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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新疆兵团垦荒情事 三千勇士分得一车女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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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 10:12:3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2010-03-01 09:38  来源:凤凰网历史
本文摘自:《老风口》 作者:张者 作家出版社 2009年3月版

核心提示:当我们跑近汽车,我们发现女人们都转过身去,有的捂着脸。这时,我们的战士才意识到了什么,大家连忙捂着下身,无论是赤身裸体的还是穿红柳裙的,都发现下身极不安全了,其实,有些人的红柳裙根本不遮羞,只是一个象征。

你知道我们在荒原上第一次见到女兵是什么心情吗?就像在大漠中找到了水呀。不知道谁说的,女人是水做的。女人就是水,女人就是男人最解渴的水。我们热泪盈眶,我们欢呼雀跃。我们感谢老首长,他说话算数,说给我们从口里运来女人,就真运来了。当然,一次运来的女人是远远不够的,这些女人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只能看不能用,只能是望梅止渴。我们当时也没有想用,没有据为己有的意思,想都不敢想;但是,能望梅止渴总比没有好。要拥有一个女人那要慢慢来,要一级一级地解决。要从首长们开始,先解决师首长,然后是团首长,再然后是营首长,接着就该解决我们这些连排干部了。我们当时有一个口号:“团长都结婚了,离我们还会远吗?”

我们都盼着团长、政委、参谋长、副团长以及营级以上的首长们结婚。为此,我们曾经抢过女兵。说起来难以相信,女兵还能抢呀,那不犯纪律吗?当时,我们确实有些急眼了。拉女兵的车明明在我们团停了下来,结果让我们看看还要开走,这让谁也受不了。

那是一天下午,我们的干劲已经没有上午大了,大家干着活总是东张西望的,其实也没有好望的风景,北边的远处是雪山,那是我们闯田的希望,我们闯田就等着那雪山融化,雪水下来,我们好浇灌干渴的土地。南边是一望无边的沙漠,还有就是在阳光下被晒得垂头丧气的枯死的胡杨林。四处是连绵起伏的沙包,沙包上的红柳已经失去了昔日的风采,沙包上的红柳被砍伐得参差不齐,就像一个个没有剃好头的脑袋,让人惨不忍睹。红柳枝被我们用来编红柳裙和红柳帽了。

在我们北边的山脚下有一条简易的公路,那是我们来时所走的路,那路已经是我们和师部及上级联系的唯一通道,据说,那路可以通往喀什。路上没有什么车,半天可能会有一辆汽车路过,掀起的灰尘就像一阵孤独的旋风。有时候那路上也许会有一辆维吾尔人的毛驴车缓慢地走过,如果车上有彩色的纱巾飘荡,那将是我们永远也看不够的最好的风景。

那条简易公路是大山和荒原的分界线,就像那枯死的胡杨林是荒原和沙漠的分界线一样。不过,那条路不仅是大山与荒原的分界线,那还是我们的希望之路。那路上偶尔出现的汽车可能是为了我们而来的。比方:我们的单衣就是从那条路上送到的,我们的老首长也是从那条路上坐着吉普车来的。每当我们没有什么干劲的时候,我们总是无意识地去看那条路,那条路总会给我们带来惊喜的。

那天下午,惊喜真的来了。开始,我们看到有一辆汽车卷着灰尘远远地过来了,接着还有一辆,接着又有一辆,汽车就像从天幕后钻出来的一样,一辆接一辆,足有二三十辆。有一辆或者几辆汽车开过来没什么特别,那条路上每天都会看到,但是有一个车队几十辆汽车开过来那就大不一样了。车队在简易的公路上排成了一队,显得很壮观。我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望着那车队。那车队不是一般的车队,每辆车上都插着红旗,在头车和尾车上有专门押车的人,车顶上还架着机枪。

那样的规模和气势与一般的车队是不一样的。由于是夏天,车四周的帆布都撤掉了,只有顶上的帆布留着遮阳。车队近了,我们依稀可以看到车上坐的都是人,或者说都是兵,那些兵看到了荒原中的我们,有不少人向我们挥手,很有激情的样子。大家望着那些兵发愣,根本没有力气和兴趣和他们打招呼,我们也是兵,再多的兵也见过,让他们下来闯一个月的田,他们就没有激情了,就老实了。车队更近了,大家发现那车队下了路斜刺里向我们开来,向我们团的驻地开来。当车队更近的时候,我们发现这些兵和我们不太一样,因为他们的头发太长了。接着我们听到了喊声:“你们好!你们好!”

