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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悠悠香港路 漫漫中华情 [打印本页]

作者: 陈亮911    时间: 2009-10-1 19:50
标题: 悠悠香港路 漫漫中华情
  好些关于香港的故事,开篇大抵始于昔日启德机场的上空,客机在眼看擦破九龙城的屋顶之际,一个急转弯滑落地面。那个场面看来刺激难忘,从极苦闷的空中飞行霎时变成使人为之惊破胆。

  2003年的圣诞前夕,我们已无缘经历这样的场面,从空中俯瞰新的赤腊角机场,华丽并且壮观,飞机开始降落的几分钟,从舷窗向外看,上午十点的阳光闪耀在香港半岛,晶莹之中透现国际化大都市的光怪陆离,忽然想起《泰坦尼克》中杰克的振臂高呼,我不禁也低语一句:This is HongKong,I am coming!


浅水湾

  浅水湾

  张爱玲写《倾城之恋》时,浅水湾还只能算作是旧香港一处小小的角落。而如今,在风水师的金言作用下,能使九龙在此探头饮水的独特“天窗”式设计使浅水湾酒店身价倍增,一跃而成当今香港最金贵的场所之一。

  自深水湾道一路而上,两边偶尔的隐秘小路都通向一座座清幽的别墅,那里的主人大多是声名显赫的,董建华、邵逸夫、成龙…。这里丛林般谨慎的地势,对于刻意追求宁静的他们来说,的确是居处胜地。向来很喜欢成龙,看到他的房子时,不仅一怔,不知当年在偶像身后跑龙套的他,每天半夜即要醒来练功,那时他可会想到将来的一日,可以在如此美丽的地方拥有自己骄傲的天地?或者这是一个他那时怎样也无法企及的梦想,然而在香港这样一个充满奇迹的地方,不管想到什么,都会有实现的可能。

  一路上山外景致都若隐若现,直到转过弯,可以看得见浅水湾酒店的时候,天与海,静与动,立刻豁然开朗起来。

  酒店并不是景点,只能远远观望。我们下车沿海滩简单逛了半小时,发觉这里的确不妄虚名,沙子是浅白细软的,海浪轻推,温柔平静。每隔不远,就竖立着一个小而矮的灯塔,亦是白色,侧面有舷梯,造型简单大方。一眼看去,立刻想到无数港剧中的片段,原来都是在这里取景。那些故事里的年轻男女,牵手走在长长的海滩上,看黑色的海边上点点白花,说彼此的往事,幸福相拥,一瞬即是永恒;而不幸运的人们,他们的最后一刻也是在这里,听到静谧的海浪声便以为是一声隐隐的叹息,因为不可弥补的伤口而决裂,从此再不相见。我看着海滩上随处可见的情侣双双,他们可以共有此刻最美丽的风景,却没人可以预料将来他们是不是可以真正走进归途?

  回车时路过海滩外延一条长长的建筑通道,上面写着英皇集团兴建的字样,于是走时格外留心,看是不是可以看到熟悉的明星面孔,结果没有。倒是熟悉的声音在身边此起彼伏,整条浅水湾道,几乎都挤满了与我一样,匆匆到此一游的大陆来客。

  上车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半,远处的海面依然是浅淡的蓝,而天空是白金色的灿烂,忽然很想留下来,看一看猩红的落日,应该是怎样的美丽。

  忽然想到E·艾洛森说过的:“在香港,闹中取静的河边远胜过霓虹缤纷的夜晚。”原来真是如此,真正远离了都市的喧嚣,回归最初的美好,在香港的第一站,这不平凡的宁静海畔,竟叫人叹为观止,不想离开了。


海洋公园

  海洋公园

  小时候一直觉得香港的小朋友特别幸福,因为他们有一座海洋公园,一直也觉得香港的成人亦是拥有童趣的,因为无论年龄,都经常喊着去海洋公园玩。而真的到了大门外,却觉得有一点失望,一座卖纪念品的圆屋充当了入口,上面有一个浅蓝色的海豚标志,因为太过熟悉,所以没有惊喜。

  直到进了门才知曲径通幽的妙处。

  海洋公园是香港赛马会投资兴建,占地200万英亩,按理说如果平面铺开,也是颇为壮观的一景,但香港半岛山势连绵,游玩设施都分布在山的各层,以一条大树湾电动扶手扶梯运送行人上下山,扶梯分为四段,每一段都长而陡峭,长约百米,随着视线渐渐调高,当山底的渔人码头成为可爱的缩影时,才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大手笔的设计。但对其实用价值的了解,要等到黄昏时分的强风警报广播响起时,才明白因为香港位属岛屿,天气变幻莫测,如果建造缆车必定要时常受其影响,所以电动扶手扶梯用到这里,其实也是应运而生的。

