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腾冲开设慰安所 当地遗留慰安妇裸照曝光

陈浩海

2010-08-13 09:08  来源：凤凰网专稿
     核心提示：马上就是抗日战争胜利65周年的纪念日了，本期节目让我们来回顾一下1944年滇西反攻时，在云南腾冲的远征军消灭日军的光辉历史。云南腾冲是连接中国与缅甸贸易的重要关口，日军攻入边境之际，当地官员却抛弃百姓自己逃走了，留下一座不设防的城市，使日军能够轻易进入。当时的百姓们是做如何反击的呢？

凤凰卫视8月10日《凤凰大视野》，以下为文字实录：

解说：1942年5月10日，日军占领腾冲，有几张照片是日本人拍摄的占领时期的生活。照片上的年轻人，充满朝气，喜气洋洋，然而在中国人的记忆中，沦陷期间的生活全是恐惧。

寸希廉（81岁）：进腾冲城日本人小队长一个叫松岛，5月12号就到和顺乡，我就见着松岛骑一匹枣红马，瘦个子，有两撇胡子，人瘦，又瘦又黑的一个骑在马上。他带着大概有一百人来的队伍进和顺乡。

毕世铣（云南省腾冲县国殇墓园管理所所长）：还在寨子头，这个狗，家里头养的狗，听见日本人的脚步声，就来主任的跟前打转转，哼哼，然后这个主人也是晓得日本人进村了，也准备快跑了，也顾不上这个狗，结果这个狗怎么办的，它自己跑到床下面去躲着去了。

官开甫（79岁）：到哪一家就是一个是说花姑娘，就是要这些东西，跟你直接要，有些他见着他就抓了，见着鸡了什么就抓，抓得鸡飞狗跳墙的。

赵宝忠兄弟抵抗日军 保长冒死保其家人平安

解说：日本人到来，驻守腾冲的官员纷纷逃散，1942年6月，国民政府委任乡绅张问德，为腾冲县长组织抗日临时政府，61岁的张问德在笔记中写道“吾非巧于仕进而善于趋避者，其济，天也，其不济，死而后已”。此后腾冲一直并存着两个政权，日本人占据腾冲县城，控制南部富庶乡镇，在腾冲北部山区，中华民国腾冲县政府一直在坚持抵抗，民众自发的抵抗活动如烽火燎原。

赵锦武（赵宝忠之子）：这是我大伯赵宝贤，抗日战争时候，他是滇西抗日自卫军第三路军的司令，他的旁边这个是我父亲赵宝忠，在抗日战争时候因为大伯身体不好，主要由我父亲来指挥他的部队。

解说：1942年8、9月间，赵氏兄弟两次袭击日军，打死日军9人，打伤多人，随后大队日本兵来到九保乡包围了赵宝忠的家，周围居民惊恐莫名。

李立德（78岁）：那天早上天还不亮，日本人就闯进寨子来了，我们听见他们，我们家在小街上，就听到小街子上，“八嘎八嘎，回去回去，不准出来走动”乱讲，乱骂的那种声音，我们偷偷的从家里楼上的窗户一望，日本兵有的站着岗，有的端着刺刀来回走动，一看什么街头巷尾都布置着兵。

赵锦武：日本人到了家以后，当时我爹安排了两个游击队员照顾我们，一个是九保的谭家新，一个是李国栋，这两个队员照顾我们，我们听到敲门声，狗咬，听见敲门声音以后这两个队员就叫起来说有情况有情况，我妈就把我们叫醒。叫醒了以后，我妈就领到园子里去躲。李国栋年轻，比较灵活，李国栋就先到园子里边，爬到树上去就跳墙，第一个跳墙跑了，谭家新还正爬着树，爬着树的时候呢，日本人已经冲进去了，冲进去就拿刺刀顶着他，你下不下来，你不下来就戳死你了，谭家新也就下来了，我们被日本人统统抓着了，就到堂屋那去审问了，当时因为他们到处搜家，找不到我父亲，我爹不在。

李立德：过了一会儿，就看见又来一小队日本兵，这队日本兵里头也有几个，好像是本地人，我们称为汉奸。汉奸领着来，还抬着油桶，当时我们想很恐怖，认为要来屠杀我们村子，烧寨子了。

