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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帝王中毛泽东最钟情哪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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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8 17:28:0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2011-12-28 09:44 来源:东方早报
       核心提示:在古代帝王中,毛泽东一生除钟情于秦始皇,另一个就是曹操了。他从秦始皇那里领悟到大集权、大统一的王者的霸气,从曹操那里领悟的则是策略与权谋的智慧。他很称赞曹操“举贤才”的用人之道,招贤纳士,搞五湖四海,不搞宗派。对张辽和张郃的使用就体现了曹操的这种用人的精神。本文来源:《东方早报》2010年11月14日第B05版,作者:郑重,原题:《“使功不如使过”》

《毛泽东最后七年风雨路》中讲到毛泽东晚年读书的事情,其中有1973年读的《三国志·魏书·张辽传》、《三国志·魏书·张郃传》和《旧唐书·李愬传》,刘修明《毛泽东晚年过眼诗文录·前言》(花山文艺出版社)中也讲到:1973年2月7日布置的注释史传就是这三篇传记,于该年5月1日完成,三篇史传合订一册,大字印刷十五本上送。在时间上,两者的说法相一致,毛泽东读的就是当时的中共上海市委写作组朱永嘉主持注释的本子。1972年12月31日,他们还为毛泽东注释了《史记·项羽本纪》。

1971年,林彪事件对毛泽东是沉重的打击,使他接连发作了几次心脏病。从当时接待外宾的电视镜头,我们都感到他年迈体衰,流着口水,语言表达已经不大清晰了,这就更加使他以谈古论今的风格来表达他的思想。已往只是他一个人议论风生,而此时是要政治局成员和他一样地读史论政,让他们通过读书来理解他的意图。作为一个垂暮老人,进攻制胜之心应该是淡却了,所考虑的是如何修补他那个文化大革命造成的烂摊子。

要准确了解毛泽东当时读史的心态,历史背景是不能忽略的。林彪事件时,涉及一大批军队干部,如何正确地处理好这个问题,把军队稳定下来,这应该是毛泽东伤神的事。此外还有“文革”初期,同样涉及一大批军人,诸如所谓贺龙的“二月兵变”,老帅们“大闹怀仁堂”,也牵涉到一大批元帅和将军。再就是“杨、余、傅事件”,即杨成武、余立金、傅崇碧等人的问题,也伤害了一批军队的将领。这中间还包括邓小平等一大批被打倒的革命老干部,他们都是追随毛泽东出生入死的功臣,“文革”挖了墙脚,使“长城”遭到破坏,一旦发生战争,谁来带兵打仗?1972年初,陈毅元帅病逝,毛泽东抱病穿着睡衣参加追悼会,已经亮出了姿态,而此时又以张辽、张郃、李愬等古代军事将领的传来传达他的思想,就不能以他的读史的兴趣来解释了,而是带着一种消解“心病”的心情来读史的。

我们不妨沿着毛泽东的心路历程,来看看他用古代军事将领的史实,想要传达的是什么。

项羽是人们都熟悉的人物,一位失败的英雄,毛泽东很赞扬他失败而自杀的骨气,即使失败了,还是像个英雄样子,读《史记·项羽本纪》批注曰:“项王非政治家。”他在广州农民讲习所时就谈了项羽失败的原因:项羽入关,粗暴无比,得不到一般人的信仰,又一至咸阳,便大焚秦之故宫,遂失去新兴地主阶级之信仰,加之他心胸狭窄,不能团结人,杀人过多。1964年1月一次谈话中,毛泽东曾说到项羽有三个错误:一个是鸿门宴不听范增的话,放跑了刘邦;一个是楚汉订立了鸿沟协定,项羽认真了,而刘邦不久就违反协定东进攻楚;再一个就是他建都徐州,位置没有选择好。看来,毛泽东在不同时期读《项羽本纪》有不同的体会,而这时他要中央政治局委员读此史传,大概不是要他们“不可沽名学霸王”吧。形势不同,一个是乘胜前进,一个是收拾残局。

在古代帝王中,毛泽东一生除钟情于秦始皇,另一个就是曹操了。他从秦始皇那里领悟到大集权、大统一的王者的霸气,从曹操那里领悟的则是策略与权谋的智慧。他很称赞曹操“举贤才”的用人之道,招贤纳士,搞五湖四海,不搞宗派。对张辽和张郃的使用就体现了曹操的这种用人的精神。

