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在日本戒掉烟酒 怀揣金条欲跳海

刘恒宝

2011年01月16日
　主讲人：蔡震（中国郭沫若研究会会长） 地点：首都图书馆

　　1913年的6月，天津陆军军医学校到四川招生，录取了6名考生，在四川省官立高等学校读书的郭开贞是其中之一，为什么要报考这所学校？他当时只觉得这是一个离开四川的机会，家里人则觉得有了一个可靠的饭碗。

　　考不上官费

　　我就跳海

　　同年9月，郭开贞等6名考生齐聚重庆，然后乘船沿长江东下，这是郭开贞第一次离开故乡。当轮船行驶在三峡中的时候，郭开贞充满激情地想着要乘风破浪了。到达天津军医学校，需要参加一次复试，复试题目只有一道国文题，但让他摸不着头脑。题目叫：“拓都与么匿”，郭开贞是稀里糊涂地把国文题做完的。出了考场，几个同学都为这道题叫苦，只有一名四川考生告诉大家这五个字是从严复翻译的《群学肄言》里面找出来的，是英语的译音，大意是整体与个人的意思。郭开贞非常沮丧，而且了解到学校没有一个外国老师，没有有名气的中国教员，就觉得不像个学校，加上复试没有把握，所以第二天就乘车去了北京。他想去找在北京做小官的大哥，其实他对医学本来就没有什么爱好。到北京后才发现大哥正在外面游历，好在大哥的朋友把他安顿下来。 几天以后，军医学校复试的结果出来了。全体考生榜上有名，可已经铁了心的郭开贞决定不去了，他给同学回信写到：“偏津之拓都，难容区区之么匿”，带点调侃的味道。应该说，郭开贞基本上是在传统文化的熏陶中完成了中学以前的教育，对于他后来的人生道路，还是大有裨益的。与此同时，也接受了新学的教育，虽然不乏非驴非马走了样的东西，但毕竟开阔了郭开贞的眼界。

　　12月中旬，大哥郭开文回到北京，一见八弟，大为惊讶。等郭开贞讲清事情的原委后，大哥责备了弟弟。此时郭开文的境遇也很不好，因为政局原因，他就跟失了业一样，没有收入。郭开贞知道这种情况以后，感到非常悔愧，甚至做好了回四川改去经商的准备。

　　但不久事情出现转机，一天郭开文的好友张次瑜突然来辞行，要到日本去，听说哥俩的情况后，就建议让郭开贞去日本考取官费留学生。当时日本有四所学校接受官费留学生，但是每年的3月和7月两次招考。郭开文问：半年的工夫考上官费学校，我还是可以维持生计的，你有没有把握？郭开贞有点犹豫。大哥却当机立断，拿了一根金条给郭开贞作为费用。

　　1913年12月26日傍晚，郭开贞离开北京。他暗自发誓，此去日本如果考不上官费，我就跳海淹死。看似是一个很偶然的机遇去日本，其实偶然离不开历史大潮。1914年是近代中国学生赴日留学的第二个高峰，达到五六千人。

　　在日本

　　戒掉烟酒之习

　　郭开贞到达东京后进入神田学校学习日语。学校离住处有八九里远，郭开贞每天步行，以尽力压低生活费支出，他的饭食也非常简单。中午和晚上都是一菜、一饭、一小碟咸菜。即使如此那根金条仅可以维持到7月。郭开贞虽没有时间去观览异国风情，但每天接触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

　　郭开贞最初在给父母的家信中写到：此邦俗尚勤俭淡泊，清洁可风。所接触到的一些日本人，也都彬彬有礼。放眼街上，虽有不少西装革履的人，但是还是以着和服和木屐者为多，宽大的和服让他联想到中国古代的服装，所以生出一丝亲切感。他还从报摊上买新闻杂志，因为上面的新闻照片在国内从没有见过。他把杂志寄回家，以开通乡间风气。

　　这个时候的日本，在经历了明治维新近半个世纪后，正显示着一种勃勃生机。郭开贞就发现有很多方面值得效仿。比如日本的学校非常重视体育，在校外还设会所，专门教授游泳，大、中、小学生都去学游泳。他感觉到当时的日本人体魄即壮，而科学方面又非常进步，吾国所素指为小鬼而不耻学道者，方兴之焉正未可艾。过去很多中国人把日本人称做“小鬼子”，认为他们都不值得一提。

　　郭开贞当时对日本的印象和感慨，无疑成了一种学习的动力。之前他处在一种相当浮躁的心态中。现在则大大改变了，那种少年轻狂，愤世嫉俗，乃至玩世不恭的心态都慢慢消退了。他在家书中说：“男前在国中，毫未尝辛苦，致怠惰成性，几不可救药，男自今以后，当痛自刷新，力求实际学业成就，虽苦犹甘。”而且他戒掉了在成都中学时染上的烟酒之习，开始专心学习。两个月后他的日语成绩大有提高，并开始学习用日语写作。

　　7月份，郭开贞如期参加了东京高等学校特设预科三部的入学考试，这是背水一战，因为费用只能维持到7月。一周之后发榜，郭开贞考取了，半年时间考取了官费留学生，在当年大概是破了纪录的，郭开贞非常高兴，称做他处女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