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在朝鲜战争的情报失误 中情局事先未警告

步天涵谷

朝鲜战争结束至今已经快60年了，其起源的原因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不久前解密的一批美国中央情报局文件显示，美国和韩国之所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卷入了这场冲突，一部分的原因是情报失误和假设错误。

朝鲜战争于1950年6月25日开始，当时北朝鲜军队越过了三八线。三八线是朝鲜半岛上的分界线，隔开苏联控制的北部和美国控制的南部地区。对于北朝鲜军队的行动，韩国军队进行了一点抵抗。美国军队已经在一年前就撤出了韩国，只留下约400名顾问来协助韩国政府发展其军事能力。

获知北朝鲜的行动以后，美国总统杜鲁门认为，这个事件对于建立只有5年的联合国来说是一次考验。他让国务卿艾奇逊立即要求联合国安理会召开会议；在24小时之内，美国大使沃伦•奥斯汀要求联合国为韩国提供防御。“大韩民国呼吁联合国提供保护。”奥斯汀告诉安理会，“我很自豪地告诉你们，美国准备为其提供援助。”但是，对于南部地区的援助来的还不够快。北朝鲜人在人数和武器装备方面远远占优势，解密的中情局文件说，在三八线南面发生了大规模的恐慌和混乱。

“最新官方报告显示，韩国首都汉城沦陷迫在眉睫。”中情局1950年6月26日的备忘录说：“韩国军队士气低落，他们现有的武器装备无法抵抗对方猛烈的火炮、坦克和空中的攻击。”

在几天之内，北方已经夺取了除南端一小部分地区以外对于整个朝鲜半岛的控制。

在联合国的支持下，美国紧急为韩国提供防卫。这些新闻通过电影新闻片传达给了美国人民。一名播音员语调急促地说：“美国飞机和舰船接到命令，对红色朝鲜军队采取行动。从日本的军事基地起飞的美国空军战机，已经处于对南部地区进行攻击距离之内。”

美军地面部队很快加入了战斗，不过仗打得很艰难。7月19日杜鲁门总统在广播和电视里对美国人说，美国军队受到了突然袭击，因为“共产党人”在朝鲜的活动一直保持秘密状态。杜鲁门说：“那里的共产党当局一直不愿意让外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次针对韩国的进攻是在6月25日发生的，攻击之前没有任何挑衅也没有发出警告。”

杜鲁门的意思是，苏联和北朝鲜领导人没有为他们的作战计划事先发出警告，但是美国中央情报局也没有发出警告，该机构自己的报告已经说得很明确。一些美国官员认为这是另一起情报失误，使人回忆起情报部门未能预见到1941年日本军队偷袭珍珠港。

不久前解密的中情局1950年1月13日的备忘录显示，在发生入侵事件的前几个月，美国中央情报局还没有完全明白在北朝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该备忘录中，中央情报局指出，北朝鲜军队的逐步南移，可能是一种防御性措施，以抵消心怀进攻意识的韩国军队不断增长的力量。该报告的结论是，由北方对南方的入侵“不太可能”。

不过，美国中央情报局是否应该为未能预测入侵而受到指责，是有争议的。当时，这个机构刚刚成立3年，并且缺乏资源。“他们没有足够的人手和收集情报的技术能力，来发出警告。”美国中央情报局历史学家克莱顿•劳利说。“这是意料中的事。虽然杜鲁门政府想要防止再一次出现珍珠港事件，但在政府里，当时真的没有人具有这种能力。”不论怎么解释，其结果是美国和韩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解密的文件显示，最初的情报失误以后4个月，又发生另一次情报失误。这一次，问题是中国是否会出兵与北朝鲜共同战斗。

在1950年10月12日为白宫准备的一份秘密报告里，美国中央情报局说，“没有令人信服的迹象”表明中国即将对这场战争进行干涉。即使在中国军队进入朝鲜几个星期以后，中情局的分析家们也没有弄明白中国军队的调动是什么意思。

历史学家克莱顿•劳利说，美国中央情报局是给领导决策提供战略指导，而不是更为具体的“战术”警告。“他们清楚有中国军队在朝鲜与联合国军打仗，”劳利说，“但是他们没有提出警告说，中国已经参战了，而且这只是更大规模参战的前兆。”不论是北朝鲜的入侵战争，还是中国的参战，美国中央情报局都未能预测到。对此，该机构的一个解释是，他们和美国政府的其他部门一样，主要是关注苏联人的行动。

1951年4月杜鲁门总统本人在广播和电视讲话中向全国描述朝鲜战争，把它描绘成是由于苏联人煽动的。杜鲁门说，“克里姆林宫的共产党人有一个可怕的阴谋，要剥夺世界的一切自由，如果他们取得成功，美国将是主要的受害者。”

当时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所有报告，都具有这种以苏联人为中心的观点。一份于北朝鲜入侵南方6天之前发出的题为《北朝鲜政权当前能力》的报告，形容北朝鲜政权为“一个被牢牢控制的苏联的卫星国，没有独立行事的能力，必须完全依赖于苏联的支持才能够存在下去。”

由美国中央情报局情报研究中心出版，中情局有关官员编写的关于战前韩国情况的“坦诚2001总结”报告得出结论说，中情局的“苏联控制着北朝鲜决策”的假设，导致未能预测到北朝鲜要进攻南方；未能预测到中国在1950年10月的入朝参战，也可能是由于中情局的“莫斯科指挥亚洲一切行动”的错误假设。

1950年10月12日，美国中央情报局的题为《中共在韩国全面干涉的威胁》报告的结论说，虽然中国共产党在韩战中的全面介入，必须作为一个持续的可能性，在对所有已知的因素考虑以后，导致这样的结论：除非苏联作出了全球性战争的决定，这种行动在1950年是没有可能的。”

美国中央情报局历史学家克莱顿•劳利说，“这里的信念是：共产主义阵营是铁板一块，世界各地的事情全部由苏联策划指挥，如果苏联没有说‘这个可以做’或者‘去干吧’，没有什么事情会在亚洲或非洲发生。”

1950年1月，是一个关键的时刻。美国国务卿艾奇逊在一次讲话中，确定了美国致力于保护的“防御的范围”。而韩国则在防御圈的外边。这可以解释为什么美国在朝鲜战争爆发前几个月，作出从韩国撤出其部队的有争议的决定。

美国佐治亚大学的韩国历史学家威廉•斯塔克说，这个问题应该得到更多的思考，反映了中央情报局和整个华盛顿都认为“重要的决定是在莫斯科作的”，而不是根据汉城或平壤的想法。“鉴于朝鲜不是处于我们的优先次序之首，所以就没有得到最高层的关注。因此，当时存在的官僚体制内部的冲突就没有得到及时的解决。”斯塔克说。

可以说，美国仍然在为60年前的情报失误付出代价。虽然1953年朝鲜停战了，但并没有达成和平协议。美国早就与俄罗斯和中国握手言和了，但朝鲜半岛的冲突一直持续到今天，分析家们仍在努力了解朝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