张辽字文远,雁门马邑人,其先人姓聂名壹,是位生意人,汉武帝时常与匈奴做交易,假装出卖马邑城,诱匈奴单于入塞,马邑城外有汉的伏兵,俟机予以围歼。此计被匈奴识破而未能成功,招来怨言。史称“马邑之谋”。张辽为避怨而改姓,是地方的一名小吏。并州刺史丁原以张辽武力过人,召为从事。丁原让他带兵前往洛阳,结果他归属皇亲何进。何进派他到河北募兵,归来的时候何进被宦官杀了,他又率兵归属董卓;董卓失败,他又归属吕布;曹操在下邳打败吕布,张辽又率兵投降曹操。用“文革”前的政治眼光来看,张辽的历史问题实在复杂,在历次政治运动中,肯定是被清查的对象。对这样的叛将,曹操不以为忌,不仅接受他,而且信任他,重用他。后来,张辽随夏侯渊平定昌豨,他是单身到昌豨那儿,以自身的经验说服昌豨投降了曹操。为此,曹操埋怨他太冒险了,说:“此非大将也。”张辽回答说:“以明公(指曹操)威信著于四海,辽奉圣旨,豨必不敢害故也。”这话曹操当然是听得进的。后来,张辽率曹军讨伐袁绍的两个儿子袁谭、袁尚,消灭了袁绍的残余势力,班师回都时,曹操“亲自迎辽,引共载”,即和张辽同乘一辆车子,以示对张辽的器重。以后与孙吴作战,张辽也勇冠三军,他与乐进成为曹操在南方抗击孙吴的主帅,孙权为之胆怯,下令诸将“张辽虽病,不可挡也,慎之!”张辽病重,死于抗孙吴的前线江都。
张郃是曹操布置在西方抗蜀的战将。张郃字儁乂,河间郡鄚人,汉末应征参加征讨黄巾军,为韩馥的高级僚属。东汉末年,韩馥与袁绍等起兵讨董卓,后又帮助袁绍打败公孙瓒,因功多而提升。曹操与袁绍对抗于官渡时,袁绍派淳于琼屯兵粮道乌巢,曹操亲身带兵作战。张郃向袁绍建议:曹操兵精,要先保乌巢粮道,再慢与曹操决战。谋士郭图则向袁绍建议:张郃意见不妥,不如攻曹操大本营,操必还兵营救,这样乌巢之险不救而自解。张郃再次建议,如果这样作战,“吾属尽为虏矣”。袁绍不听,迫使张郃迎战曹操,结果大败。郭图虽然惭愧,还是在袁绍面前说张郃的坏话。袁绍怀疑张郃有二心,张郃只得投奔曹操。曹操甚为高兴,把他的投奔比作韩信归汉。张郃后来在打败袁绍父子的战争中立了大功。以后西线征马超、征张鲁,与刘备作战,张郃都立下战功,魏文帝时期也是西线与诸葛亮抗衡的主将。诸葛亮出祁山,派空论军计的马谡守街亭,张郃绝其取水的道路。街亭失守,演出了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的一场戏。毛泽东虽然曾为诸葛亮的《出师表》而流涕,但他认为诸葛一生惟谨慎,不善用人,这点远不如曹操。

我们离毛泽东太遥远,无法知道他让高层领导人读这些史传的想法,就连参加注释的王守稼、刘修明也不知道毛的意图。岁月留痕,翻阅当年的报纸并结合自己的经历,也许还能参透一二。那时报纸大力宣传解放干部,不要揪住干部的历史问题或犯过的错误不放,要团结大多数,缩小打击面,把老干部补充到领导班子中来。江青那边“文革派”,在当时形成一定阻力,传说在一次讨论干部的会议上,叶剑英写了一首打油诗《过桥》:“一匹又一匹,过桥真费力,多谢牵驴人,驱驴赴前敌。”叶剑英所说的“牵驴人”,应该是指的毛泽东。三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把毛泽东读史、历史背景、报纸宣传和当时的实际工作结合起来看,我们可以知道毛泽东在想什么问题,对那些问题是怎么思索的,怎样用历史的经验去告诉一些人,善待那些受了折磨心怀委屈的领导和将军。从这里我们也可了解到周恩来主持的中央政治局的成员,也的确听毛泽东的话,读了这些史传,领会了毛的意旨,并落实到工作中。邓小平的复出就是最为明显的例证。

毛泽东要求注释的《旧唐书·李愬传》和前二史传的情况似乎有所不同,因为李愬和张辽、张郃的情况不同。李愬是中唐的一位名将,是李晟的次子。李晟是唐德宗时期的一员猛将,在平定朱泚之乱、收复长安的战役中立了大功。而李愬则是唐宪宗元和年间的一员战将。当时主要面临的矛盾,是安史之乱后遗留下来的藩镇割据。在地方藩镇割据中,以蔡州吴元济的力量最强大、离唐东京洛阳最近,因此对唐朝廷的威胁也最大。先是吴元济的父亲吴少阳据蔡州五年,不朝觐,吴少阳去世,吴元济继位,摄蔡州刺史,不听朝廷的号令。于是唐宪宗下决心征讨,几次出兵都没有获胜,宪宗便以倾国之力要平定蔡州藩镇,得到裴度的支持。朝廷让裴度以宰相之位充征淮西诸军的统帅。

