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华裔新移民的无奈婚姻:离婚率惊人情意难断

刘恒宝

2010年04月03日
      据加拿大《环球华报》报道，著名作家列夫•托尔斯泰在他的代表作《安娜•卡列尼娜》的开篇写下这么一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而今这句话却成了不幸婚姻的注脚，移民来到一块陌生的土地上，婚姻本应是夫妻相互安慰的港湾。然而，事与愿违，一批批加拿大新移民男女并肩而来，却有不少人分道扬镳，华裔移民离婚率令人吃惊。  

　　男女对新环境认识不同 华裔移民离婚率令人吃惊

　　有统计表明，加拿大自80年代出现离婚高峰后，目前离婚率一直呈下降趋势。现在，只有38%的夫妇在结婚30年内离婚。绝大多数加拿大人一生中只结过一次婚，许多加拿大人都认为，婚姻属于“人生大事”，只有极少数人认为婚姻无足轻重，但后者离婚的可能性，比前者高出约70%。

　　对比之下，多伦多大学一位社会学家在分析了华裔新移民离婚率高的原因后指出，移民家庭男女双方对新环境的认识不同是直接引发离婚原因。在中国许多家庭为了下一代而勉强维持婚姻，到加拿大后，文化变了，个人的价值提升，婚姻最易受到挑战。近年来，随着中国大陆移民大军的不断壮大，“二奶”、“小三”现象在加拿大也时有看到，有人畏惧离婚后孩子财产分割的麻烦，采取了婚内分居，甚至行有婚姻之名而无婚姻之实。这种悄然兴起的移民特色婚姻，不仅令当地人颇为惊奇，也为纷乱的世界显露出另一道色彩。

　　懒得离婚 自己找“乐子”

　　自从中国女作家谌容的《懒得离婚》出版后，经常会听中国人说“懒得离婚”。这四个字的意思是，婚姻已走到了尽头，但由于多方面的原因，不想离婚，只有凑合着过。有的移民夫妻把“懒得离婚”的观念也带到加拿大，他们“懒得离婚”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有的是为了孩子，有的是为了面子，还有的是为了财产等原因。对他们来说，夫妻感情已破裂，却得过且过，不敢轻意离婚。

　　Ann移民后发现丈夫颓废了许多，每天说是学英文其实是泡网打游戏，自称专业工作难找，Labor工又不愿做，在家连饭也不愿做，动不动就拿孩子出气。Ann说，她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夫妻经常吵架、怄气、互相折磨，婚姻生活极度痛苦。但是为了孩子她不愿选择离婚。后来遇到一位非常理解自己的男士朋友，让她的婚外生活快乐了许多。但是她始终不愿把两人的关系走的太近，只是希望有空的时候，有个人和自己说说开心的话，有个人陪自己“玩”。其实她丈夫早就发觉妻子心另有所属，但也碍着男人的面子，或者说是因为怕离开妻子后日子更难过，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妻子不提出离婚，他就在这个家里“赖”下去。现在两个人签订了一份婚内分居的条例，叫互不干涉。从表面上看这个家庭还是风平浪静的，其实夫妻之间已毫无感情而言。Ann最后说，等到孩子上了大学，再离婚。

　　而在有的时候，婚外恋受伤害的一方可能也是最无奈的一方。Linda说，她知道老公有了外遇是朋友家的麻将桌上，一位朋友的朋友无意中透露出她老公的“花心”故事，当时大家都说这下可捅了“马蜂窝”，Linda的婚姻肯定会亮红灯。可是，第二个周末，Linda照样如约相聚打麻将，看到大家尴尬的样子，她笑着说：就我现在这个样子，要出去工作的话，一般的工作不愿意做，好的工作找不着，只能继续在家带孩子，老公要想离婚，必须把我后半辈子的钱准备好。再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他要是再婚，如果对方有孩子，他得替人家养，如果对方没孩子，肯定要再生一个，怎么算离婚的成本都不低，所以，我们的情况是既然两人“玩”不到一起，那就各自找“乐子”玩啦。

　　正像谌容在《懒得离婚》中写的那样：结了婚不“凑合”的人们得预备下无穷的热情，勇气、耐力和智慧。“那些离婚的人，他们有勇气，他们活得认真，对婚姻也认真”。“但也有人虽说婚姻不理想，……嗐，看透了，离不离都一样，懒得离。” 也许这就是一些人把婚姻变成“联合体”的原因吧。

　　夫妻分居 相聚亦难分也难

　　在移民中婚姻出现问题最多的，还数那些飞来飞去的“航天员家庭”。特别是近年来中国经济飞速发展，很多人就是办移民也不愿放弃中国那边的关系，有的干脆把老婆孩子往加国一丢，自己回去继续做事情。结果夫妻长期分离，天长日久，各有各的生活，再凑在一起便产生了距离，引起磨擦，导致婚姻名存实亡。