  我们在香港的行程是争分夺秒的,所以在这里只来得及看4:30最后一场海豚表演。海豚是很性感的动物,皮肤柔润光滑,又仿似与水交融在一起,嘴微微翘着,叫声娇憨亲昵。在《玻璃樽》里,舒琪饰演的阿布最喜欢与海豚谈心,每次看到那一段,青春逼人的她短衣短裤坐在水边,双腿在海水的柔波里晃荡,海豚在她身边的水里游弋着,偶而温柔的碰触似乎通晓人情,时不时还有孩子般的鸣叫做出贴心的回应。

  我有个习惯,每到一处,必定要买一套明信卡,分寄朋友,其中也包括自己。抽屉里于是积存了很多张类似的,不同的邮戳代表不同的地方,寥寥几字记录了当时当地的心情。在这里的纪念品专卖也买到一套,是香港风景,有关海洋公园的有一张:海豚馆蓝紫色的池水中,两只海豚鱼跃而出,白皙的浪花开绽在空里,瞬间精彩。


在太平山上看香港美景

  太平山

  “香港是一个大邂逅,是一个奇迹性的大相遇。它是自己同自己热恋的男人或者女人,每个夜晚都在举行约会和定婚礼,尽情抛散它的热情和音乐。”

  ——王安忆《香港的情和爱》

  从太平山顶向下望去,很觉得“万家灯火”这个词,原来不是任何城市都用得起的。明亮的夜,群星般密集的灯,相映成趣,来香港的几天,我们只有这一晚,最仓促但却最怀恋。

  香港的白天因为楼高且密接所以缺少阳光,显得灰败。而夜景却是如此之美,璀璨,并且动人。流光溢彩之间,竟有些恍然不知身是客的感觉。

  由这里向下看,维多利亚海港两岸,千千万万盏灯呈阶梯状逐层排开,立体感很强,最美丽的艺术造型也不过如此,而在琼瑶的《昨夜之灯》里说到,每一盏灯下,都有一个故事。我看着面前繁花如锦的灯海,也有相同的感慨,那些灯下,有多少人正演练自己的悲欢离合,悲戚与华美,同时,又流转而去了多少沧桑的岁月与流年。

  太平山顶有古老的山顶缆车,1888 年以来从未出过事故,来香港前是很向往的,可惜没有机会坐,只是看着那一个个小的黑点,在空中悬浮着上下,看向山底,整个半岛都在,而抬头却是夜色深沉,模糊中觉得自己已坠入时空交错的断层,恍然之中,浮生若梦。

  太平山是富人区,导游不断为我们列数在这里居住的名绅名士,那是些时常见著报章的名字与家族,听得使人怅然若失。梦想有时会变得残酷,如果不曾对什么事情有幻想,那生活会简单的多,而一旦走到如此的高度,再想回头,恐怕就太不容易了。所以李嘉诚四十几岁才成功,而成功之后却依然能够处之泰然,那是因为他已遍尝前半生的贫穷与寂寞,才可以笑对此后滚滚而来的绚烂与辉煌。

  因为游人实在太多,所以我们没有下车,仅仅走马观花地看过这一场霓虹盛宴。我手持摄象机,想要捕捉这不容易见到的黑夜彩虹,从镜头里向外看去,风情万种。我知道,这无数缤纷的晚灯与金属的建筑不会消亡,在可预见的将来只能够变得更加耀眼与灿烂。待到几十年后,如果我可以故地重游,苍老的只是人,而并非这片灿美的景。除非又将乱世,只有战火才能够将这一切毁灭,但即便是世界末日,都不致叫人失去了希望,毕竟整个香港的沦陷,曾经成就了白流苏与范柳原。

  第二天

  清晨六点,醒在铜锣湾洛克道的世纪香港酒店,旅游总是舟车劳顿,睡眠自然格外沉实,以至清醒前的一刹并不记得自己是在香港,推开窗,看窗外的天是蒙蒙的蓝与白,那种复杂的调和微微使人觉得失望。第一次去香港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节奏太快,人流太多,建筑太高,天空太寂寞……突然之间,仿佛无法接受它的物欲横流与声色犬马。然而你若肯在这里多逗留一段时间,便可获得它独有的怀旧与婉约。

  12月20日,这一天的行程自黄大仙庙开始。

  这是香港有名的庙宇,平常百姓来这里祈福还愿,每日都香火鼎盛,热闹非常。我不是虔诚的信徒,但也认真地烧过一柱香。


中环夜景

  文化中心、中环

  在半岛边陲,文化中心一排石柱之间,大家换过节奏,安心地拍照,看风景,天气不是太好,背后的维多利亚港笼在一片灰纱中。

  博物馆和剧院都在这里,都是简洁却大气的建筑,肃穆安详。我挑了剧院前宽大的石阶做背景,只身坐在台阶上,面对镜头微笑。身后不远有一对新人也在拍照,新娘子雪白的婚纱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在12月天里显得格外清凉可人,我回身用camera对准她的脸,轻轻拉近距离,从屏幕上看到一幅精致的妆容,因为幸福而更添妩媚,眼睛笑成弯弯,如花年纪,怎么看都是美丽的。