赵锦武：那么这个时候九保当时的保长，就是维持会长赵德方，赵德方听说日本人到赵宝忠家去了，他就说这是抗日的家属要保护，他就不怕一切，就跑到我家去了。就跟日本人说，皇军，我是你们的维持会长，结果这么一说以后，日本人也相信。开始就审问了，首先一个军官就拔出他的刀，对着谭家新，说这个是不是赵宝忠的游击队员，死了死了的。但是赵德方不顾个人的生死，不怕，他说皇军，这个不是赵宝忠的游击队员，这个是我的儿子。家里没有地种，来赵家种地的，日本人也相信了，说好，你把他领回去。又审问我妈和我们，这些是不是赵宝忠家的？我妈妈用傣族话答复说不是不是，赵德方就说这些不是赵宝忠家中的人，这些是从缅甸逃难来，没有住处，帮赵家守家呢，日本人也相信了，就相信他了，说不是的，统统撵出去。

李立德：过了一个小时以后呢，果不其然，从我家后院就看见浓烟起了，一瞅就是我二舅爹的家，浓烟以后那个大火就窜起来了，因为那个家的范围大，是木质的，噼噼啪啪地木料炸，过一下又哗啦哗啦地房子倒。

解说：赵氏兄弟远走他乡坚持抗日，直到战争胜利才回到家中，赵宝忠给儿子带来一只军哨，这是当年盟军的英国军官送给他的。

赵锦武：我一直保存到现在。

记者：现在吹得响吗？

赵锦武：吹得响，吹得响，一直保存着，保存着，我是当体育老师，也跟着我又教了40年的体育。

日军在腾冲设立慰安所 当地遗留女性裸体照

解说：面对抗日政府和游击队的抵抗，日军进行残酷镇压，抗日政府几次搬迁，县长张问德也一度被迫离开腾冲。日本人在县城成立伪政权，维持会，努力恢复市面，并控制了食盐的供应，为了食盐许多逃走的居民不得不又回到城里来。

官开甫：腾冲物资供应十分奇缺，仅这一年多的时间好多物品都没有了，好多物品，最明显的一个是盐巴，这个人长期不吃盐，那一点力气都没得，其他的病症也就来。

沈洪恩（84岁）：日本人来的头一年不敢来，到第二年来的人多了，主要是来看看家，进城要行礼，行一个礼，赶快就走。

胡占斗（82岁）：太君，敬礼。
沈洪恩：如果你不行礼，你过了他的岗位他就撵着来打你了，有些人不懂，不行礼，他就撵着来打你了。

官开甫：日本他养马，养马他就是拉那些炮车，拉炮，那个马呢吃饲料。要吃饲料，他哪有这么多的草料，就号召周围四乡乡民，包括城里面的人割草，割马草去换盐巴。

胡占斗：人们要马草，那时候是给两角钱，你别以为，两角钱是不少了，我记着买盐巴可以买一斤还多点。

官开甫：我们兄弟两个那个时候，就是我跟我哥哥，多数时间是我们两个，后来是我那个最小的兄弟，大概也是6岁多，快7岁了，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情，就在城里面割，到处都是，可以喂马的草到处都是。那么一背草他秤，秤了以后根据你草的重量，然后给你一勺盐，或者两勺盐，我弟弟是人小一点，那个换盐的日本人，可能看着娃娃也有一点怜悯之心，给他稍微多一点。

刘维霖（78岁）：日本人一般情况下还是相当平和的，对于中国人那个待遇不同了，去帮日本人干活的，我亲眼见，身上拿白漆写两个字挂着，写“苦力”两个字挂在身上。

解说：日本人似乎要在占领区长治久安，在腾冲几家富户的宅子里，设立了慰安所，腾冲街头开始出现着装奇特的女人。

毕世铣：那一天进城要先经过熊家，流芳照相馆，熊家那里设着一个慰安所，在他家巷道里头，我就看到朝鲜婆，日本婆，日本婆穿和服，朝鲜婆是穿那个裙子，有的是春花色的，穿着板櫈鞋，日本的木屐鞋，我从来没见过，那些大美女们从来没见过。

