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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巴塞罗那圣家堂 一座已修建126年的建筑 [打印本页]

作者: 蓝冰晨晨    时间: 2010-8-16 15:21
标题: 巴塞罗那圣家堂 一座已修建126年的建筑
安东尼奥·高迪是最伟大的建筑师,被誉为“上帝的建筑师”。巴塞罗那,可以称之为高迪的城市,这里有许多高迪令人惊叹的建筑设计。始建于1884年的圣家族大教堂是高迪的终生代表作,然而最奇特的是,时至今日这座教堂仍在修建过程中……



米拉之家是高迪为私人住宅操刀设计的封笔之作

  关于巴塞罗那

  对那些没去过西班牙的人来说,恐怕十个会有八个错把巴塞罗那当成这个国家的首都。的确,巴塞罗那相对于首都马德里有着太多先天的优势,比如她紧靠地中海,哥伦布正是从这里扬帆起航。比如这里曾举办过奥运会,让她一跃成为仅次于伦敦巴黎的国际都会。当然更重要的,是有一位伟大的建筑大师曾生于此卒于此,直到现在,人们提起巴塞罗那,都会由衷地说:那是一座高迪的城市。

  高迪的城市

  巴塞罗那市中心一间酒店的大堂。一个来自日本的女孩和我聊天。她问的都是一些诸如哪儿来哪儿去之类的常规问题,我的回答也对应地简单。又问是否第一次来巴塞罗那,我说是。她就递给我一本画册,封面上写着《巴塞罗那—高迪的城市》

  在巴塞罗那的随后几天几乎成了寻访高迪的旅行。贴着Made by Gaudi标签的建筑物像一块块骨骼,支撑起整个巴塞罗那。错过一个,根本不用担心,不多远就能看到另外一个。米拉公寓(Casa Mila)诡异的蜂巢式设计;奎尔公园(Guell Park)将山川融于雕塑,将雕塑融于建筑的新艺术主义;圣家堂(La SagradaFamilia)把对宗教的信仰化为对自然的皈依,这些都让我不禁惊呼,这是怎样一个高迪,有着怎样的大魄力,才能在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成为后世建筑界顶礼膜拜的“上帝”?



奎尔公园


  高迪出生在一个手工艺世家,上代和上上代都是铜匠,追溯更古远的祖先,甚至还可以找到铁匠、木匠,遗传基因让高迪天生具有良好的空间解构能力与雕塑感觉,我甚至相信高迪作为雕塑家是先于他作为建筑师存在的,因为那些铁片、马赛克,毛石、镜面、碎瓦残陶乃至完整的瓦罐瓷盘在高迪看来都可雕可塑,而且他对这些建筑材料施加的技艺并不逊色于那些伟大雕塑家对石头材料施以的技艺。我还相信高迪同样是一个出色的音乐家,因为我听到那一块块砖瓦是凝固的音乐,那波浪的建筑曲线是流动的音乐,那绚烂的色彩是绽放的音乐,一切都是美的旋律。

  高迪处在这样一个时代,那是一个封建贵族开始没落的时代,那是一个工业资本家蓬勃发展的时代,那是一个公众舆论还没有足够能力铄金销骨的时代。高迪从封建贵族那里得到精神上的支持,没落的贵族们仍想延宕往日的荣耀;他从新兴的工业巨子那里获得资金的支持,有了钱的资本家急欲建立新的社会模式;而公众的力量又不够强大,看到“丑陋”的米拉公寓,只能在一边小声议论。别说公众,当高迪把圣家堂建到大马路上,政府也只能任他由他无能为力。高迪在三方甚至四方力量的真空制衡中竟然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他只在乎自己想什么,要去做什么,让别人去说吧,他不怕。

  高迪还处在一个边缘性的空间,西班牙相对于法国是边缘;巴塞罗那相对于马德里是边缘;高迪选择的工作地点在巴塞罗那郊区,相对于市中心又可说是第三边缘,总之都是处在Off Center的位置,这种位置上的特殊性既是对Center正统性的偏离,又能保持并构筑独自Concept的自由。从建筑风格来看,高迪建筑仍旧驻留着一些法兰西建筑的影子,尖塔耸直,直插云霄,但在技巧上又不使用凌空的飞扶壁,取而代之的是经过验证平稳可靠的小支架。在装饰细节上则更进一步,完全用曲线代替直线,这在高迪建造巴罗特大楼(Casa Batllo)时被发挥到极至。“尖锐的角会消失,所有的物体都会显露饱满的曲线,阳光从四面八方射入,仿若天堂美景。”空间上的偏离让高迪的建筑多了份自由,少了份束缚;多了份创意,少了份做作;多了份挥洒,少了份羁绊。没有了负担,高迪已经不再左顾右盼。



