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轻绝、智不轻怨” 打造和为贵的中日关系

南瓜小弟

2010年10月01日

新加坡联合早报10月1日刊登《“人不轻绝、智不轻怨” 打造和为贵的中日关系》一文，原文如下：

    正当中国一些愤怒的民众在网上把日军侵华罪行的照片大肆展览之际，国际报刊加大宣扬、火上浇油，唯恐东亚不乱。美国《华盛顿邮报》9月27日的报道正是这样引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专家评语。

    澳大利亚退休外交官墨德卡夫（Rory Medcalf）胡说这是中国共产党“煽动民族情绪”。美国坦普尔大学（Temple University）东京分校亚洲研究所主任金斯顿（Jeff Kingston）认为，中日冲突“归根结底是决定美国还是中国才是亚洲最后拍板者”。

    金斯顿又把事态形容为两国“相互加深伤痕”，纠纷“需要很长时期”才能解决。“我看（中日）关系缺乏压舱物，它显示出阴差阳错就有导致失控的危险。” 这种幸灾乐祸的西方舆论炒作也是一面镜子，看出西方文明主导的地缘政治范式已经越来越变成中国和平“发展”（崛起）前景的绊脚石。

    日本和美国的结盟

    地缘政治范式为世界各国制定一种本国利益至上、竞争时抬高自己压抑对手、吵架时总以为自己对别人错、时时刻刻怀疑邻国怀有阴谋诡计的思维方式。整个世界就像孔子说的 “小人同而不和”。

    作为日本侵华大气候里在中国成长的人，我情感上也有反日倾向，觉得她先是种族优越感，更发展成要把黄种人的天下变成“日出国”的“Brave New World”（莎士比亚形容的“勇敢新世界”），和德国纳粹主义同为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凶犯。

    还要看到，二战结束后的国际秩序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残余“列强”决定的，其特点是镇压消灭德国纳粹主义，而把日本以天皇为象征的“武士道”精神保留，让它帮助维护西方在亚洲的统治。因此，二次大战后，日本在政治上和经济上都变成美国的附庸兼盟友。一方面，美日经济发展呈相辅相成的世界第一、二位；另一方面，美国硬把日元价格抬高，日本国内物价奇贵，人民收入高而生活享受低。

日本是世界上少有的虚荣心旺盛到了极点的民族，美国投其所好，哈佛大学著名教授傅高义（Ezra Vogel）还出了一本题为《日本第一》（Japan As Number One: Lessons for America）的书，而且广为流行，就这样，日本的民族傲气没因战败受挫，因此它不像德国那样对历史错误彻底忏悔。

    关键是中国须自强

    我经常想起家父谭云山从好友戴季陶那儿听到的一句话：“中国强，日本就是妾；中国弱，日本就是贼”。戴季陶早年留学日本，长期在孙中山身边工作，阅历丰富，他这话对中日关系的发展变迁分析得很透彻。

    最近中国震怒声讨日本，上海世博日本馆中却展出盛唐时期以李白与鉴真为代表的中日友谊，正是戴季陶说的中国强盛中日关系自然而然和好的明证。中国近世纪的弱而穷，就是助长日本傲而凶的客观原因，中日之间要能亲善，关键在于中国的强弱，而不在于日本民性的善恶。

    我这样的分析乍听起来有点偏于自责而偏袒日本。但我们要看到日本是个岛国，岛国自强不息就侵略成性（英国就是最好的例子），侵略的第一空间就是邻近的大陆。在欧洲历史上有着一种大陆与岛国之间争雄的地缘政治旋律。

    《韩非子》有一句名言：“火形严，故人鲜灼；水形懦，故人多溺”（内储说上）。大陆强大，岛国就像怕火一样不敢去碰它；大陆弱小，岛国就把它当水，急于想跳进去（弄得不好还淹死了）。《韩非子》和戴季陶的话结合起来就是从盛唐至今中日关系发展的主旋律。

    从这次中日之间的折腾清楚地看出：中国国富军强，迫使有强国主义倾向的日本当局懂得必须知难而退；中国在经贸、债贷上使美国处于弱势，奥巴马政府不得不向日本施压，使被扣船长詹其雄获释。如果现在的中国是像鸦片战争时期那样，什么外交权术都会无用。

一时反日情绪当不得真

    折腾期间中国民间电子邮件反映出强烈的抵制日货情绪：“如果你买日本汽车，将来开上中国街头的日本坦克就是你造的。”这是气话，当不了真。中日经贸互利交往保证了中日友好是明摆着的事实。

    再说，今天的日本已经不是戴季陶在将近一百年前看到的国度。今天的世界已经到了人心反战、要求持久和平。今天的国际关系已经不再是提倡勾心斗角，而是“互联”关系，大家都得彼此交往、彼此依靠、彼此帮助、彼此学习。

    “中日两国是一衣带水的邻邦”，就更没有理由不从大处着想，而在“小不忍”上纠缠不清了。古语曰：“人不轻绝、智不轻怨”（绝交与结怨都是明智者所不屑的）。日本人的祖先“和”（“倭”）族本是中国人，两国有“同文同种”的因缘，一定会变成万年睦邻的。西方一些别有用心、唯恐东亚不乱的人们看得最清楚，中日和好带动整个亚洲如日方升，将驱走西方列强那主宰人类命运旧时代残留的阴暗，令其一去不复返，因此一些别有用心者必须竭尽全力破坏中日友好。我们作为亚洲知识精英，一定要粉碎这一阴谋，使“仁义礼智信”的亚洲文明照亮地球所有的“武暗冲突”（不是“文明冲突”）的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