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驾北海道：在原野里痛快地深呼吸

陈亮911

自驾享受北海道

    上坡、下坡、过弯，车的引擎低鸣，道路并不宽阔却无比干净，随着起伏的原野蜿蜒伸展，指向无尽的远方。心中顿有豪情呼之欲出—此时我才真正明白，为什么执意要在夏天来北海道。

　　带广—阿寒湖

　　路况：双向4车道高等级公路，与国内国道差不多，但道路状况非常好，没有行人乱穿马路，驾驶难度低

　　推荐：然别湖、十胜川温泉、“冰雪之家”(著名登山家植村直己纪念馆)

　　带广的转向灯与雨刷

　　用四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完成了从北京到东京成田机场的飞行。然后，继续从东京飞往北海道的第一站—带广。晚上8点，我们终于踏上了北海道的土地。

　　于我，北海道是一个情结，一直对它充满无限想象：走出机场就是寂静的田园，在原野里痛快地呼吸着纯净的空气，这与前几次抵达东京的感觉完全不同。车子已经备好。经过1小时的行驶，到达酒店，倒头就睡，为即将开始的旅程养精蓄锐。

　　北海道夏日的天亮得比想象的早。汽车静静地在小城里穿行，我们在微明晨的曦中开始细看北海道。带广是个小地方，据说市内街道布局模仿了美国的华盛顿，呈棋盘状，果然方向分明，即使初来乍到，也不容易迷路。北海道作为日本唯一的一个道，明治维新之前，这里被叫做虾夷地。在绳纹时代，日本生活的是阿伊努人，随着大批移民从朝鲜半岛的进入，他们最后聚居于北方的北海道，以打渔放牧为生，因此也被称之为虾夷人。正因为阿伊努人，北海道至今都蒙着一层神秘色彩。电影《非诚勿扰》里秦奋对梁笑笑说“把你卖给土人”，其中的“土人”，指的就是阿伊努人。其实，今天阿伊努人已经和我们一样开着汽车用着电脑，只有一小部分依然保留原始的生活状态，据说这些人的数量是以四位数计算。日本人善待这些古老的民族，也善待他们的北海道，因此，多年来北海道保留着最古老的风貌。

　　跟Eva之前就商量好，以最放松的方式完成这一趟旅程。行程安排也近乎“奢侈”：每天驾驶不超过4小时。我们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开始了旅程的第一天—从带广到阿寒湖。一切顺利，除了刚从左方向盘转到右方向盘，转弯时，总是将转向灯拨成了雨刷。


北海道传统的和式房间

　　阿寒湖—屈路斜湖

　　路况：双向2车道公路，道路在山间蜿蜒，比较窄，车速不宜过快。

　　推荐：阿努伊手工艺品、KUMA T恤、四姐妹居酒屋、传统日式旅馆

　　四驱为王

　　公路时而在平原上穿行，时而在山路里蜿蜒，在北海道，我们惊讶地发现所有车子都是四驱。不但是我们开的这台斯巴鲁傲虎，就连一些小car和面包车也被加上了全时四驱底盘。这是因为常年积雪的北海道对车是个极大的考验，如果没有好的四驱系统，车子极有可能抓不住地出现意外。也难怪，日本会诞生斯巴鲁这样的四驱车。

　　相比普通的前驱车，四驱车的四个车轮都能获得动力，同时配合今天电子化的全时四驱系统，能够保证在湿滑路面下的抓地能力。世界上把四驱系统装给轿车的只有两个地区，一个是北欧，一个是日本北海道。如果要论四驱的普及程度，北欧远远赶不上北海道。北海道几乎所有的车型都有四驱版本，除了斯巴鲁这种全系列都标配四驱的车型，我们熟悉的本田飞度、丰田卡罗拉都有北海道独有的四驱系统，可以说，在北海道你找不到不带四驱系统的车型！

　　今天的四驱系统已经很完善，根本不必刻意驾驶，我们脚下这台斯巴鲁傲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湿滑路面这样的问题。

　　日本火山资源丰富，造就了火山湖与众多的温泉。阿寒湖就是其中之一，位于北海道东部，周长26公里，是个巨大的火山口湖。据说日语里“阿寒”的意思就是很大，站在湖边可以看见雌、雄阿寒岳两山，雌的那边在2006年曾经喷发过一次，对火山司空见惯的日本人来说，这不是什么新鲜玩意。

　　路上人很少，但目及之处，能看到各式各样的车，甚至连小面都有。在这里的道路上，大车小车一视同仁，小排量的车更享受许多优惠政策，它们挂着黄底黑字的车牌，在有些地方甚至免收停车费。

