法的保护。这样一来，工资、加班、休假和保险方面，都将享受和日本人一样的待遇，研修生也可以加班了。

　　问：为了杜绝因研修生制度引起的种种矛盾和问题，最大的着眼点以及解决问题的头绪在哪里呢？

　　答：雇佣方的监管期限由1年增加到了3年，对于那些不遵守规定的雇佣方将被勒令停业3年到5年。虽然没有明确对研修生的处罚，但是如果研修生不专心学习的话，将会影响第二年签证的更新从而不能呆在日本。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技能转移”的宗旨贯彻落实。新制度实施以后，虽然不能将所有的矛盾和问题都解决，但是我们会尽心尽力为新的制度能够圆满落实。

　　最后，我们想说，日本绝大部分的雇佣方(尤其是中小企业)都十分尽责，外国研修生和技能实习生也非常努力。很多人甚至研修期满回国时都是依依不舍，以泪告别。以上说列举的一些的非法事例，都是很个别的事件，并不代表研修生现状和整体面貌，这一点，希望读者予以理解。 (远藤英湖 阿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