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早报：性自由时代为何需要“守贞契约”

刘恒宝

2009年02月15日
       新加坡《联合早报》12日刊出署名文章说，在性自由的年代，“守贞契约”的契约式德育路线受到争议。

　　文章摘录如下：

　　今天的大众传媒与流行文化延续着上世纪战后的性解放运动的基调，充斥着自由主义的性观念——人人皆可自由选择在任何时间地点与任何对象发生性关系。

　　但问题是：性行为难道没有比满足性欲求更崇高的道德责任？或问：性行为没有任何超越个人满足感的道德规范？无论读者个人对性贞洁的观感如何，时下发生性行为的年龄有偏低的趋势，总是叫许多为人师表的忧心不已。  

　　从德育的角度而论，不少教育工作者也发现，过去培育道德品性所依赖的两大条件——传统价值观和群体委身感，在教育的模式和方法上已经捉襟见肘，难以应付新生代崇尚民主、自由、自主的思维取向。

　　有鉴于此，本文要指出的是：在道德感缺失和价值感苍白的这一代，更需要透过民主的方式教导正确的性道德观，同时也极需鼓励青少年彼此决志立约，借助“他力”在性方面能够疏导欲望，从而实现纯洁美善的道德情操。

　　现以近期备受争议的“守贞契约”(virginity pledge)来说明契约式德育(Covenantal Moral Education)的路线。

　　“守贞契约”的缘起

　　自1993年起，美国基督教福音派圈子发动“真爱可以等待”(True Love Waits)运动，鼓励青少年人在性行为上对自己、他人与上帝负责的传统信念，目的是为了抗衡当时美国自由主义阵营透过大众传媒和流行文化鼓吹青少年撇弃传统的性贞节观念，追求自由开放、没有道德约制的性生活。

　　为实现德育的目的，福音派人士从教会到社区的不同阶层，进而在全国青少年教育机构中推广守贞契约的运动。

　　过后，一些非营利的组织团体也认同如此的道德价值观，结合国内外的人才和资源，进而向其它也饱受性自由冲击的国家社会传递性贞洁的价值观，透过多元多层次的沟通管道，鼓励青少年人在性生活方面彼此立约、互相督促。

　　在非营利的国际机构引介之下，新加坡本地一些校园和某些宗教团体也开办“真爱可以等待”讲座，鼓吹学生签下“守贞契约”，与导师同辈立志坚守贞洁，直到结婚才开始性生活。

　　如此大费周章的道德运动透过不同管道和策略，为的是鼓励青少年人在未婚之前适当约制和引导个人的欲望。

　　契约式的德育方向

　　从沟通的原理而论，传达信息的效率有赖于受众接收信息的旨趣。面对青少年人，在传递过程中重视民主开放的对话空间，从而在彼此尊重、平等自由的气氛之中鼓励他们独立思考和判断是非善恶美丑，进而立志实现美善人生。

　　同时，青少年人也在彼此鼓励、督促、委身和效法的群体关系中，善用群体的力量提升在性方面自重自律的约束力。

　　当然，为达到某种教育旨趣和推广某种价值信念，在尝试说服听众的过程中，如此信息必然带有一定的催逼感，而受众难免面对一定程度的群众压力。

　　正如任何鼓吹保健、环保、爱惜公物等明确的信息，不免具有催逼感和群众压力的成份。所以，问题不是以教化群众为旨趣的德育可能造成的群众压力，而是如此教育的目的和旨趣何在。

　　一般上，契约式教育不只是要求人签署立约书就了事，它也结合明确规范的道德价值观，并透过他人的成败得失的经验树立一个健康的榜样，然后鼓励个别受众与他人结伙立约，以达到彼此督促的德育效果。

　　这并不表示个人没有回应信息的自主和自由的空间，而是在个人自主的诉求之下，群体动力仍然扮演着不可忽视的德育功能。

　　德育旨在疏导欲求

　　无论如何，德育的方向经常违反人心为满足一己的欲望而罔顾他人祸福的趋向。然而，一些专家或许指出贞洁契约的效果不佳、成功率偏低，也指出其中一些不切实际的策略做法，但德育工作者理当注意其中客观指出的弊端，却不应为着达不到预期的成果而采取“治标不治本”的下策。

　　规范性的道德教育仍然是值得重视的。削足适履的做法，是转向教导青少年人正确使用避孕套，自由的在任何时间地点与任何对象进行所谓“安全卫生”的性行为。

　　诚然，性欲是上天厚赐人性中诸多美善的事物之一，不是“原罪”。但它不应当被理解为只是性交而已的生物行为。

　　社会心理学定义“性欲”为人与人的多重多面的关系，从孩童与父母的接触、呵护和谈话而产生的安全感与满足感，到朋友之间的关爱与支持所产生的亲密感或亲密度，到夫妻之间在爱情和性爱中达到身体与心灵上完整的合一，都叫人能有不同程度的爱欲满足。

　　因此，性不应当被视为狭义的生物性的行为，而是人与人之间情感交流与互动的亲密度带来的快乐和幸福。由此可见，健康、正确和完整的性爱观念，更应当落实在性教育的推广事业上。而契约式德育就是建立在如此互信相爱的基础上。

　　道德教育是个人欲望的疏导，犹如盆栽巧手全神贯注的培育盆中植物，按照它本有的特性，进行顺性和逆性的修剪和扶植。(谢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