那喊声尖细还很明亮,像女人的声音,那分明就是女人的声音。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喊道:“女兵、女兵,她们是女兵。”

这时,有人扔下砍土曼向汽车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女兵、女兵!”顿时,大家都来了力气,挥舞着手臂向车队迎去,边跑边喊,女兵、女兵,喊着、喊着那喊声就变了,变成了女人、女人。我们欢呼着像一群野人向车队奔去。大家都忘记了自己的穿戴,忘记了男女有别,大部分都光着脚穿着红柳裙,一部分只戴着红柳帽赤身裸体。当我们跑近汽车,我们发现女人们都转过身去,有的捂着脸。这时,我们的战士才意识到了什么,大家连忙捂着下身,无论是赤身裸体的还是穿红柳裙的,都发现下身极不安全了,其实,有些人的红柳裙根本不遮羞,只是一个象征。于是,有人开始扭头向地窝子里跑,本来向车队奔跑的人群突然改变了方向,第一个向地窝子跑的人就像奔跑的头羊,后面的人跟着头羊跑,大家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地窝子。

没有多久,人群便从地面上消失了,钻到了地下,进了地窝子,这让女兵十分意外,在车上呆着回不过味儿来。当人们再一次从地窝子里出来时,每一个人都穿上了新军装,除了一张老脸还灰蒙蒙的外,全身衣服都是崭新的。也就是说大家回到地窝子穿上了衣服,连脸都没有顾上洗就跑出来了。

车队还停在那里,车上的女人望着车下的男人发愣,车下的男人望着车上的女人傻笑。男人们发现这些女人一身的灰,头发上都是灰乎乎的。她们虽然风尘仆仆,但她们的眼睛里却有特别多的水,水汪汪的。只是那水中包含着惊恐和失望。大家围着车队,有些战士伸出了手想拉女兵下车,而车上的女兵却向后缩,根本不愿意下来。大部分女兵下意识地在那里拍身上的灰。

车队的领导冲车上的女兵喊:“下车了,下车了!”

我们发现车队领导是个麻子,挺丑。你爹悄悄对我说,麻子好,麻子丑,让他运女兵,安全。我听了哈哈大笑。

女兵们都不下车,女兵们不愿意下车,这让我们很伤心,她们看不上我们。

车队领导又喊:“同志们尽快下车活动一下,我们还要出发。”

女兵们听说还要出发,这个地方并不是她们的目的地,这才陆续下车。她们一下车就忙着打扮自己。说打扮也没有什么好打扮的,她们互相拍打身上的灰,然后用衣袖擦脸。过了一会儿,女兵们原形毕露了,显示出了女同志固有的光彩。那都是好女人呀,年龄都不大,既年轻又漂亮。车队领导对我们说,都是从湖南来的,是湖南女兵。

车队的领导介绍说,他本来是一个四五十辆汽车的车队,一边走一边留,到了这里只有二十多辆了,他们的目标是喀什。你们这个地区有三个团,一个团分一车,一车两个班。上级已经分配好了,十九、二十、二十一号车留下,其他车辆在这里休息一下,吃点干粮继续前进。我们不住地点头,仿佛只有点头才能表达我们的激动心情。

整个车队在我们那里休息有半个小时,那半个小时简直成了我们的节日。我们啥时候一次见过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兵。我们都煞有介事地在女兵的四周晃悠,把目光有意投向远方,做有理想的眺望状,其实,我们的每一根汗毛都已经伸了出来,去感受女兵们的音容笑貌,去感受女兵们的呼吸。当我们忍不住向她们飞一眼时,发现女兵们根本没有注意我们,更不要说关注的目光或者热情的微笑了,根本没人理会我们,没人理会我们这些战斗英雄。她们的高傲深深地刺伤了大家,这使战士们想发疯,想发狂,想惹事。