记者：漂亮吗？

毕世铣：漂亮呢，我问我祖母说这些，这个是什么人，我祖母说是朝鲜婆，日本婆，快走快走快走，拉着我赶紧，我家就在隔壁，就赶紧回家去了。

寸希廉：我就见到过一些日本的这种军妓凶得很，这些人出来，我就亲眼看见在那个肉铺，卖肉的肉铺的地方，自己拿起刀来，拿到那些瘦肉剐，一堆一堆的剐，剐完摞起来拿着就走。

解说：腾冲最大的一家慰安所，设立在“流芳照相馆”熊家的宅子里，多年后，在家中后院，熊家的小儿子有意外的发现。

熊维元：可能在1951年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有八九岁，我们家后围墙那里，小鸟在墙洞里飞出飞进。我就想是不是还有小鸟，我拿一个櫈子搭着站上去，手伸进去，在墙洞里拐了个弯，拐了个弯后，小鸟拿到了，底下还有硬硬的东西，那纸什么的包着，我当时拿出来一看，是五张女人的裸体照片。

解说：熊维元找到这批爱克发底片，不敢告诉任何人，一直到2002年，才把这些底片冲印出来公诸于世。在日本人占领时期，还有几个女人混迹于日军中间，她们不是慰安妇，却也有着特别的待遇。

腾冲女子与日本军官结婚两人年龄相差一倍

陈祖梁（云南省保山市地方史志专家）：她们当时出进的时候戴着一个袖章。“良民的一个”戴这种一个袖章，这两三个女人里在日军堆子里面相当神气，中国人，腾冲人见她们是侧目的。

解说：这几个女人中有一个叫蔡兰惠。

陈祖梁：这个姑娘是腾冲城上人，她父亲叫蔡兴国，蔡兴国是一个杀猪的，生了两个姑娘都很漂亮，日本人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就和日本人拉上了关系，拉上了关系。腾冲这个行政班本部长田岛寿嗣，这一个人就看上了这个姑娘，后来两个正式结了婚，正式结了婚，在腾冲财神庙举行过婚礼。

毕世铣：给蔡兰惠坐轿子，坐大红花轿的，正儿八经结婚，她结婚的一天，帮她做证婚人是伪县长钟镜秋，去做客喝喜酒的，是汉奸里头的头面人物，日本人都没有来做客喝喜酒。

陈祖梁：蔡兰惠当时有20岁，这个田岛有40岁，年龄悬殊了一倍，结婚以后呢两个人共同生活了一年多时间。

日本军官欲诱降腾冲抗日县长 遭严词拒绝

解说：照片上的这名军人就是田岛寿嗣，腾冲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却不是因为他的婚事，而是因为他写给当时抗日县长张问德的一封信，就是这封信给了张问德直抒胸臆，青史留名的机会。

导游：当时侵腾日军行政部本部长田岛寿嗣写了一封诱降书给张问德老先生，约张问德老先生在我们腾冲县的小西镇董官村董氏宗祠，做一个军事交谈，想诱降张问德老先生投降日军，张问德老先生看了诱降书之后，知道田岛要诱降自己投降日军，就写了这封《答田岛书》给田岛。这封《答田岛寿书》写出来日军在腾冲残害老百姓的罪行，那张问德老先生在上面写的是“遂使人民父失其子，妻失其夫，居则无以蔽风雨，行则无以图谋生活，啼饥号寒，坐以待毙，甚至为阁下及其同僚之所奴役”。张问德老先生在这封信的最后，还留给田岛一句话就是“由于道德及正义之压力，将使阁下及其同僚终有一日，屈服于余及我腾冲人民之前”。这封信写出了中国人民的正气，它的落款是“大中华民国云南省腾冲县县长张问德”。

解说：张问德的这封《答田岛书》经由报刊转载，在全国引起强烈反响，朝野一致推崇，蒋介石和陈诚多次称誉张问德为“全国沦陷区五百多个县县长之人杰楷模”。另一方面，不知道田岛在收到回信后作何反应，倒是张问德此后再次与田岛产生瓜葛，却是在他最不愿意的情况下，因为田岛的女人。
田岛寿嗣与蔡兰惠生有一子被称“小日本”

