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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17 09:5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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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邓文龙 于 2019-4-17 10:12 编辑
Q:您的艺术生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迎来了重要转机?
A:那是2000年底,有一天录音师张正地给我打电话,说你赶紧给赵季平老师回个电话,他有事找你。我把电话打过去,赵老师告诉我,有个《大宅门》的主题歌已经有人录了,你能不能过来再试一试?我说:“好的!”第二天我就赶了过去,把唱词儿拿到手仔细看了看,赵老师又给我在钢琴上演示了一遍。我一听,又是一首高难度的歌曲,最高音到G,里头京剧、豫剧、评剧、梆子、大鼓、通俗、民族,各种元素都有。捋完一遍,赵老师说你明天就进棚录音吧,我说行啊。回到家里,我整整闷了一天,拿着歌词儿,越看怎么越像我前几年下海经商的坎坷经历?我心说这写的也太像我了!那时《大宅门》的样片儿我还没看过,就凭着歌词和自己的感受,把压抑已久的内心情感全部调动起来、融入歌中,一张嘴就把人的心给抓住了。第二天进棚录音,一遍唱下来,郭导说:“就是她了!”我说:“不行,里面还有两个地方有破音儿的,再补一遍吧。”郭导连说:“不补,不补,要的就是这种沧桑感!”接着他就把正在楼上配音的陈宝国拽下来:“听听这个。”陈宝国听完也当即说:“就这个,就是她了!”
《大宅门》一播,万人空巷,这首主题歌跟着剧情的推演越来越火爆。对我而言,这一次的成功比第一次《春天的钟》来得还要让我振奋,我终于可以确定这次我是真的实现了自我超越。不仅因为这首歌的传播范围更广、影响更大,更因为它的演唱难度要远远大于《春天的钟》,它里头至少包含了京剧、豫剧、评剧、梆子、大鼓、民族、通俗七种元素在里头,演绎起来需要具备宽阔的音域和深厚的演唱功底。后来又有朋友跟我讲,这首歌不止七种元素,其中还有吕剧的元素成分在里头,这么说来就是集八种音乐元素于一曲了。
Q:有一点我们颇感好奇,这么多的音乐元素、这么高的演唱技巧,那么铿锵高亢、那么跌宕婉转,在短短2分多钟的歌曲里,能够把它演绎得如此天衣无缝、珠联璧合,您的功底是怎么练就的?您以前学过戏曲吗?
A:戏曲还真没科班学过。怎么会唱的呢?这得归功于八个样板戏,打小我就听着这八个样板戏长大,顺着唱、倒着唱,这个戏跟那个戏、这一句跟那一句,我都可以穿插起来唱。有一年我甚至想:自己一个人唱一回八个样板戏,穿插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当年我喜欢模仿各种戏曲,京剧、评剧、梆子,还有吕剧、越剧、豫剧,豫剧那个《朝阳沟》我特别喜欢唱,越剧里的《葬花》,还有江苏的评弹,那种越调:“弯弯曲曲的河里流出弯弯曲曲的歌,弯弯曲曲的……”(评弹方言),就是用方言来唱的。我从小就喜欢模仿,什么都仿、什么都学,只要是音乐的东西我都学着唱,这让我打下了牢固的基础。我跟金铁霖、王酩老师当然不可能学这么多五花八门的东西,但我从这些恩师那里学到了如何用专业的演唱技巧将它们融会贯通、有机整合,所以拿过来稍加组合,让人一听就像是专门为我写的,那种感觉一下子就出来了。
Q:您唱的每一首歌,都能用真情打动人心。尤其是您演唱的《呼伦贝尔大草原》,里面的童声犹如天籁,那是心灵纯净的人才可能唱出的声音。您都年届六旬了,怎么还能保持这样的童真?
A:其实生活中我是个安静的人,年轻的时候不太擅长与人交往、聊天什么的,为人也比较简单甚至过于率直。这跟我父亲的言传身教或许有关,他是1944年的新四军、老革命,一生耿直倔强,眼里不揉沙,文革时得罪了领导,1970年父亲带着我们全家下放到湖北荆门农村,那时我才14岁。
我们就住在农民家里,跟农民一样干农活,挑担子、下稻田、挣工分,一天两毛八分钱。那时候思想特单纯,就觉得应该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苦活、累活抢着干,手上起血泡,肩膀磨破皮,全都不在话下。
记得那时候上学要走五六里地到镇上去,后来上高中开始住校,每次返校,都要把一个礼拜的米背过去,还要带上个瓶瓶罐罐装上炒好的菜,一星期都吃这个。
经历过艰辛苦难,人反而会变得坚强、豁达,什么事儿都看得开。
Q:您是幸运的,遇到几位大师级的老师。现而今,您也“桃李满天下”了。能否谈谈您从几位大师身上,学到了哪些宝贵的教学经验?