车队出发了,本来说要留下三车女兵,可是那三辆车的女兵吃完干粮也跟着上了车。虽然留下的三辆车没有跟着车队开走,但二团和三团却把留给他们的车也开走了,只剩下了一辆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一个车队的女兵只剩下一车了,这简直让我们绝望。留下的女兵见车队开走了,开始在车上哭,她们更不愿意下车了。

团长望望离去的车队,急了,说,这不是“猫咬猪尿泡空欢喜嘛”,一个车队的女兵才留下一车,就这一车女兵还哭着不下车,怎么办?

团长命令我和你爹率领骑兵排去追车队,问问车队领导,女兵不愿下车怎么办?团长意味深长地说:“看你们的了,要是追上去能说服车队领导多留下一车,我首先解决你们连没有女兵的问题。”

团长的言外之意我们都听懂了,要是多留下一车,我首先解决你们两个的老婆问题。团长这是小看我们了,就是多留下了一车我们也没有奢望能分给自己一个。我们知道政策,我们这个级别的还没有资格娶老婆。能多留下一车只要属于我们团就行,我们团的团级干部解决了,就是营级了,营级解决了就是我们连级了。

我和你爹快马加鞭去追那女兵车队。那时候的汽车根本没有马跑得快,路赖,车况也不好,没追多久我们就迫近车队了。车上的女兵见我们扬鞭催马地疾驰,纷纷站起来看,这让我们十分受用。由于车队领导坐在车队的第一辆车内,我们必须超过每一辆女兵车,我们右手缰绳,左手扬鞭,绷直腰杆,含胸拔背,目视前方,一脸严肃的英勇状。战士们这样的表情多少有了些表演的成分。这表演的效果很好,赢来了女兵们的欢呼。女兵们越欢呼,我们越严肃,目不斜视地超过一辆辆的女兵车。由于前车被后车的欢呼声感染,越往前女兵车的欢呼声就越大,这让战马和战士们都兴奋得无以言表。正在我们得意的时候,车队突然停了,女兵们的欢呼声引起了车队领导的注意。

我们才追过了一半的汽车,车队就停下了,这让人扫兴,觉得很不过瘾,你说追一个停下的车队有什么意思。车队领导问我们干什么?你爹喘着粗气说,你们怎么不跑了,怎么停下了?车队领导说,不是等你们吗?你爹说,谁让你等了,我们能追上。车队领导问,你们追我们干什么?你爹说,团长让我们追问一下,女兵都不下车怎么办?

车队领导哈哈笑笑,突然十分严肃地说:“下也得下,不下也要下,这要服从命令。”车队领导强调了纪律后,又把话一转,说:“不过,你们也不能把人家硬拉下来,是吧?”

那怎么办?我们都有些发愁。车队领导神秘地笑笑,说她们都是湘女,从湖南来。湖南人爱吃大米饭,你们做一锅大米饭摆在车边,看她们下不下来?我们一听笑了,说这办法行吗?车队领导说,肯定行,一路上都是这样干的。

我们点了点头,站在车前还不走。车队领导见我们还不走,问我们还有什么事?

你爹望望十几辆汽车,发愁地说:“我们团才留下一车女兵怎么能够呢?我们一个团有三千多勇士呢,你这一车才三十多女兵。”

你爹说话有时候是相当有水平的,他把我们一团的人都称之为勇士,这连我也没有想到。车队领导笑笑说:“你三千多勇士怎么了,有三十多个女兵就把你们解决了。你没有听人说嘛,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你爹说:“女兵征服男人那当然没问题,可是只能一个女兵征服一个男人吧,不可能让一个女兵去征服一群男人吧,我们都想被女兵征服。”

大家都哈哈笑了。

车队领导笑过了,说:“留一车就不错了,有的团才留半车,你们是三五九旅的老八路,开荒有一套,现在的中心任务又是开荒,所以上级对你们特殊照顾,分一车。”