窦文涛：在腾冲城里，住着一个60多岁的姓彭的男子，他从小就被人叫做“小日本”。老彭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直到1987年，有一个台湾来的，叫做白炳璜的人来到腾冲，这个白炳璜是当年日本占领军的翻译官，腾冲人都叫他“白师爷”，在战后被遣返回台湾的。几十年后这个“白师爷”来到腾冲，找到了老彭，告诉他，他的父亲就是当年占领腾冲的日本腾越行政班本部长田岛寿嗣，而他的母亲叫做蔡兰惠。

陈祖梁：据说这个蔡兰惠生小孩的时候，就是白炳璜点的蜡烛帮着接生，他也不是医生，但是在那种特殊时候，又是在战壕里面生，白炳璜帮着接生，用战刀割的脐带。

寸希廉：打到李家堂附近，还没有到李家堂，也就是轮到第四圈上阵去打，打了在一个间隙的时候，两边都没有射击的时候，日本人的堡垒也就是很近的距离，放出一个小猴子来。小猴子就朝着这边跑，小传令兵叫做周文运就站出战壕来，就喊小猴来，小猴来，小猴就往他这边跑，跑来居然抱在他身上。日本不打他，他跑出去接小猴，把小猴拿进来以后，刚刚才拿进来，日本人就举着旗子出来。举着一个破的白衣裳举着出来，出来有哪个呢，蔡兰惠，白师爷，就是白炳璜。

陈祖梁：9月9号，离最后战争最后四天，这个时候呢，白炳璜和蔡兰惠一起被俘虏了，就在一个战壕里面被俘虏。

寸希廉：当天我就见蔡兰惠，在特务连芭蕉关小庙里面，抱着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她说才出生不到一个月，是个小男孩还说。她穿着一身我们腾冲女人常穿的旗袍，是蓝颜色的，我们叫竹布那种，蓝颜色的旗袍。人矮矮的，短头发，白白净净的人，眼睛是很细，眼皮泡泡的，抱着一个很小的小娃娃，我瞧得一清二楚。她的小娃娃乱七八糟的衣裳，还是什么东西裹起来，小娃娃衣裳都没有，露着一个小头，这样裹着，抱在她怀里。当时这个吴排长还说，你这个小日本人要他干什么，拿出去两刺刀给他捅掉，她说我的宝贝，我的心肝，不行不行，不能不能。

解说：在被俘的日军中，并没有老彭的父亲田岛，早在中国军队围城之前，田岛就离开了腾冲。

毕世铣：日本人对田岛和蔡兰惠结婚是持反对态度，所以他跟蔡兰惠结婚以后不久，后头就把他调去芒市。调去芒市以后去师团部以后，他还准备把蔡兰惠接过去。但是后来战事一紧，又把他调缅甸去，田岛是在缅甸俘虏的。

解说：战后，田岛被遣返日本，终其一生，没有再踏足中国。

蔡兰惠战后将儿子送人 远走他乡不谈过去

陈祖梁：这个蔡兰惠当时被俘虏以后，在腾冲进行了游街。游街以后呢，作为战俘，作为战俘把她遣送到保山，蔡兰惠有极严重的风湿病，走不得了，是用担架抬着来，抬到上营叫小街那个地方，这个娃娃哭闹得不行。她不是有一个刚出生的娃娃，有一个刚出生的娃娃，这个娃娃哭闹得不行，小街老百姓来围观来看，蔡兰惠就把这个娃娃给了人家，给了彭启禹一个农民。

解说：从那以后，老彭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蔡兰惠到保山后不久，神奇地离开了战俘营，又一次嫁人，这回新郎是腾冲著名的抗日县长张问德的公子。

毕世铣：张问德的儿子在保山，当那个时候的警察，警察局的什么官，见到蔡兰惠就娶蔡兰惠做媳妇。

陈祖梁：这个传到张问德耳朵里头去，张问德就非常气愤，张问德就写信给他的儿子说，你要娶汉奸我们两个父子关系就断绝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你要是还认这个老爹，这个媳妇就不能要，不能要。在这种情况下，他两个在一段时间以后离婚了。

解说：后来，蔡兰惠离开了云南，后来又结了婚，后来到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蔡兰惠一直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过去，直到临终前，她才告诉她的两个女儿，你们还有一个哥哥在腾冲，你们去看看他。由于种种原因，老彭不愿意面对我们的镜头，但他给我们提供了一张母亲蔡兰惠年轻时候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