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雨雨七十年 探访东京内山书店的“鲁迅缘”

刘恒宝

2009年03月07日
       据日本《中文导报》报道，一提起内山书店，中国人一般都是耳熟能详，人们很快就会联想到鲁迅和日本友人内山完造的深厚友谊。在东京千代田区神保町，也有一家内山书店，这家内山书店也和上海的内山书店、鲁迅、及其后代有着很深的渊源，2月25日，记者采访了内山书店的社长内山篱先生，他向记者讲述了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内山篱告诉记者，东京的内山书店，是他父亲、内山完造的胞弟内山嘉吉在东京创办的，和上海的内山书店不同，东京的内山书店是专卖中国书籍的，1935年10月在东京世田谷区祖师谷大藏开业，1937年3月迁移至千代田区神田一桥，1968年8月移至现在地址，1974年3月改组为株式会社，1985年9月以创立50周年为契机全面改建。

　　现在内山书店卖的多是来自中国大陆的文学、科学、历史、政治类书籍。最高一层，也摆卖一些来自中国的电影、电视剧、记录片VCD。只有少量的日文书籍，也几乎全是与中国有关的书籍，也卖在日华人出版的报纸、杂志和书籍。

　　内山篱先生的父亲内山嘉吉也和鲁迅渊源甚深，1931年8月17日，内山嘉吉到上海，应鲁迅要求，为暑期木刻讲习班讲授木刻技法，鲁迅亲自担任翻译，讲习班为期6天，至22日结束。《大鲁迅全集》第七卷中有1933年4月19日鲁讯写给内山嘉吉的信，信中写道：

　　拜启：久疏问候。日前收到惠函和成城学园学生的木刻作品，谢谢。今日另封附上中国信笺十余张，虽非佳品，但到达后尚祈转给这些木刻的作者。

　　在中国，版画虽略作实用，但是所谓创作版画则尚无所知。前年的学生一半四散，一半坐牢，因此亦无发展。

　　我们原来的房子朝北，对孩子不适宜，已在一周前迁至施高塔路，仍在内山书店附近。终年为孩子忙碌，你们今年也一定很忙吧。草草顿首

　　内山篱先生说，内山完造在1947年回到日本，在他逝世那年我还是中学生。回到日本后他先在东京居住，后来再婚，去了福冈北九州门司，晚年又回到了东京。当时他在日本全国各地进行讲演，讲述日中关系和中国事情。他没有小孩，因此很喜欢我。当时我家里的经济情况不好，因此父母对我的要求也比较严格，但是伯父完造对我很慈祥，在小学的时候，我非常想要一台自行车，但是父母不答应给我买。伯父在讲演后回到东京，看我要买自行车，就痛快地答应给我买。但是最后没有买，我想可能是父母不让他给我买，也可能是因为我那时身体很弱，对我骑自行车有些担心。

　　在晚年，完造伯父一直住在父亲在世田谷区为他准备的房子里，那时他创办了日中友好协会，也参与创办了现在日本贸易振兴机构的前身海外贸易振兴会。

　　内山篱先生说，他和鲁迅的后人一直还在交往。内山篱先生毕业于东京大学文学部中国文学科，因此能说流利的中文，到北京的时候常去鲁迅的儿子海婴家作客，也多次在日本见过鲁迅的孙子周令飞。内山篱先生说，海婴人比较老实，而令飞比较活泼，善于交际。令飞的日语非常好，在日本留过学，经常来日本。他在日本留学的时候我们就见过面，去台湾的时候我去见过他。现在他主要是在上海工作。

　　内山篱先生说，现在鲁迅的孙女周宁也住在日本，他是令飞的妹妹，丈夫是日本人。他们一共有兄妹4人，老大令飞，老二亦斐，老三令一，女儿周宁。周宁在日本结婚的时候，他去参加的结婚式，现在在一家旅行社工作。

　　内山篱先生几代人在东京经营中国图书专卖店内山书店，也正是因为这段由内山完造先生传下来的中国缘。在谈到在如此不景气的情况下的经营时，内山篱先生说，我现在主要经营从中国进口的图书和日本的中国研究图书，也卖一点中国的工艺品及VCD、DVR，而在现在的景气的影响下，经营状况比较严峻。多数读者是研究者、专家，他们所在大学等的预算都少了许多，这也使我们的经营变得严峻起来。

　　但是记者也看得出来，不论景气是好是坏，内山篱先生及其后人都将继续将这家书店经营下去，因为这风风雨雨70年的锲而不舍，都是因为那段难忘的中国缘，鲁迅缘。(张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