我们七嘴八舌地缠着车队领导,说要照顾就多照顾一下,就留两车吧。

车队领导说:“都像你们这样,车队到不了你们这里就抢完了,那我们还怎么搞后勤。”

你爹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后勤,后勤就是满足前线部队的需要,现在部队最缺什么?当然是女兵了,战士见了女兵就不要命了。”

车队领导有些不高兴了,言语中有了批评你爹的意思,说:“你这个家伙官不大,嘴皮子蛮利落,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一会儿说自己是勇士,一会儿又说见了女兵就不要命了,你拿话打谁呢。”

你爹说:“我哪敢打你呀,我只想留下一车女兵。”

车队领导说:“你想留就留了,你算老几?”

你爹说:“俺啥都不算,我留一车女兵也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我们团。”

车队领导说:“你想留就留了?没门。”

你爹说:“那我一定要留呢?”

“你敢,还翻天了。你敢抢女兵车,就不怕犯纪律?是要受处分的。”车队领导声音突然大了起来,看来是发火了。这引得不少女兵下车来看热闹。女兵们围着我们看,这让你爹更勇敢了。

你爹说:“顾不了这么多了,处分就处分。只要再留下一车,只要有女兵,命都可以不要,还怕受处分?”

“哇!”有女兵在起哄,互相之间还叽叽喳喳地议论,说:“我们女兵对他们这么重要呀,为了我们连命都可以不要。”

车队领导说:“我还没有见过你这么野的兵,简直是土匪。你们太无组织无纪律了,太野,都说你们打仗勇敢,开荒也是能手,没想到野得都敢抢女兵了。”

车队领导这样说,引起女兵们一阵哄笑。有女兵就小声说,我们只听说抢媳妇的,没听说抢女兵的。哈哈……

车队领导又说:“你想扣一车女兵,你能负责吗?敢不敢给我留下姓名,打个收条,到时候我向上级汇报。”
车队领导这么一说你爹不敢吭声了,你爹也许会想到私扣女兵车的后果,你爹被弄得下不了台。车队领导见你爹不吭声,有些得意地说:“我还以为有多野呢,原来还是怕了。”

这下你爹不干了,把脖子一梗,说打收条就打收条,有什么了不起。你爹真给车队写了张收条,收条上写的是:“今收到女兵一车,特此证明。”你爹在下面还签了名,留下了部队的番号。车队领导看看收条,说你有种,把收条叠好往上衣口袋里一揣就上车了,说:“开车。”

我们站在那里有些傻眼,问:“哪一车留下呀?”

车队领导说:“哪一车都不留下,你说留就留了?这要上级批准。”

“可俺给你打过收条的。”

“你一张破收条就能留一车女兵?你问女兵们干不干?”

湖南女兵就学着你爹的口音说:“俺不干!哈哈……”女兵们说着就往车上爬。

你爹急了,说你收了我的收条却不给女兵,这不中。车队领导说,中也得中,不中也得中。总之,收条我收下了,女兵没有,有本事你去告我去,说着汽车就发动了。你爹一下就冲到了汽车前面,顺手去摸枪。车队领导见状把头一仰对车顶上的押送战士道:“看到没有,有人胆敢持枪拦截女兵车队,机枪准备!”

车顶上的押送战士“咔嚓”一声就拉了机枪的枪栓。

我一见这事要闹大,动了武器可不是闹着玩的,连忙去拉你爹,我说你去摸什么枪呀,一摸枪性质就变了。我把你爹拉到一边,对车队领导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没别的意思,这不是和你们商量嘛,你不给就算了。我们可没有持枪拦截。”

车队领导把手一挥,说:“你们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吗?后果很严重!”然后,车队领导斩钉截铁地命令车队:“出发。”