  这里又是一个上镜率极高的景点,但是从屏幕上看来,总是显得过于局促和遥远,远远不及眼前这般开阔。婚姻注册处不断有新人跑出,与家人朋友在此拍照,当这里成为人生大事的重要见证时,便格外具有意义。

  从文化中心出来,马路过去就是半岛酒店,这是香港最高星级(六颗)的酒店,典雅保守的设计看不出有多么华贵,只有仔细观察木制窗口,宽厚的木材有种越南边陲乡间房屋的那种简朴古旧,成片连缀时,令人感觉大气,而又蕴涵精致与巧妙,时间无多,匆匆留影,然后离开。

  紧接着去中环,去看立法院、大会堂、汇丰银行,一路上有无数间LV、PRADA、FENDI…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名牌店,那是些包装华丽的现代标志,而在这些林立的高楼之间,我只注意到无数似曾相识的角落。

  对香港的向往与迷恋,完全来自那些剧集与电影中,从记忆中第一部TVB时装戏《流氓大亨》开始,便一点点将那些原初的景象拼凑成为一个模糊的香港的印象。然而真的来到这里,最大的乐趣不是见识那些新奇有趣的玩意,而是一处处去找寻那些光影里的原型。比如《重庆森林》里梁朝伟住过的房间,隐蔽在通向半山的电动扶梯旁边;另有一家许留山甜品店,似乎就是《别惹我》中,郭富城与陈慧琳相互拌嘴的地方;还有还有,那无数金碧辉煌的写字楼,是时装戏里出现过千百次的地方,乍眼看去,都是既熟悉又陌生的。

  第三天:自由之港

  12月21日,这一天是自由时间。整整一天,都是购物。每到一地,在我的清单上,书都是第一要物。

  香港地面环境相当逼仄,而学术界的氛围却异常自由,这大概与她由来已久的历史氛围有关。百年的被殖民身份与第三世界被剥削的殖民方式不同,她在资本主义中发展成为商业中心,但是也因为她的殖民身份,所以注定无法成为一个政治中心,于是,缺少正面反映大时代、大事件的作品。传统作家向来认为香港流行小说流于商品化,文字大众且庸俗,而我,作为一个不会刻意去读那些描写大世界的政治、人文作品的读者,在读亦舒,读李碧华与黄碧云,读西西,读曹丽娟的文字时,却时常都可以得到一些震撼的感觉。

  与台湾与大陆的女作家们相较,现代香港女作家首先并且是最为重视女性问题,香港的男作家,古龙,倪匡,都是为了写男性而去塑造女性形象,在他们笔下,女性角色常常被写成情欲的客体或者偷窥的对象,没有任何的尊重与本真。于是,我看香港本土作家,通常只围绕在几个女子身上。

  来香港之前,便计划要买很多大陆未引进的书,在地图上,以时代广场负一楼的叶壹堂为首发点,将铜锣湾几座大的书店全部标出,一家一家地走遍。

  然而香港所有地方书的价格都是令人却步的,一直想要却很难找的亦舒全集,在这里轻而易举便可以找到,然而每册的价格均在55元左右,只得挑了三本至爱的《喜宝》、《朝花夕拾》、《流金岁月》,要收藏这版装桢华美的亦舒实在是不可能的,于是其他的只好悉数放下。又拣了黄碧云的《七种静默》与《媚行者》,她的文字隐含着一些怨愤的情绪,或多或少也是因为一些政治倾向,于是她的书一直不被新闻出版署批准引进。但文字真是好的,我常常不愿意去考虑时代的背景到底有多凝重,就像从不看《红楼梦》里的大家族与大时代,只是想看一个女子字里行间的句句慎重而已。像黄碧云自己写到过的句子:“我的国家却经历战争,暗杀,大飓风大水灾。这样这样的暴烈。然而我们追求的,不过是温柔的生。”

  何妨想那许多呢?我们所要的,不过是温柔的生呐。

  在香港的几天一直有旅行社的中巴陪伴,偶尔自由活动,也因为舍不得时间而去搭计程车。没机会去坐天星小轮和一直都很想坐的叮叮——是那种古老的有轨电车,两元钱即可坐全程,据说也有百年的历史了,从地图上找到它的路线图,可以看出它虽然古旧,却沿袭着城市细微的脉搏,深入到港岛每一个有看头的地方。偶然从身边经过时,质朴得不像这个时代的产物。

  在这个温暖的冬天,时间好像暂时停留。每路过一个交叉路口,我总是规矩地等待绿灯亮起,然后在急促的过路铃声里,夹杂在同行的人群中,与对面走来的人交汇,再迅速分开,有一次路过身边一个异常迷人的女子,黑发黑裙,白皙的皮肤,冷淡的眼神,于是下意识的转身寻找摄影机的踪影,疑心自己误入了某部电影的场景。这一幕,一直留在记忆里的很久,过街,是我很爱看的一个场景,并且越看越有味道。最简单的最美丽,最能够记忆长久的,偏偏是一些当时看来微小而淡泊的情节。

  这个万象之都,有如一个时空交错的入口,交融着历史与现在。(作者:晓菁)

    来源:青岛传媒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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