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古巴小镇，只怕“情迷哈瓦那”

陈浩海

2010年12月29日 　来源：文汇报
     小镇确实有小镇的魔力。对此，在古巴留学的肖然也感同身受。他所在的小镇名叫哈奎格兰(Jaguey Grande)，距离首都哈瓦那100公里，南临猪湾，四季如夏。小镇上竟有300多名中国学生，其中大部分人学习医学。他们初来时都只是高中刚毕业的孩子，但一待就是7年。

　　下午1点，肖然爬上了QQ，鉴于小镇的网络很不稳定，他极少在这个时间上网，因为彼时是古巴时间午夜12点(古巴与中国时差13个小时)。“正熬夜复习呢，明天考试，两门啊，太累了！苦闷的医学。”肖然口口声声抱怨着，可是第二天考完试，他又历数起古巴小镇云淡风轻、微风拂面、阳光洒满大地的热带风情。

　　2008年，在读高三的肖然报名参加中国与古巴的公费留学项目，顺利获得通过。2009年10月，结束在首都哈瓦那的西班牙语学习，肖然来到哈奎格兰小镇上的拉美医学院。哈奎格兰是一座典型的拉美小镇，镇上有让无数外国人嫉妒的阳光，不过，小镇的经济水平可不高。当地没有公交车，出行完全靠出租车。而从中国远道而来的留学生大多来自中国西部省份，家境普通，可是他们还是成了小镇人眼中的“有钱人”。

　　“镇上的街边小餐馆自己发了几颗豆芽，就自称是中国餐馆；一到周末，古巴老爷车就在学校门口整齐地停放着，司机吆喝着：‘chinotaxi’(中国出租车)。更好玩的是，装在车头的音响里还传出周杰伦、蔡依林的歌声——古巴司机找中国学生拷贝的，他们听不懂，但是为了让中国乘客高兴。”肖然描绘着古巴人朴实的热情，“中国学生为小镇经济作出不少贡献。”

　　而在平日里，小镇居民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聊天、唱歌、跳舞，周末去迪斯科舞厅、喝啤酒，稍微有点钱的就去海滩”，肖然说，“当地人已经慢到估计都不知道有生活节奏这个概念”。

　　出人意料的是，这竟是座“科技医学镇”——在小镇以及周边分布着20多所医学院，十几个国家的公派留学生在此学医。由于留学生数量庞大，不同国家的学生按国别进入医学院下的不同分部，其中有两个分部专收中国留学生，另外还有分部专收阿根廷人、玻利维亚人、智利人甚至美国人。

　　原来，尽管物资配给不甚理想，但古巴在医学领域的成就令人钦佩。目前，古巴的婴儿死亡率低于美国，人均寿命则与美国持平。早在1982年，美国就在一份报告中承认古巴的医疗体系不仅超越了其他发展中国家，甚至还可与发达国家一较高下。正因如此，各国留学生奔赴古巴学医，尤其是同处拉美国家的学生，甚至包括美国那批付不起本国医学院高昂学费的“穷学生”。

　　当然，在古巴学医有个“门槛”，那就是难度堪称“与上帝对话”的西班牙语。“每次上课前拿到PPT，先用中文翻译过来，理解透彻后，再用西班牙语背。”如此“中西”切换，以至于肖然感叹，“在古巴学医其实是文科生干的活，比的是记忆力，而且是双语记忆！”

　　即便每天抱着砖块似的医学理论书，拉美的“懒文化”仍然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这批“埋首苦读”的留学生——来到小镇后不久，肖然和古巴人一样，每逢周末去河边钓鱼。地处热带的古巴鱼可不是什么精明的主儿，任由他用最粗糙的绳子和几条小虫子就能钓到3、4条。回到宿舍，他掏出一罐从家乡带来的重庆酸菜汤底，往锅里一放，香气袭人，顷刻，汤锅旁的脑袋围成一圈，搞不好还会有人热泪盈眶……

　　7年的青春在一个特别的国度一晃而过。眼瞧着国内同龄人即将走出大学、进入社会，肖然有些置身事外。

　　“在这里，我突然有了野心！或许未来留在古巴继续学医，或许用学会的西班牙语去其他国家走走，用医学知识帮助别人。”在肖然这里，“野心”更像是“追逐兴趣的勇气”。

　　肖然曾对记者笑言，“7年的光阴太长。”可是转头在他发起的古巴留学群里，又用西班牙语打出小组宣言：走，还有留？这是个问题。

　　7年学成后，肖然害怕自己“情迷哈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