车队出发了,我们站在那里看着。一辆辆女兵车从我们面前开过,我们干瞪眼。我看到车上的女兵从我们面前路过时,还向我们做鬼脸。你爹站在那里,低着头,也不敢看车上的女兵,面对一辆辆开过去的女兵车像一个有罪的人。你爹这次出了大洋相了,女兵没有留下,还给人家留下了收条,只要那收条往上级一交,那就是你爹拦截女兵车的证据。我们回去向团长汇报时,团长又把你爹骂了一顿,说你爹笨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那收条在人家手里,迟早要倒霉,那是个地雷。

结果,我和你爹后来都背了个全团“通报批评”的处分。团长找我们谈话,说,我也不想给你们处分,上面一直追问团里对你们拦截女兵车是怎么处理的?没办法,总要给上级一个交代。团长鼓励我们说,别怕,你们拦截女兵车是为了我们团,到时候,我会找机会给你们取消,你们好好干,争取立功,这样功过就抵消了,不影响你们的前途,下次再分给我们团女兵时,我争取给你们连分配两个。

团长能这样说,我们很感动。团长见我们望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又特别强调了一下,说,我说话算话,肯定会分给你们连两个女兵。你爹说,我们不是为了自己。团长说,我知道,我知道,一旦轮到连级,我第一个解决你们。

团里分来了女兵后,我们的穿戴就注意多了。不注意不行了,因为我们觉得到处都是女兵。虽然女兵只有两个班,但她们无处不在。她们喜欢散步,在驻地四周乱走,对什么都好奇,碰到了我们她们只会笑笑,也不敬礼。

我们知道,首长们正和女兵们发展关系,成熟一个就会娶走一个。虽然女兵们还住在集体宿舍里,要不了多久她们会一个一个走出集体宿舍,走进团首长和营首长的地窝子,走上首长们的炕头,成为首长们的老婆。她们将来其实也是我们的领导,不敬礼就不敬礼吧,到时候我们是要先主动给她们敬礼的。

女兵们有时候还会走错地窝子,我们正吃着饭,突然眼前一亮。一个女兵亭亭玉立地出现在我们地窝子里,就像仙女下凡。往往是我们还没有笑出声来,女兵发现走错了门,转身跑了,弄得我们很惆怅。按照你们文化人的话说,叫:怅然若失。

第一批女兵到达荒原上之时,不仅仅让整个部队欢欣鼓舞,更重要的是让当地的少数民族老乡吃了定心丸,这使他们相信解放军真不走了。老乡们成群结队地来看稀奇,有的骑着马,有的赶着毛驴车,就像赶巴扎(赶集)一样热闹。他们稀奇得很,吆喝着:“洋缸子(女人),汉族人的洋缸子,亚克西(漂亮)。”老乡们来看汉族的女兵不仅仅是好奇,老乡们认为,解放军的洋缸子都来了,他们要在荒原上安家了,他们真不走了。解放军不走了,这让老乡们放了心,不敢和解放军接触的也找解放军的工作队谈心了,支持解放军的就更坚决了。

老阿吾东和阿伊古丽赶着羊到了我爹的驻地,说是要慰问女兵。当时,小阿吾东在解放军办的培训班里学习,解放军又阻止了米拉甫娶阿伊古丽当小老婆,为阿伊古丽撑了腰,这样阿吾东一家就成了积极分子。他们不但赶着羊,还带了蔬菜,有皮牙子(洋葱),有辣子,有胡萝卜。这些都是当时解放军最稀缺的东西,没想到这些东西解决了我爹所在部队的大问题。

当时,女兵们不愿下车,任凭你喊破了嗓子都没用。政委进行政治动员,让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带头下车。这些十七八岁的姑娘没有几个共产党员,所以政治动员不起作用。不政治动员还好,一政治动员把好几个都吓哭了。根据车队领导出的主意要用大米饭引诱她们下车。这样,阿吾东送来的羊和蔬菜就派上了大用场。开饭的时候,炊事班的六个人都出动了,浩浩荡荡的。炊事班的人两个抬着一个大盆,第一个盆是大米饭,第二个盆是辣椒炒羊肉,第三个盆是洗得干干净净的碗筷。炊事班长范德银喊着:“开饭了,开饭了,辣椒炒羊肉,大米饭管够啦……”