　　认识Jack是在飞往北京的飞机上，他看上去就是一个事业成功人士，他说，自己其实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JACK告诉我，他和妻子关系是以平均每年三次的飞行维系着。前几年，两人分别时依依不舍、泪花闪闪，都盼望着下一次重逢。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妻子的泪不流了，他的伤神也被一句“一路平安”所代替。只有坐在往返北京和多伦多的飞机上，他会常常这样想：如果没有女儿，这个婚姻是不是早该结束了？可是后来他发现，他和妻子之间除了有女儿还有8年的情意，还有一种无形力量在牵引着，是感情还是习惯？

　　长久的分居生活让他们夫妻达成一个共识：给对方一定自由度。他说，妻子现在从不问他北京的事情，他有时会不经意地对妻子说：“你在这边找个情人吧，帮我来照顾你们。”可是双方都知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也就是说说而已。他最后说，他们的婚姻已变成了一个经济和亲情的联合体，夫妻共同经营，各自都有各自的追求，就像一盘“没有下完的棋”，双方都习惯了彼此的路子，谁都无法忍受没有对手的局面。

　　其实，像这样分居的家庭，就像两颗行星，不但围绕着婚姻的轨道而公转，还要在各自的轨道上自转，彼此谁也离不开谁，又难以融为一体，这样的“联合体”，只要夫妻都习惯各自的轨道，谁都不太出轨，婚姻就能依旧维持下去。所以说，这种“航天员的家庭”，相聚亦难分也难，婚姻最后变成了“联合体”纯属是无奈之举。

　　情景无奈 离婚了还找我

　　也许是因为中国女人比男人更有韧性，更能吃苦耐劳的，所以，很多新移民都是女方先找到工作，无论干什么，都能放下身段干，为了家庭和孩子无怨无悔地付出。因此在新移民离婚案中，由女方提出的占大多数。如果一对新移民来到加国后，女方情况比男方好，那么结局大多是劳燕分飞。但是也有些女性离婚后，牵挂孩子，孤独寂寞，又会回到原来的家，尽管夫妻感情是难以弥补，但那个家还是很多人舍不了的“窝”。

　　Nancy说，她做梦都想不到会在快60岁时与自己的“老头子”离婚。她说，丈夫过去是在中国一家科研所当工程师，她在街道办事处工作，以前是“老头子”说啥她听啥，她相夫教子了大半辈子，谁也没料到，女儿把他们老两口办到了加拿大，她这个没文化的人，很快找到了一份工，在酒楼推车卖茶点，她手脚麻利，经常加班收入也不错，根本不花女儿的钱，可是“老头子”却只有在家带孙子，后来因为在教育孙子方面和女儿女婿有矛盾，脾气越变越坏，弄得一家人不得安生，后来两人吵架还动了手，双方一恼，说离婚就离了。她租了公寓住下来，生活没受太大影响，“老头子”在女儿家却住不去了，和别人合租一起，生活都难打理，人也一下子垮了，孩子们找到她，劝她和父亲和好，于是那个离了婚的“老头子”又住进了她的家，可是这次她不再迁就他，而是约法三章，把“老头子”收拾的服服帖帖，她说，她不想复婚，年纪大了，不是夫妻，也算是个“伴”吧。

　　曾记得，中国有部电影叫：离婚了，就别来找我。可是有的人就是离婚了，但因为种种原因，还要重再回过去那个家。Helen的移民经历和许多女性移民不同，她在办移民时是主申请人，两年后丈夫和孩子才过来，那天因为Helen要上班，就让一位男同事到机场接了他们，后来因为两家住的比较近，丈夫和这个男同事一家人都很熟，不知什么时候，有人传说她丈夫和男同事的妻子眉来眼去，关系暧昧。这件事嚷嚷出去后，婚姻自然难以维持了。Helen提出离婚，丈夫坚决要女儿，为了早日离婚，Helen忍痛把女儿判给了丈夫。

　　但是，他们离婚后，同事的妻子也断绝了和她前夫的来往，前夫带着女儿生活的很清苦。Helen开始是为了女儿，趁前夫不在时偷偷地给女儿送饭，帮女儿洗衣服、做家务，后来前夫找到她，希望在他上夜班时，Helen能来家照顾女儿，就这样两个人又开始了交往，时间长了，也有人劝他们复婚，可是Helen不干，她说，当年丈夫和别人妻子偷情的那一幕她怎么都忘不了，婚姻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现在两人见面客客气气的，孩子有人照应，Helen说，没有了婚姻还有亲情，就算是个“联合体”，先维持着再说吧。

　　说真的，直到采访结束，记者也没有弄明白，是移民岁月把婚姻变成“联合体”？还是他们的婚姻本来就个“联合体”。只是觉得，现在人们说起这种婚姻，没有激情，没有心痛，更没有依恋和不舍，也许把婚姻变成种“联合体”真的很实用。但是从华裔移民离婚率上升的数据来看，移民离婚现象还在困扰着越来越多的人，如何远离婚姻中的情感危机，精心营造一个幸福的家庭，让婚姻不仅仅只是一个“联合体”，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