　　阿寒湖在盛夏的午后一片静谧，仿若世外桃源。湖面如镜，两边的山岳与倒影连为一体，难分彼此。我们听到的唯一声音，竟然是脚下汽车引擎的低鸣，在宁静的空气里显得异常聒噪，再不马上关掉发动机，我们都怕惊扰了湖水。

　　一旁的小集市，大大小小开了十多家店。这里有两件东西值得买：一是当地艺人手刻的小猫头鹰，这是阿伊努人的吉祥物；第二是阿寒湖的球藻，只要是阿寒湖的水，这种藻类就会自动地长成一颗小球，更有日本人把它画成了卡通的咸蛋超人，可爱极了。如果非常喜欢“熊出没注意”，它是北海道的原创，这里可以买到相同字样的T恤，全是made in china，但却比国内还便宜。

　　不能错过的当然还有温泉。北海道的返璞归真还表现在温泉室里：泡温泉必须裸体进入，敬业的老太太时不时从你身边走过，用温度计测试水温，甚至拐过一个屏风，你会见到一两个青春貌美的女孩向你鞠躬，她们提供正规的massage服务。不必羞涩，也不必紧张，她见过的场面比你大。如果满脑子乱想，那不是她的错，是自己还不够静。

　　泡完温泉，居酒屋是一定要去的。阿寒湖久里的鹤雅旅馆边上，就是《非诚勿扰》里提到的“四姐妹”居酒屋。名字是电影虚构，它不过是一间普通的居酒屋，但仍然可以让我们在这儿喝上几杯日本清酒，然后在北海道凉爽的夏天里走回传统的日式小旅馆，自有一种不知身是客的别样情怀。《美国国家地理》曾经把“传统的日式旅馆”评为“一生中必去一次”的地方，北海道传统的和式房间、舒适的榻榻米、甘洌的清酒和闲散的空气都让人身心安宁。


在原野里痛快地深呼吸

　　屈斜路湖—硫磺山—钏路

　　路况：双向4车道公路，道路情况较为复杂，但相比国内国道还是更轻松

　　推荐：硫磺地热鸡蛋、钏路料理

　　“臭走硫磺山”

　　在阿寒湖待了3天，重新回到驾驶座上，我和Eva精神抖擞再度出发。约摸3小时的车程，到了屈斜路湖，轻快得忘了时间。这是日本最大的火山湖，又叫天鹅湖，湖边挖上几把泥沙就有温泉冒出。筑沙为池，可以直接把脚伸进去泡汤。

　　道路两旁是长长的护栏，为了防止大型动物突然蹿出造成危险。还有一排排指向道路的箭头，它们在不同路段分不同的颜色和样式，作用都一样，答案在电影里已经揭晓：北海道冬天常有暴雪，箭头是为了告诉驾驶者马路边线的位置，以免发生意外。在这里几乎除了两厢车就是旅行车，再就是MPV。尽管在这样小镇上，大部分车也都作了或深或浅的改装，全系四驱的斯巴鲁更是如此。

　　开始闻到刺鼻的硫磺味道的时候，就意味着另一个火山胜地—硫黄山公园快到了。汽车还离着几公里的距离，但车里已经弥漫着浓重的硫磺气息。沿路看到无数小口正冒着夹带硫黄的热气，一层黄色的硫黄已经布满山头，淡黄的烟雾飘荡在山间，不少当地农民在山下摆摊售卖硫磺地热熏制的鸡蛋。

　　站在空旷的了望台上，近处的牧场草原、绵延起伏的山丘、远处的知床、阿寒山脉一览无余。Eva说，只有在北海道的东部才能看到这样的景色。牧场中高低起伏的道路上，另一辆傲虎从一旁驶过，回头看它远去的背影，想起那首略显悲凉的《知床旅情》。

　　接下来的3个小时，我们奔驰在前往钏路的路上。天色渐暗，明亮的车灯随着起伏的丘陵时隐时现。会车时彼此主动换为近光灯，算是陌途路遇打过招呼。庆幸的是，我没有再在打灯时拨成雨刷。

　　钏路是日本著名的水产城市，这里出产的乳制品与肉制品闻名遐迩。休整一晚之后，我们尝试了朋友推荐的当地乡土料理。一群跪地的老太太，一丝不苟地为我们点着纸火锅，然后将上好的北海道牛肉一块块夹入锅中。搭配芝麻酱和酸酸的橙醋，入口即化的口感回味无穷。粉红的武鲷，灿烂的花葵蟹都是来自北海道的深海，既遥远又真实，口腹之欲真切地奢侈了一回。

　　钏路成为此行北海道的最后一站。在这里的几天，小小的钏路城里，一对中国男女，频繁地出入料理店—我们开着车大街小巷去找寻好吃的所在。只顾饕餮，那些所谓的理想与抱负，全都荡然无存。带着充实的满足感，终于在饱餐了一顿之后，我们将车开上去往机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