据说,几个大盆就放在汽车旁,辣椒炒羊肉吱吱冒着香气,站多远都能闻到香味,不要说女兵了,就是战士都被勾引得流口水了。据马指导员后来说,他们到新疆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呢。

女兵们已经在路上走了半个多月了,行程几千公里,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戈壁滩,风餐露宿的,到了新疆的荒原上居然有大米饭吃,看来这个地方不错,在辣椒炒羊肉和大米饭的诱惑下纷纷下了车。她们一下车,团长就指挥着战士把她们的行李卸了下来,搬进了早已为她们准备的“豪华”地窝子。所谓豪华地窝子就是在地上垫了木板,在墙上挂了毛主席像。相比战士们的地窝子来说,女兵们住的地窝子就算豪华的了。女兵们吃饱了喝足了进地窝子里休息,她们发现这地窝子是一个不错的地方,阴凉、干爽、透明,没有想象的那样槽糕,也就安心了。

荒原上来了女兵,这成了宝贝。

当年进军新疆的部队有10万人。“9·25”陶峙岳率部起义的国民党军队有10万人。起义部队接受改编后,共有解放军官兵20万人。在这20万人中,营以下的干部和战士基本上未婚,团级干部大多数未婚,师以上的还有一部分未婚。部队当时的平均年龄在38岁以上,95%的人都是光棍。女兵来了让这些老兵们的生活立刻就有了光彩。

平均年龄38岁,这个年龄段不要说在50年代,就是在现在也是大龄了,在50年代那应该是老龄青年了。当时的中国农村,16岁左右就结婚了,十七八岁都当爹了。

20万人在新疆屯垦戍边,要扎根边疆,只有男人没有女人怎么扎根?新疆又地广人稀,当时的汉族人不足30万,符合结婚条件的单身年轻女性就更少了。只有一个办法,从口里大量招女人。当时号称招女兵,其实就是招女人到新疆解决20万官兵的婚姻问题。

为了解决营级以上干部的婚姻问题,王震曾经向陈毅要了2000女兵,这批女兵基本上都是后方医院的女护士。在1950年还从四川招过一批女兵,这些女兵都是为了解决营级以上的机关干部的,特别是师级机关干部的婚姻问题。

这些女兵,我爹他们这些下级军官当然是见不到的了。先解决干部再解决战士,这不是论资排辈,因为干部的年龄比战士大,只有先从年龄大的开始解决。

对于20万大军来说,几千女兵是远远不够的。王震是湖南人,他认为湖南妹子能吃苦,人又漂亮,招一些有文化的湖南女学生到新疆,也可以解决部分干部的婚姻问题,他给当时的湖南省委书记黄克诚、政府主席王首道写信,希望大力协助。

这样,最先大规模招到新疆的就是湖南女兵,也就是首长所说的湖南辣子。据史料记载,湖南对新疆招聘团非常支持,不但拨出一栋楼办公,而且还在当时的报纸上发布消息,动员年轻女性参军去新疆。当时招兵的公开说法是到新疆当女拖拉机手,学习俄语等,没有提婚配的事。招收女兵的条件放得很宽,“不论家庭出身好坏,一律欢迎”。

这一条对那些出身不好的女学生来说太有号召力了,那些资本家的女儿,那些国民党军官的子女突然看到了光明,看到了前途。在当时能参加解放军,那可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于是,报名参加者趋之若鹜。此次在湖南招收的女兵有八千多人,后人称为“八千湘女上天山”。

这些女兵年龄都不大,十八九岁的,那些老兵却都是三十多了。所以,湘女进疆后流传着一句顺口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领导找谈话,谈过话把人嫁,男四十、女十八,跑到新疆找爸爸。”

第二批是山东女兵,就是首长说的“山东大葱”。山东是老战场,好多男人在战场上被打死了,女人都剩下了,把这些寡妇招到新疆是为了解决连排干部的婚姻问题。山东招到新疆的女人有五千多人,部分是寡妇。此次招收的女兵,被后人称为“大辫子”,又称为“五千鲁女上天山”。