圣家族大教堂


  1926年6月7日的黄昏,像往常一样,高迪完成当天的工作从圣家堂到市中心的圣菲利普教堂做礼拜,他漠然于繁华的街道,脑海中仍在构建圣家堂的壮丽—这里应该用到什么结构,那里该用什么颜色,尖顶的线条是否太突兀,就在那一刹那,一辆电车驶过,所有的结构、颜色、线条都被封印在他的头脑中,就像被雅典娜封印在瓶子里的海神波塞东,永世不得超生。

  5天之后,西班牙举行国葬;72年后,高迪被宗教界追封为圣人;在他出生后的第150个年头,世界范围内的纪念高迪活动正喧嚣沸腾。悲剧成就了巴塞罗那。高迪的若干建筑作品每年为这个城市带来超过5亿美元的旅游收入。但,悲剧毕竟是悲剧,他死了,圣家堂也死了—人们相信真正的圣家堂只存在于高迪的头脑中,虽然直到今天它仍在被续建,每天还有大量如我一样的游客在这里穿梭往来,但这只是一座活着的废墟,没有人可以将封印重启。


永远在建的圣家族大教堂

  活着的废墟

  1926年,就在高迪去世后不久,一个日本年轻建筑师到巴塞罗那考查地铁项目,当看到没有完工的圣家堂时,他惊呆了:“我看到东北正面与西尖锐的角会消失,所有物体都会显露饱满的曲线,阳光从四面八方射入,仿若天堂美景。

  每年高迪诞辰日,整个巴塞罗那都会沸腾起来。人们欢聚在市中心的广场,或者用五色斑斓的灯盏将一幢幢高迪的杰作点燃北面的半圆形墙面已经建好,但圆顶还没有完成,抬头可见灰茫茫的天空。 鹰架被搭到了钟楼顶端,巨大石块上的浮雕环绕着钟楼。雨中,我怀着沉痛的心情离开了圣家堂。”这个年轻的建筑师名叫今井建治,回到日本后仍久久无法忘记圣家堂给他带来的巨大震撼,从此放弃了对地铁设计的研究,成了高迪的狂热追随者。

  时光荏苒,年轻人变成了老教授,老教授走上讲台,讲的仍是高迪,讲着讲着,老教授竟盈着泪,说不出话来,他那些自命不凡的学生们听不下去了,对教授由尊敬变成不屑,一辈子跟在别人后边,能有什么出息?有个学生偷偷溜出教室,买了张机票,来到巴塞罗那,要看看高迪到底有什么了不起。这个学生叫石山修武,当他看到未完工的圣家堂时,震惊并不比老师少多少,他把这种震惊阐释为被现代主义封印了的神话世界,神话世界通过废墟与现代连接,而圣家堂就是这样一座活着的废墟。日本人讲话总是这么玄玄乎乎。



圣家堂内部装饰


  岁月如梭,一晃到了21世纪。当我站到圣家堂前,生不出只有建筑师才有的心灵感应,但是,80多年前的今井健治先生,40多年前的石山修武先生,和今天的我看到的竟是同样的景象—巨大的鹰驾,吊臂,这种相同空间不同时间的巧合却让我无法不感到迷失,前生,今世,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滞。这是只有废墟才具有的伟力。

  这让我相信说话玄玄乎乎的日本人有一点说对了,即圣家堂是一座活着的废墟。

  既然活着,那就总有完工的一天,我甚至可以想象,这座规模上仅次于意大利圣保罗大教堂的世界第二大教堂一旦完工,它将会凌驾于世间一切,第一场礼拜仪式定将响彻云霄,还有那可容纳2200人的唱诗席,1500个大人,700个小孩,还有7架管风琴伴奏……我甚至已经等不及,只不过前路漫漫,这一切还都遥不可期。

  巴塞罗那市府日前宣布,要在20年内把圣家堂造好。可以预见,所有结构、色彩、线条即将重生。

  只是没人知道,完成或者未完成,究竟哪种状态是完美。如同高鹗让《红楼梦》完整,可是留下的争论直到现在都没人能够说清。

[ 本帖最后由 蓝冰晨晨 于 2010-8-16 16:0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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