宰相李逄吉以李愬有筹略、奇才可用,向朝廷推荐他率兵攻打蔡州吴元济。原来朝廷军队被吴元济打败,气势沮丧,李愬深知此,“不肃军队,不齐部伍”,并向战士放言:“天子知愬柔而忍耻,故令抚养尔辈。战者,非吾事也。”以此使敌放松警惕,不甚防备。李愬选中可用之人,阴计戎事,一举擒获丁世良,“召入与语,辞气不挠,愬异之,因释其缚,置为捉生将”,即是负责巡逻和捕捉俘虏的将领。丁世良甚为感动,向李愬建议生擒吴秀琳的谋士陈光洽,然后劝降文成栅的吴秀琳。这个谋略成功了,吴秀琳以三千之众投降李愬,他便以吴秀琳为衙将。吴秀琳感恩,期于效报,便向李愬建议:“若欲破贼,须得李祐,某无能为也。”李祐是吴元济的骑将,有胆略,守兴枫桥。李愬派将史用诚用计谋抓获了李祐。因为李祐屡败官军,并多以侮辱轻曼待之,众人皆欲杀之。李愬把李祐械送京师,事先上疏说:如果杀了李祐,对解决蔡州的吴元济不利。于是朝廷释放李祐,再还给李愬。李愬很宠李祐,乃署为兵马使,令佩刀巡警,出入帐中,无所猜疑。当时吴元济的精兵在防备李光颜,蔡州反而空虚无备,李愬便命令李祐领大军袭蔡州,此时正是大雪之夜,“冻死者十二三”,没有遭到任何抵抗到了蔡州城下,生擒了吴元济。李愬在蔡州不戮一人,对吴元济执事帐下厨厩之间者,“皆复其职,使之不疑”。

李愬既擒吴元济,破蔡州,即迎裴度入城,李愬“具櫜鞬候度马首”,即用军中将领谒见上级官吏的极为隆重的礼节,表示尊重,但“度将避之”,不愿接受。裴度虽以宰相身份做统帅,但他本官只是四品的门下侍,而李愬的官位是三品,比裴度还高一品,但李愬认为淮西以下抗上,很久不懂得“上下等威之分”,还需要以此对他们进行教育,因此,裴度还是以宰相的身份,接受了李愬仪式隆重的迎谒。裴度是朝廷中平定淮西的主战派,在延英殿向朝廷表示“臣请身自督战”,并说:“主忧臣辱,义在必死。贼灭,则朝天有日;贼在,则归阙无期。”他几次以统帅的身份征淮西,都以失败而归,而此次取得胜利。读《李愬传》应该和《裴度传》并读,才能了解这段史实的全貌,不知道毛泽东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李愬传》讲的是平削藩的事,喻意擒贼擒王,善待俘虏。此时此刻,毛泽东要通过这篇史传向政治局提示什么?他的心态又如何?恐怕不再是为“解放”干部的问题了。后来从史料中发现,林彪事件后,毛泽东曾问周恩来:我周围还有亲密战友式的人物吗?周恩来认为全国人民都是拥护和保卫毛泽东的,毛泽东说:“是真心吗?我看不是,我整了不少人,他们会保卫我吗,你相信吗?”毛泽东不相信,他感到军队里有隐患,让政治局成员读《李愬传》是希望他们从中得到启发,寻找解决的办法。邓小平出山后帮助解决八大军区司令调换,算是作了明确回答。军队有军队传统,经常要调过来调过去,但是八大军区司令调换非同寻常,既玩调虎离山之计,也是进行敲山震虎,又确实有收归兵权的意思。他担忧身后有人拥兵自重,搞分裂打内战。毛泽东此举有防患于未然之意。

古人云:有时使功,不如使过。有过的人反而要谨慎小心些,要夹着尾巴做人。“文革”期间一些干部解放、重新走上领导岗位之前,都要有“总结思想”的过程,所谈的无非是执行错误路线、对文化大革命的看法、所接受的教训,还要留下这样的尾巴:改正错误,重新做人,为人民立新功。干部的这种获罪认错的心情,正是毛泽东所需要的,他也有这方面的成功经验,如处理红四方面军的问题就是这样办的。许世友是红四方面军的,张国焘出走之后,许世友有被杀头的危险,毛泽东把他保了下来。许世友一生对毛泽东忠心耿耿。

对邓小平出山,毛泽东也应该是怀有这样的心情。邓小平重新走上领导岗位之后,并没有一般人的那种“负罪”感,而是出自对国家的历史责任感,开起了“钢铁公司”,伸出铁拳头,对文化大革命进行全面整顿,这样当然就得罪了“文革派”,对他的整顿进行抵制攻击。毛泽东对文化大革命早已胸有定论:基本正确,三分不足,也就是三七开,七分成绩,三分错误。他希望由邓小平主持对文化大革命“做个决议”。这样,既可以统一认识,又可以给邓小平“一个台阶”,便于他“有个转变”。

但是,毛泽东没有想到,那几篇史传没有诱发出邓小平的“负罪”感,邓小平不接受这个要求,以他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是“桃花源中人,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为由,拒绝对文化大革命“做个决议”。(逄先知、金冲及《毛泽东传(1949-1976)》,中央文献出版社)

毛泽东善于运用历史经验,并以此来造势,是个造势的弄潮儿。以造势发动文化大革命,也想以造势给文化大革命做一个合乎他愿望的“决议”,而此次却时移势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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