第三批进疆的是上海女兵,也就是首长说的“上海鸭子”。从上海招的女兵是为了解决起义部队的一些军官和部分年龄大的老兵的婚姻问题。在上海招收的女兵不多,大约有九百多人,这些所谓的女兵都是解放前旧上海的妓女,上海解放后这些妓女当然也就失业了,这些妓女都进了学习班,进行了教育改造,让她们重新做人。改造后的妓女主动提出离开上海,脱离过去的环境重新生活,这样有一部分就到了新疆。她们向往着雪山草地,在蓝天白云的召唤下,要去那遥远的地方寻求新的生活。

当第一批女兵车到达荒原后,我爹去拦截女兵车就不难理解了。什么叫色胆包天,这就叫色胆包天。

我爹当年拦截女兵车在荒原上一下就轰动了,很多人不认识我爹这个小连长,但是肯定知道这事。到了现在你去问退休的老兵团人,你知道当年有一个连长抢女兵车的事吗?他脸上的皱纹一下就开花了,马上显得有了激情,回答说有这么回事,是一个连长。

当年,我爹拦截女兵车的事一传十十传百的,在荒原上迅速就传开了。这事儿本来没什么,被人们一传就放大了,变味了。说我爹带着骑兵排居然追上了女兵车,看来,汽车这玩意是个瞎摆设。国民党的兵当时都坐汽车,结果被我们的飞毛腿追上了。我们进军新疆就不坐汽车,步行还不是到达了目的地?还有人说,骑着马追汽车不叫什么本事,有本事的就跑步追汽车。说得更玄乎的也有,说我爹将女兵车拦下,用枪顶着车队领导,逼着人家留下一车女兵做老婆。车队领导命令机枪准备,子弹都上膛了,要不是一群女兵隔在中间,战斗就要打响了。打了一辈子仗还没有见过解放军打解放军的,不知道哪支部队更厉害。女兵就是不简单,她们一拦男人就不打了,早知道也别打三大战役了,派一个团的女兵往战场上一摆,双方罢战,让国民党投降,省得牺牲那么多战士。

据马指导员说,这事儿当时传得邪乎,说的都是俏皮话,听了就觉得可笑。不过,他们心里还是有点慌,因为我爹给车队领导打了收条,他如果向上汇报,肯定会处分的。

第一批女兵到来后,那地窝子的缺点也出来了。女兵会经常找不到家,迷失在荒原里。特别是夜里,女兵起来解手,然后就找不到地窝子了。当年女兵找不到地窝子的事经常发生,有一个女兵在荒原上徘徊了一夜,一直哭到天亮。女兵说:“钻进一个地窝子听到鼾声如雷,吓得跑了出来;钻进另一个还是鼾声如雷的,连续几个地窝子都是男人的,一下就慌了,再也不敢乱钻了,只有在那里哭,想妈妈。”

当年那些女兵确实可怜,她们年龄都不大,离开父母到这戈壁滩上没有不想家的。女兵起来解手找不到地窝子,这在当时是个严重的问题。别说女兵,就是男兵半夜起来撒尿也会找不到自己的地窝子。可想而知,那时候又没有电灯,天黑后,如果没有月亮,夜里就什么也看不到了,真是伸手不见五指。据马指导员说,他当年就摸错过地窝子,钻到人家的被窝里睡了一夜。男人互相钻地窝子没有什么,大家算是寻了开心,女兵就不行了,女兵要是钻错了被窝,钻进了战士的被窝,那就出大事了。

女兵当时都是宝贝,或者说女兵都是首长们的宝贝,因为她们基本上都是有主的,一个萝卜一个坑。组织上其实已经把她们分配给营级以上的干部了。团首长会经常出入女兵的地窝子,去关心她们的生活。一般人是不能去关心女兵的生活的,只有营以上的干部才有资格去关心女兵们的生活。团里有个规定:“营级以下(不包括营级)干部和战士不允许出入女兵地窝子。”这是纪律,犯纪律就要受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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