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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09月06日
生过孩子后,我才知道“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所言不虚。
2009年12月30日凌晨2点38分,伴随着“哇、哇”的哭声,我儿子出生了,7.3磅重,顺产。但我的噩梦也开始了,我的子宫血流不止。
医生像在对助产医生说,又似在喃喃自语:“我记得胎盘已经拿出来了,为什么还在流血?”助产医生在我的左手臂注射了止血针,医生用力按压我的肚子,但没有用。给我做无痛分娩麻醉的麻醉师接到电话后到我的产房,他和医生在沟通,并争执了起来。
我的血压很低。助产医生调来了血浆为我输血。我能感觉到我的下身一股一股地冒东西。我又被注射了第二针止血针。医生问我:“你子宫里有肌瘤?”我说:“我知道,有一次产检时你告诉我的。”医生沉默了。我老公问助产医生:“肌瘤有什么危险?”她说:“很难受孕,怀孕后生产时会产后大出血。”老公说:“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我没有听到回答。我问医生:“我会死吗?”医生没有理睬我。新生命诞生的喜悦一扫而光,气氛凝重了。
医生一直在按压我的肚子,并请另一个护士帮忙一起按。我的乳房在涨奶,疼;我的肚子被他们按,疼;因为失血或者是因为输血,我骨头发冷;我特别口渴,要水喝医生不让喝。又疼又冻又渴,我痛苦极了:“我好难受,我不要治了,我不要活了!”
老公脱掉皮衣包在我身上,用双手捧着我的脸。我难受得想吐,没等老公找到容器,我已经侧身吐出来了。又调来了四包血浆,血注进我身体,似乎又流出来了。时间在流逝。我左手臂又注射了第三针止血针,我的子宫被塞进了止血药丸。期间我又呕吐了三次。医生问我老公:“你太太是清醒的吗?”我想说:“我没昏迷。”但我懒得说,也无力说。我心里好乱好怕,担心更多的是儿子,他是健康的吗?我的意外有没有影响到他的健康?我死了,儿子该多可怜?
我共被输了六包血浆二包血小板。早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出血量小了,但仍没有止住。我被告知要转到重症监护病房。医生对我说:“我们会想办法救治,如果血仍止不住就要切掉子宫了。”我听到助产医生对另一个护士说:“好险,吓死我了。幸好是在美国,命给保住了。”
在转移病房时,我看到老公,脸色灰暗,眼袋都出来了,鬓角竟然隐约可看到灰白的头发。我终于忍不住,哭了,为自己,也担心老公和孩子。老公眼眶也红了。一天后,我被告知子宫保住了,二天后被转移到普通病房,四天后一切检查正常,我出院了。宝宝很健康,先我一天出院。
被医生忽视的子宫肌瘤是罪魁祸首吗?麻醉药和顺产加重了危险?我们没有细问。只是如今蓝天白云灰瓦红墙,儿子的哭泣和欢笑,这稀松平常的事情,都让我都幸福到不能自已,恨不得掐自己一下,感觉到疼,确定自己是活着的。(摘自美国《世界日报》∕作者:小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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