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本哈根：斯德哥尔摩群岛的仲夏之梦

陈亮911

　　2009年夏天意外地被“困”在哥本哈根，原本回国的计划被公司临时的项目打乱。但弄来弄去，项目却没有进展。困在城中，大夏天大家都出国度假，街上人零零落落，太阳底下仿佛守着一个空城。中午吃饭跟同事抱怨，她表示了十分的怜悯，提出把家里的“Summer house”借给我。小木屋在斯德哥尔摩群岛上，共有5个房间，97年的木质房子。我问她那里到底有什么好玩，她斩钉截铁地说，与世隔绝，艳阳高照。我上MSN一忽悠，竟然还有几个在哥本哈根“搁浅”的留学生同学，6个人组成一个小队，像模像样地集体去岛上度假。

　　初抵群岛

　　从哥本哈根直飞斯德哥尔摩，不过1个多小时。在斯德哥尔摩的Waxholmsbolaget公司买了岛上的轮渡通票，一个人大约500瑞郎，可以在24000座岛上通行16天。是的，你没有听错，24000座，当然轮渡不可能到达每一个小岛，只有面积较大，有人住的岛才有通行。买票还送一张地图，我看图上的样子，一个个岛屿密密麻麻。如今岛上建了许多度假屋，24000座岛中，大的有几十平方公里，小的就大荷叶那么大，在水面上微微突出一小片，一个人站在上面，倒很是有点禅意。

　　不同于北欧其他地方阴晴不定的天气，群岛上大多阳光灿烂，这对北欧人来说是不可多得的财富。在海边买船，在岛上买马买房的人十分多。据我了解，这里大多数人每月能得到一两万块的薪水，大多是花在房子和度假上，吃馆子泡吧的不多，一是贵，一是服务业不繁荣，项目少。生活嘛，他们认为跟家里人在一起的悠闲日子，才是回味悠长的幸福。到底是活明白了，还是素性喜静，还是环境所迫，已不可考。

　　一茶一夜一场梦

　　Summer house十分可爱，天花板挺矮，面积不大，好像小人国的屋子，装饰也很可爱，家具和地板是原木的，连漆也没上，就露着原白色抛光的木纹，玩具一样，很温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厨房、浴室、洗手间功能一应俱全。大家上岛落好脚，第一件事就是去临近最大的岛买好日常用品，牛肉、冻鱼、蔬菜和水果，价格比本来就很贵的斯德哥尔摩还要贵出一半儿来，种类也很少。尽管如此，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兴奋，轮渡班次不多，我们只打算来这一次，颇有荒岛余生之前准备供给的快意。

　　岛上草木葱茏，鸟鸣啁啾。在岛内的小溪旁，有鸭子或不知名的水鸟，窝就做在我脚边，里面有两三只花皮儿的蛋，小小圆圆的，令我心生怜惜。我避开小路专走草地。当时是仲夏，花季已过，但是草间还有白白的雏菊，微风阵阵，送来灌木里野蔷薇的香甜气息。

　　北欧的夏天太阳要挂到晚上10点半，早晨3点天就见明。晚间时光大家纷纷在沙滩上或坐或躺，慢慢体会这一刻的静谧。风已起来，渐渐生寒，我把毛巾裹了裹紧，眯起眼睛来看着蔚蓝的海面，涛声温柔，工作、社会，都已远去。此刻虽如梦，但却又自然真实。而平日里忙碌和喧嚣的社会生活，也许才是一场梦。这样属于自己的日子，才是真实的人生，却又不多。

　　行前被告知这里与世隔绝，我特意带了几本书来看。在临水的门廊下支起椅子，冲杯洋甘菊茶，看我的闲书。期间有松鼠扒着门廊的边上窥探，我冲它笑笑，它却不胜“娇羞”，落跑。

　　挥别，依然留恋

　　最后一日，一个朋友说有惊喜准备，神秘兮兮。大家换好轻便衣服跟她出门，她捧了昨天晚上做的苹果派走在前面。一路走还一路采花。一直走了个把钟头，我们也被好奇心折磨得厌了，眼看就要把这个朋友屈打成招，她大叫一声到了，我们抬头一望，欢叫起来。眼前有一片开阔草场，几匹矮矮的冰岛马在专注地吃草。朋友敲开附近房舍的门，一家子迎接了我们。朋友以强大的交际能力，“征服”了这家子瑞典人，用苹果派，收买了他家小孩，以借用人家的马。这家的爸爸和大儿子，牵了3匹小马出来，陪我们溜达。

　　冰岛马个头很小，但是负重大，脚力好，能走远路。我最早知道这个品种是在凡尔纳的《地心游记》里，教授一行人在冰岛租了当地的马代步和运输物资。马矮矮的，长鬃毛，睫毛也长长的，眼神温柔。人坐在上面，脚快拖到地上，远远地看，还真像六脚的怪物。

　　一周一晃而过。离开的时候，我在轮渡上看着岛的影子逐渐消失于天际，很是留恋。下一次来，倒要一个人，尝尝与世隔绝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