A:跟金铁霖老师学习的时候,他的学生特别多,每次去都是满屋子人,他总会说,“晓晴,你过来。”然后拿出20分钟时间,在钢琴上给我指导。这相当不容易了,有的学生大老远从外地跑来,等上一天也未必能排上。我上课时间虽然不多,但旁听的时间长,旁观者清嘛,耳濡目染学到很多东西。
后来我教学的时候,很多东西我都是回忆当年金老师给我的教诲。比方说美声、通俗、民族三种唱法,金老师常讲,实际上它们气息的运用,在胸口以下都是一样的,只是胸口以上的位置不同而已,开的口当然也不一样。“美声”它是“管状”的,你只要把“管状”搞通就行了;“民族”是从眉心上边拉出来的,像一根线;“通俗”你只要头顶上开着,怎么喊都没事儿,它不会破的。他这个观点,我觉得非常形象;李光伦老师,他是把我的真假声给搞通了,让我咽部的力量立了起来,这样才唱好了《春天的钟》,否则根本无法完成。
1990年,我又在中国音乐学院明星班进修了一年,师从卢德武老师,他又在各方面给我强化了一下。卢德武老师有个观点非常好,因为我当时是边学边演,等于是现学现卖,他就告诉我:把你自己原来的东西,放在左边这个兜里,老师教你的东西,放在右边那个兜里,回去以后你自己把两个兜里的东西揉吧揉吧,就成你自己的风格了。这对我的启示非常大。所以,我学了那么多、模仿了那么多,但最后还是有我自己的风格,这跟老师的教诲有很大关系。我能把不同的风格、曲种、音乐表达元素,最终变成一个属于自己的完整体系,而不像有些人,被限制住了,唱美声的就只能唱美声、唱通俗的只能唱通俗,整天就这个。而这些教诲、知识和实践经验,今天我都运用到了声乐教学当中,对学生们的成长、提升有着很大帮助。
Q:在声乐艺术方面,您堪称全才,既是优秀的歌唱家,又是优秀的教育家。在教学上,您的优势和特长又是如何体现的?
A:我从事音乐教学以来,在网上看了很多老师的教学视频,也听过一些老师的课,学了很多东西,加上我自己从业余到专业演唱了35年,已总结出一套比较简便的、系统的教学方法,今后还将进一步整理完善。
无论通俗的、民族的、美声的唱法,这些我都能教,除了意大利歌剧,那个我确实没学过,教不了。民族歌剧我学过,我们国家的几个大的民族歌剧我都可以教,譬如《洪湖赤卫队》、《江姐》、《刘胡兰》,还有《小二黑结婚》等等,这些民族的我都没问题,都演唱过。
当然,教学要因人而异,每个人的条件不同,有的人只适合唱一种风格,你偏让他当全才,那是不可能的。
目前我正在筹办中国第一家网上音乐艺术学校,探索开展网上音乐教学。这是未来的一个方向,哪怕再偏远的地方,只要有网络,就可以进行远程教与学。这对未来音乐人才的发现培养具有重要意义。线上教学的同时,线下我也会定期进行面对面指导。在北京朝阳区,我们已经选好了场地,有教室、有剧场,而且都很漂亮。
Q:您家里的酒柜占了整整一面墙,里面摆满了各种美酒,我们非常好奇,平时您喜欢饮酒吗?
A:我喜欢酒,尤其喜欢收集各种美酒。但为了保护嗓子,我基本不喝,而是把它们摆放在酒柜里,欣赏也是一种享受。
这一点,可能也是继承了我爸爸的情趣爱好,他是个爱酒之人。不过,他有个原则,从来不多喝,一顿也就二两,一辈子没喝醉过。他出去演出,总是背上个军用水壶,带上半斤酒,演出完了,自己拿个小杯子,斟上二两酒,悠然自得。
其实,我跟酒也是蛮有缘的,虽然不怎么喝酒,但我开过啤酒坊,哈哈哈……虽然不会喝酒,但偶尔也会品上一点。人家说晚上睡觉之前,喝点红酒对睡眠有好处,有段时间我就睡前喝一点红酒,但没坚持几天。还有段时间,人家说红酒泡洋葱对身体好,结果我也买来洋葱泡到酒里,谁知泡出来一尝,真难喝,太难喝了。
其实,我特别羡慕人家能喝酒的人,看人家在那儿推杯换盏的,觉得特别爽,心想我要是有点酒量就好了,肯定跟人家干!记得有一回,那还是在武汉歌舞剧院的时候,去部队慰问演出,那会儿年轻,一高兴,喝了一大杯红酒,结果吐得一塌糊涂。从此,再不敢那么喝酒了。
酒虽然是个好东西,但喝多了它就走向了反面。在人们日益追求健康和文明的今天,我觉得饮酒必须理性和适度。所以,在你们中国酒业协会去年举办的“全国理性饮酒日”宣传活动上,你们邀请我做个义务演出,我二话没说,毫不犹豫就来了。我觉得这样的公益活动特别有意义!
胡晓晴老师性格率真,跟我们谈得非常开心,兴之所至甚至边聊边唱,带着我们徜徉在她那曲折、坎坷而又精彩纷呈的艺术人生里。这些年她经常与艺术圈的好友们一起参加义演活动,为纪念从艺35周年,今年她正在积极筹备一台大型独唱音乐会。让我们期待着这位可亲可敬的“60后”艺术家,艺术青春常驻,就像她那不老的容颜一样,在歌唱艺术上永远走在春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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